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剛給知秋把點滴打上,就在孟遠為知秋蓋被子的時候,外面傳來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緊接著,病房的門被人大力的開啟了。孟遠看著來人,臉上略顯驚訝,然後發現顧一葉身著病服,右腿半拖著站在病房門口。

還未等孟遠問出口,顧一葉就搶先了一步,問:“孟叔,小秋怎麼樣了?”

孟遠看了看床上躺著的知秋說:“醫生檢查了,打著點滴,就等退燒了。”

顧一葉瘸著腿,三步並作兩步地來到病床前,目光流連在知秋燒得通紅的小臉上,不禁有些淚溼。彎下身,指腹在知秋的臉上輕輕地摩挲,顧一葉無限繾綣地叫她的名字:“小秋......”

床上的好像感應到了一般,臉朝顧一葉的手掌貼了貼,沉睡中的知秋輕不可聞地囈語了聲:“顧一葉......”,如此寂靜的夜,知秋細弱蚊聲呢喃顯得格外清晰,顧一葉的心也被這一聲清喚震碎了。

顧一葉轉身對孟遠說:“孟叔,今晚我守著她,你們回家休息吧。”

孟遠看著他一身病服,就知道他也是個病人,兩個都需要人照顧,他怎麼能放心呢?正要拒絕,進門的宋靜說:“就讓他照顧吧,你要是不放心,我們就在旁邊空著病房休息,你去給醫院醫生打個招呼,反正你都認識。”

孟遠想想,覺得宋靜說的也行,於是就去找熟人在旁邊找了個空病房休息。顧一葉守著知秋,快到天亮時,知秋的燒依然沒退,急得一向不在女人面前說髒話的顧一葉,對著醫生護士就是一通罵。

沈雪琴和顧淮接到電話也趕到了醫院,一起來的還有沈辰,顧一葉也看沈辰來了,問也不問,抓起沈辰的領子就是一拳。沈辰沒料到顧一葉會動手,毫無防備的被打倒在地上,氣急的顧一葉還要上去打,卻被顧淮拉住手,呵斥道:“夠了,你看你像個什麼樣子,這裡是醫院,別給老子丟人。”

沈辰聽說知秋燒了一夜,到現在還沒有退燒,心裡也一直怪自己,所以挨了顧一葉的打反而好受一些。顧一葉指著沈辰說:“要是小秋有什麼事,我把你小子廢了!”

方玲早上一到醫院就聽說了知秋生病,顧一葉大鬧醫院的事,等她趕來的時候,就看見顧一葉把沈辰打到在地,方玲問沈辰:“發生什麼事了?”

沈辰揉了揉自己被揍的臉說:“小秋發燒,現在還沒有退燒。”

方玲在看看顧一葉,也是一副狼狽的樣子,才一晚上就讓他變成這樣,也只有孟知秋了。

在幾位的醫生的合力診治下,知道中午十二點多,昏昏沉沉睡著的知秋體溫才恢復正常,大家都送了口氣。沈雪琴見知秋退燒了,才對顧一葉說:“你是個什麼情況,怎麼把自己整醫院來了?”

顧一葉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方玲站出來說:“沈阿姨,葉子的有韌帶炎,最近在醫院住院理療,他怕家裡人擔心,就沒告訴你們。”

沈雪琴看著站出來替顧一葉解釋的方玲,然後說:“方玲啊,謝謝你這幾天照顧葉子,既然我們都知道了,你也別耽誤工作了,這裡有我們就行了。”

方玲被沈雪琴這麼一說,也不知道如何接下一句了。而一旁的顧一葉心想:老媽威武啊!

傍晚的夕陽光透過窗子投射進來,病房裡有濃重的消毒水味道,閉著眼睛的女孩偏了偏頭,緩緩睜開眼睛,好像看見了她

這幾天很是想念的人,可是她卻不願意相信自己,直到聽見顧一葉的清喚:“小秋。”

知秋再仔細看了看,在確定這不是夢,而是他真實的站在眼前,她以飽含思念的目光望著他。觸到他眼底濃重的心疼和歉疚,知秋覺得心尖一緊,隱忍了好長時間的眼淚就那麼滑出了眼眶,她哭了。

顧一葉心疼得不得了,他啞著嗓子說:“怎麼搞得?這麼大個人還掉湖裡去了,是不是幾天不修理你,你就不安分了,嗯?”

顧一葉幫她擦去眼角的淚水,輕柔地撫摸那張生著病依然讓他喜歡的臉,他溫柔至極地說:“不哭了,都是我不好,乖,不哭了。”

病房裡其他人都看著這對戀人,顧一葉在這一刻忘了自己軍人的身份,更忘了大家都在病房,溫柔的拭去知秋的淚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全身都散發著讓人抵擋不了的情深意濃。

大家看見這對把他們當隱形人的情侶,都自覺的走出病房,留給他們獨處的空間。知秋看著顧一葉穿著病服,著急的問:“你怎麼了?生病了嗎?”

知秋睜開眼睛看見他的時候,心裡的激動讓她忘了兩人還在鬧彆扭。顧一葉見她那麼緊張,笑了笑,然後輕描淡寫地說了句:“沒事,小毛病。”不想她擔心,對於韌帶炎和守了她一夜的事顧一葉只字未提。

知秋看著他有些邋遢的樣子,問:“這還是顧營長嗎?”

顧一葉看了看自己,問:“怎麼了?”

知秋指了指他冒出胡茬的下巴,和皺巴巴的病服說:“我覺得你好像天橋上要錢的乞丐。”

顧一葉一聽,反了,居然說他是乞丐!掰過知秋的臉,湊上嘴就要親,知秋左右躲避他那扎人的胡茬,邊躲邊笑,整個病房都充斥著知秋開心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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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的沈辰和方玲聽著病房內的笑聲,卻是另一種感受。沈辰說:“看到了吧,任何事情都拆不開他們的,方玲不要再執著了。”

方玲真的很不甘心,明明長時間在他身邊的是她,可是他的眼裡卻一直是孟知秋,她不相信這一切。然後對沈辰說:“我是不會放棄的。”轉身就要走。

沈辰拉住她的手臂,警告的說:“方玲,不要做什麼傷害知秋的事了,不然我是不會坐視不管的。”

方玲氣急,甩開沈辰的手,大步向院門走去。

顧一葉不想讓知秋知道他韌帶炎的事,在知秋面前走路儘量保持正常,只是告訴她是小病,知秋又不是傻子,小病會穿醫院的病服?她也知道問顧一葉本人是什麼也問不出的。於是晚上趁顧一葉不在的時候,知秋抓著給她打點滴的護士問:“護士姐姐,你知道顧營長是什麼病嗎?”

護士還納悶了,本以為方玲是顧一葉的女朋友,結果那天晚上顧一葉大鬧醫院,把醫生護士都罵了後,大家才知道,原來知秋才是顧營長的正牌女友,既然是正牌女友,怎麼會不知道他的病呢?

護士放下手中的盤子說:“我不是護理顧營長的護士,但是聽說顧營長好像是韌帶炎。”

“韌帶炎!”

“嗯,要在醫院理療一個月。”

知秋對韌帶炎沒有多大的概念,但是聽說要住院一個月,想必是很嚴重的病,然後小心翼翼的問:“那嚴重嗎?”

護士搖搖頭,說:“我也不清楚,這得問他的主治醫生了。”

他有韌帶炎,為什麼不告訴她,難道那天晚上去醫務室找方玲是因為腿疼,結果她還誤會了他,打了他一巴掌,知秋越想越難受。護士看見知秋的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於是說:“顧營長真是好男人,自己腿疼還來照顧女朋友,那天晚上,你高燒不退,顧營長擔心得把醫院的醫生和護士都罵了一通。現在顧營長可是我們醫院單身女醫生和護士的擇偶標準呢。”

護士看見知秋沒有說話,還以自己說錯話了,端著盤子就走了,正好撞見走進病房的顧一葉,和顧一葉打了招呼就出去了。

顧一葉走過去,看著一直望著他的知秋,問:“怎麼了?聊什麼呢?”

知秋說:“聊你呢?”

顧一葉疑惑的問:“我有什麼好聊的?”

“說現在顧營長是醫院單身女醫生和護士的擇偶標準呢,得意不?”

顧一葉笑了笑,坐在她的病床旁邊,捏捏她的臉說:“我有什麼好得意的,要得意也應該是你呀,有這樣一位優質的男朋友。”

知秋打掉他的手,嚴肅地說:“你不打算告訴我你腳的事?”

顧一葉愣了愣,然後嬉皮笑臉地說:“嘿嘿,你都知道啦。”

知秋生氣,而且是很生氣,他居然瞞了她那麼久,還得她還誤會他,然後說:“我要不問別人,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訴我啊?”

顧一葉趕緊搖頭,表示不是這樣的,然後深呼吸,誠心地道歉:“我錯了,不該瞞著你。”

此時的知秋可不是愛撒嬌的小女孩兒,而是心疼他的女人,她抱著他的腰問:“腿疼就應該告訴我,拖嚴重了怎麼辦?”咬了咬唇,小聲地說:“我希望你好好,如果你病了,誰來管我啊?”

顧一葉摸摸她的頭,說:“我答應你好好治療。別生氣了,好嗎?”

知秋揚起小臉,乖巧的說:“嗯。”

顧一葉看著她的嘴唇,自己的也貼了過去,深深吻住她微啟的唇,修長的手指插入她的髮間,輕輕拖住她小小的腦袋,吻得既溫柔又細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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