趙從軍的到來給了勞元柏希望,方文娜等人現今就在勞元柏的屋內,整齊劃一的安放在特意搭建起來的高凳子床上。

每個人的頭頂處都放著一盞桐油燈。屋子裡比較整潔,只是很冷,是一種陰冷。

這種冷來就來自屋正中端插著的野靈幡,裡間萬千陰魂就像知道即將要發生點什麼,紛紛躁動起來。

野靈幡既有收魂之用,也有滅魂之方,這其實都需勞元柏控制,以往被勞元柏收入其中的陰魂多被滅掉,此刻留在其中的大部分都是此行大涼山所收。

也就是說如今這野靈幡中都是些厲魂,若是衝破野靈幡的束縛,後果比想象中恐怕要嚴重得多。

趙從軍端著帛卷,靜靜的站在野靈幡前,勞元柏也準備好鎮魂符咒,一旦趙從軍將魂給抽出來之後,自己必須在第一時間將幾人的魂歸肉體,這是在搶時間,是在和陰司鬼差搶時間。

因為只要陰魂被抽離之時回到肉身之內畢竟有需要那麼一段時間,若是這段時間陰司鬼差來騷擾,稍不注意出了差錯就再也無力回天。

“趙老師,元柏準備好了,最好能一個個的來,否則那鬼差……”

“知道了,我盡力吧,其實這件事就連我都沒有絕對的把握。咱們開始吧,越是拖得久,鬼差發現的可能性就越大。”

“等等!”勞元柏又思量了一下,微嘆了一口氣後最終還是在屋子的外面佈下了七星困魔陣。

準備好後,趙從軍手裡的帛卷很快流動起來,上間泛出金黃之色。

野靈幡跳動起來,接下來無風自飄,而且越來越厲害,趙從軍的額間開始沁出汗珠,也不知道其承受了多大反噬之力。

出來了,第一個是棒球帽這小子,這小子從野靈幡中出來的時候居然三魂尤在,自然就有著自己的意識,一開始被帛卷抽離出來的時候還沒意識是勞元柏在救他,立馬就想跑,被勞元柏低聲的呵斥住了。

這傢伙一看到勞元柏差點就跪下來抱大腿,求著勞元柏救他,說他在野靈幡裡就像進了十八層地獄。

說起來棒球帽之言也並不誇張,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野靈幡中比之地獄差不了多少。

“羅英,你的魂魄不能離體太久,速度歸體,我們就是在救你。”

此話之後,羅英哪裡還敢耽擱,認準方向直接飄向了自己的肉身而去,附身而上躺了下去,那羅英頭上的桐油燈立馬跳動起來,足足有半米之高。

到接下來這傢伙又做出一讓人哭笑不得的舉動,剛一躺下去立馬又爬了起來,看了看身後,發現自己的肉身依舊躺著,頭前的桐油燈一下子又落了下去,面露慌色,盯了盯勞元柏!

“回去,勞某人不叫你,千萬別出來?”

很快棒球帽又躺了下去,勞元柏一張鎮魂副貼在了其額間。第一個算是成了。

接下來第二個,出來的是方文娜。過程一樣,只是方文娜沒有像棒球帽一樣又跑出來。

似乎特別的順利,鬼七出來了,幾個兵娃子也緩緩的出來了。

從表面上來看,勞元柏個趙從軍二人配合得尤為緊密,看起來也比較輕鬆,實則上也只有自己二人才知道這期間的的危險之處。

尤其是趙從軍,此刻已是大汗淋漓,畢竟年紀有那麼大了,漸漸有些力不從心。

往往越是順利的事總會出點什麼么蛾子來。也或是老疤命中該有此劫,當趙從軍召喚他的時候,很久沒有見到老疤出來。

趙從軍的體力明顯不支,但還是竭力的繼續,又是過了十多分鍾之後,野靈幡還是沒有反應,甚至已經停止了飄動。

兩個人都有些急了,但勞元柏卻沒法替代趙從軍,也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替代。

野靈幡又動了一下,趙從軍往後一退,嘴角溢位了血來,勞元柏上前想要扶住卻被其一把推開,低吼一聲,老疤的魂魄還是出來了,只是這魂魄似乎不太完整。

‘砰’一聲趙從軍倒在了地上,而勞元柏此刻卻不能前去檢視。只是一手抓住了老疤的魂魄。

對,是抓住,前面出來的魂魄勞元柏都能和其正常的交流,他們都能自行回到肉身之中,但是老疤不行,勞元柏和其交流了幾次都毫無反應,反而開始在屋中遊蕩,甚至想要奪門而出,幸得勞元柏眼疾手快,伸手便將其抓住,雖然掙扎得厲害,但依舊被強行按回了體內,被鎮住了。

迅速的收好野靈幡,勞元柏趕緊朝外大聲呼喊起來。又想到什麼迅速的跳了出去,撤掉困魔咒,讓羅博平等人進來將趙從軍帶出去照顧。而自己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82年春,最近天氣不好,綿雨十天。頭年裡,共和國發生了一件大事——土地下戶,標誌著大鍋飯時代的結束,老百姓再也不用每天聽上工號,自己幹自己的反而幹勁十足。

外婆不會做地裡的活,也就留在了家裡,畢竟年紀也有那麼大了,不過丫鬟出生的外婆操持家務卻是一把好手,尤其是她老人家納的鞋底,我老家現在好像都還留著有。

土地下戶之後,我舅舅張華立即動了歪腦筋,不是什麼違法犯罪的事,而是偷偷的種點經濟作物上街上去換點家裡用的東西,但都是偷偷摸摸的幹,萬一被抓了,那可是資本主義的尾巴,還是要受鬥爭的。

肉這東西在哪個年代是最受歡迎,肉票可不好弄,也不知我舅舅是怎麼搞的,只要進城去一次,總能搞點回來打牙祭。

丨叔叔和我舅舅在那段時間成了隊上有名的酒罐兒(這話有些貶義),但隊上的人沒有誰說什麼,因為這兩人在村子裡的人緣兒一直就不錯,尤其是張華每次從城裡回來就是村子裡小孩最開心的日子。

丨九吃上了國家的特供糧,那個年代村子裡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特供是什麼,反正是國家每個月都會送東西來,糧肉什麼的,丨九也都會給隊裡的人分一些,尤其是一些平時村子裡都見不到的新鮮貨。

這還是沾的勞元柏的光,羅博平安排的,說是對勞元柏的補償,一開始勞元柏不肯收,但後來張華鼓動丨九不收白不收,勞元柏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丨九收下。

上次事情以後,鬼七走了,說是要回自己的故鄉去,問他到底是哪裡,他也不說。棒球帽是**人也回去了。

這裡不得不提一下方文娜,本來是想留在張家村,意思很明顯,就是想跟著勞元柏過日子。後來又打算回去找找大畢莫,畢竟大畢莫是黑彝族的靈魂所在,他的生死也是一個未知數。

只是這一回去就再也沒有回過張家村,黑彝族大土司和大畢莫同時不見了,族裡分化嚴重。方文娜因為解決了陰兵的事成為了黑彝族唯一一個有聲望接替大土司位置的人。推辭不過的方文娜成了黑彝族歷史上第一個女土司。

後來黑彝族的什麼詛咒也沒有再繼續下去,族裡的人猜想肯定是前任假大土司故意幹下的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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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疤成了痴呆,也是整件事中勞元柏最後的遺憾。後來被方文娜接走了,畢竟那是他的生父。

之後勞元柏又去過大涼山一次,為的就是解決當初方文娜所在的那個村落外的陣法。

那次方文娜沒有出現,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只聽勞叔叔說過臨走的時候在山頭上看到了方文娜的背影。

勞叔叔說這樣的結果是他最希望看到的,自己洩露的天機太多,身邊的人或者自己結果都不會太好。他不想連累人,勞叔叔在給我講到這裡的時候我曾經猜過肯定勞叔叔還是喜歡方文娜的,只是不敢而已。

一切似乎都塵埃落定,但勞元柏心中的謎團一個都沒有解開,徐南榮死了,易容或者根本就是倭人的大土司死了,羅博平也不再來找勞元柏。平淡的生活繼續下去。

唯一令勞元柏欣慰的是丨九身上的毒真的已經解決。這小子現在過得最逍遙,由於是外來人口,根本就沒有土地可種,他高興了就挨家挨戶幫忙去,不高興了就拉著張華到保管室喝酒,反正他自己有特供,根本不缺吃穿。

這期間其實村子裡來過不少的人,都是坐著小車來的,專程來找勞元柏。但都被勞元柏拒之門外,每天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編篾貨。

夏生也來過,還經常來,不過絕口不提找勞元柏幫忙什麼的,僅僅是來看看,這傢伙現在已經是地委第一副書記,等幾年頭上哪位一退休,一把手的希望非常大。

夏生覺得自己的一切都是勞元柏帶給自己的,所以對勞元柏一直比較尊重。

1983年5月,我的舅舅張華在村子裡做了一件大事,集體生活的時候張家村裡有一座磚廠,後來土地下戶後就荒廢下來了,我舅舅準備私人把這磚廠承包下來,因為張家村的特殊性沒想到縣委**還真特批了,這在當時還成為了一件轟動一時的大事。

從那以後,我舅舅一下子從一個偷偷摸摸搞小動作的人成了一個老闆,上門提親的媒人幾乎踏破了門檻,可誰又能料到,我舅舅的一門親事成了我外婆家裡多年的陰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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