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眼看到手的錢被搶走,欲哭無淚。只得轉身上樓去收拾房間,齊黎雲還想說些什麼,但未及開口就被林安顏拉坐了下來。

“林安顏,你想死啊?”

“喂喂喂,你這女人,我這可是為你好,夫妻哪有分房睡的,傳出去,你軍師的謊話不就不攻自破了嗎?”

齊黎雲被這個無賴理由懟的啞口無言,一生氣,眼角竟有些微微泛紅,轉頭看向司徒孝。

司徒孝剛才跟隨小二去栓馬了。這是他的一個習慣,到了一個地方先摸清地形,萬一出了什麼意外能第一時間騎馬撤退。

正因如此,司徒孝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聽了二人的對話司徒孝大概猜出了七八,也是有些許無奈。本來進城時的隨口之言他並未多想,沒想到林安顏如此大膽,竟以藉口為藉口佔齊黎雲便宜。

但這酒樓本就是迎來送往人流密集之地,被林安顏這麼一鬧,司徒孝也不好再出面多開一間房。

但到底齊黎雲是他養大的,亦徒亦女,司徒孝少有的冷著臉警告林安顏:“你若是敢亂來,黎雲不會殺你,但留你一口氣,我會讓你求死不能,懂?”

林安顏根本沒被司徒孝的一通警告唬到,一臉冤枉的說道:“我的大軍師,現在我才是弱勢的一方好吧,我可算是為了你們的計劃英勇獻身了。”

司徒孝不再理會林安顏的無賴,直接起身上樓了。齊黎雲聽到了軍師的警告,心情算是稍微有些平復,狠狠的瞪了林安顏一眼,也跟著司徒孝離開。

林安顏之前嘴上逞強,其實心裡早就打起了退堂鼓,現在的他十分猶豫要不要進房,他敢肯定,只要進了房間,除非他像木樁子一樣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否則多走一步都會被齊黎雲打成殘廢。

“唉,要不一會找掌櫃的多要幾壇酒,假裝喝醉了吧。”

正在林安顏未自己的一時衝動進退兩難的時候,在城外找了幾天的林家二女和林翼,終於發現了一條神秘的小路。

林翼眼看著這條佈滿荊棘的小路,有些猶豫,他雖不懂什麼奇門八陣,但他一眼就能看出這條林間小路的不尋常。

林願初到底是跟隨帝師孫元常孫太傅學習多年,隨不曾深入瞭解,但她還是看出了這小路入口被人故意佈置了八極陣。

“這八極陣竟然是利用周圍的植被,借天地之力巧妙構建的。佈陣之人,定然深不可測。”

“二小姐,可有破陣之法?”

“暫時沒有,”聽了林翼的提問,林願初無奈的搖了搖頭,“但是,這種借用天時地利佈置的陣法,屬於取巧,定然有不足之處。”

“八極陣並沒有什麼兇險之處,只是利用光影建築,形成迷宮,咱們走進去看看就知道了,實在不行一把火燒了這幾根樹,這陣法也就不攻自破了。”

林今墨雖然沒有林願初那麼熟悉奇門八陣,但相比常人也懂的多得多,如此簡單粗暴的建議,也讓林翼點頭稱讚。

雖然林願初擔心一把火控制不好很容易燒了整個林子,但一想到兄長生死未卜,而且家中似乎最近也要出現變故,她就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直接跟著林翼和林今墨走了進去。

入夜,林安顏熬走了最後一匹客人,連掌櫃的都撐不住了,鎖上大門上樓睡覺了。睡之前他又給林安顏燙了壺酒,端上來的時候什麼都沒說,只是眼神玩味的看了林安顏一眼。

林安顏覺得面子上很是掛不住,這掌櫃的明顯把他當成怕老婆的男人了,以為是下午林安顏裝了半天,現在不敢進屋了。

雖然林安顏覺得怕老婆沒啥,但關鍵是這齊黎雲不是他老婆啊。給他這一頓整,讓林安顏好生火大。

“媽的,孰可忍嬸也不能忍啊。”

林安顏一拍桌子,酒也不喝了,直接跟著掌櫃的屁股後面上了樓,在掌櫃的目送中一巴掌拍開了齊黎雲的房門。

齊黎雲剛剛洗漱完,正坐在桌邊喝茶調養,林安顏突如其來的破門而入嚇了她一大跳。下一秒齊黎雲直接一個運氣,一掌把手裡的茶杯拍飛出去,若不是林安顏進門前早有準備,定然要被這一茶杯打的頭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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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顏其實進門之前早就想好了,裝個樣子個掌櫃的看看,進門就立馬道歉。

齊黎雲哪會給他這個機會,眼看一茶杯沒打死林安顏,直接起身一腳踢了出去。別看齊黎雲看上去是個弱女子,到底是個練家子,這一腳勢大力沉,林安顏自知若是被這一腳踹中定然要斷幾根肋骨。

但大門距離齊黎雲坐的地方不過三兩步距離,林安顏又怎躲得過,自知要遭中的林安顏只得雙手胸前抱緊,畢竟斷兩條胳膊,以他的馬術還可以勉強騎馬,若是斷了肋骨可就真經不起顛簸了。

這幾秒在林安顏感覺真的是度秒如年,突然,他感覺一股衝勁直中自己雙臂。但本以為自己會飛出去的林安顏,並沒有感受到後續的力量,他以為是齊黎雲良心發現收住了。

但當他再睜開眼,只看見齊黎雲已經蹲在房間的角落,一手撐地,一手揉著右腳踝,眼神兇狠的看著他。

“卑鄙!”

被齊黎雲莫名其妙罵了一句的林安顏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感覺齊黎雲表情痛苦,似乎是受了傷。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去,卻被一句滾又嚇退回了門口。

緩了好一會,齊黎雲才終於又站了起來,她一步一步的挪動了桌子旁坐下。狠狠的看著林安顏問道:“你什麼時候帶的護肘?”

林安顏被這個問題問蒙了頭,護肘?什麼護肘?

自以為被林安顏陰了一手的齊黎雲看他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一瘸一拐的走到林安顏身邊,一把撕開了林安顏上衣。

齊黎雲突然來這麼一下子,林安顏根本沒想到,等他反應過來,上半身衣服已經被撕開了。

林安顏到底是花叢老手,直接雙手抱胸大喊:“流氓啊!強姦了!非禮了!”

齊黎雲被林安顏這麼一喊,小臉通紅,直接一巴掌拍林安顏嘴上。

“你鬼叫什麼!”

經過這麼一鬧,兩人都算是平靜了許多。齊黎雲驚訝的發現,林安顏上半身衣服裡空空如也,別說護肘了,連顆石子都沒有。

“你?你練過功夫?”

被齊黎雲鬧了半天的林安顏到現在還是一頭蒙,但他隱約感覺,剛才擋那一腳的時候,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林安顏猛然搖頭,齊黎雲本來很生氣,以為林安顏還在騙他。但想想一路走來,若是林安顏真的扮豬吃老虎,何必裝到現在。

實在想不通的齊黎雲乾脆不想,她有種感覺,林安顏一定有什麼事情沒告訴她。

“算了,我睡覺了。”

說著,齊黎雲走到床邊,從床上扔了一床被子給林安顏,然後像指著家裡的狗一樣指著房間的一角說道:“你敢離開那塊磚,我就一劍砍死你。”

說罷,似乎覺得還是不放心,齊黎雲又翻箱倒櫃的找出了進城前藏在包裹裡的劍,還順手拿出了幾枚“一點紅”收入了袖中。

誰知剛躺下,林安顏竟然小步蹭著向她走來。

“你想幹嘛!”齊黎雲直接起身拔出放在枕邊的劍,林安顏趕緊舉起雙手說道:“冤枉啊女俠,小的就是想去櫃子裡拿一件衣服。”

開房的時候掌櫃的囑咐小二幫他們三人收拾房間,順手把衣服包裹啥的都放在了屋裡。因為和林安顏住一屋,自然林安顏的衣物都在齊黎雲的櫃子裡了。

直到林安顏說出來,齊黎雲才反應過來剛才把林安顏上衣撕碎了。她從小在臥龍崗長大,雖然師兄們練功時經常半裸,但她從沒見過外人的裸體。

齊黎雲小臉粉紅,直接扭頭不再看林安顏,氣呼呼的說道:“那你還不快穿上,流氓!”

林安顏已經習慣了被莫名其妙的打罵,嘴裡一邊嘟囔著:“脫也是你脫的,我穿還要罵我。”一邊拿出了一件酒紅色的衣服套上。

入夜。

幽州城已是大梁偏北,自然比不得京北城的四季如春。才過寒露,夜裡竟有些微涼。躺在地上的林安顏只有一床薄被,墊在身下沒蓋的,蓋在身上石磚地又有些刺骨。如此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你們為什麼一定要復國啊,難不成又要打仗?”雖然齊黎雲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但不知為何,林安顏就是能感覺到她也沒有睡著。

“如果是你,家沒了,你不會想報仇嗎?”

“不一樣,冤有頭債有主,你要去殺皇帝,殺姜奉陽,我都能接受。但是你們這是要打仗啊,你懂不懂打仗啊,會死很多人的。”

“因為戰爭,我父母都死了,你問我懂不懂打仗?”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再開戰,又會有許許多多的孩子跟你一樣再也見不到自己的父母了,不管寶藏有多少,就算你們真的能打贏,你的仇報了,他們的仇找誰?”

“。。。”

“我也不知道你們為什麼一定要帶我去找北齊寶藏,但我陪你去,等找到了,就讓司徒孝自己去玩吧,你跟我回京北城,以我家的門路,給你在京北城弄個戶籍安身立命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你的好心跟菩薩說去吧。”

“不用的,真有菩薩,她不會讓你們再發動戰爭的。”

聽到這句話,齊黎雲突然拔出劍,飛身刺向牆角,但林安顏根本不躲,因為他感覺的到:這一劍沒有恨,只有怨。

果然,這一劍停在了林安顏的喉嚨前。

秋風吹開了本就沒關緊的窗,冰冷的月光撒進房間,打在了齊黎雲的臉上,也讓林安顏看到了齊黎雲滿臉的淚花。

“那為什麼?為什麼菩薩不阻止你大梁人殺我父母,毀我家國?為什麼偏偏二十年前,菩薩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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