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悉悉索索的聲音很快在鐵門背後聚集起來,沒等多久,先是咚的一聲悶響,一隻暴躁的塞壬直接撞上了鐵門,但是立刻門上閃起了紫色的電光,饒是攻擊禁地的塞壬再強壯,也被超強的電流彈飛,滾到一旁抽搐著,有了前車之鑑,剩下的海妖們沒有繼續莽撞的往上撲,但根本不打算離開,聚在門後不時發出嘶嘶的低語,聽得另一面的兩人心裡發麻。

“還走得動嗎,雖然暫時沒有危險,我們還是離海妖的巢穴越遠越好。”伊什塔爾咬牙抱起人魚蛋,一隻腳在最後的那次爆炸中受了傷,方才在強撐,鬆懈下來後才覺得站起來都難。

陳一鳴剛出來時像團死泥一樣癱倒著,臉色慘白,躺了幾分鐘後狀態反而比伊什塔爾還要好點,聽著門對面那些像毒蛇吐信般的陰冷聲響,陳一鳴整理好之前扔下的揹包,攙著伊什塔爾走上了旋梯。

兩人都已經精疲力盡,一路上連說話的力氣都省了,下來時並沒有特別感覺的旋梯,此刻覺得比天梯還高。

忽然,牆上的警 燈全部閃爍起來,喇叭裡響起了一陣陣的通訊雜音,像是有人在嘗試重新建立通訊,很快,斷斷續續的大食語從喇叭裡傳來,陳一鳴對其一竅不通,只好求助的看向伊什塔爾,吃驚的的發現後者的面色變得十分難看。

“怎麼了!不會是大食人要炸沉這裡吧!”陳一鳴響起了生化危機2結尾時浣熊市上空亮起的核彈。

“不是,但是也差不多了,阿迪勒的人剛剛恢復了了E17區的通訊,為了完全恢復安全系統,整個E區要進行系統重啟,所有的安保設施將會短暫失效。” 連續的危機下,伊什塔爾終於也緊張了起來,她進行過很多次危險的任務,但是從來沒有一次像這樣,致命的危險接二連三的到來,她只剩下一張底牌了,一個她最厭惡的底牌,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連想都不願去多想這個辦法。

手上傳來一股力道,這次換成陳一鳴拖著伊什塔爾往前走了。“就算是侏羅紀公園裡的那兩個小屁孩兒,最後還不是從恐龍堆裡活了下來,教授姐姐,加油啊!”

“你個烏鴉嘴,快點走吧!”

兩人不再廢話,一點點往標本室走去

,可惜,好運終究還是沒能眷顧他們,就在兩人離開旋梯沒幾步的時候,樓下傳來轟隆的一聲撞擊聲,沒有了紫電的加持,僅僅是一道鐵門哪裡攔得住海妖群,只聽見撞擊聲瞬間就變得密集起來,幾息之下,鐵門就嚴重變形,發出不甘的扭曲聲後,轟轟轟的倒下了,憤怒的海妖們發出來高亢的嘶吼,旋梯在蛇形的身軀下如履平地,大概再過十秒鐘,為首的海妖就能追上陳一鳴他們。

與此同時,標本室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也沿著通道傳來,是阿迪勒的私兵?還是不知名的怪物?

前有狼後有虎,伊什塔爾的裝備包裡已經空空如此,神奇的藥水瓶和口香糖炸彈都已告罄,陳一鳴的左眼就算再度赤紅,潮水般的海妖他又能殺得了幾個,兩人,真的已經窮途末路了。

忽然,伊什塔爾把人魚蛋推到陳一鳴手中,自己離開陳一鳴的肩膀,轉身對著旋梯。

“我來拖延一下,你帶著人魚之卵躲起來,運氣好的話,找機會逃出去。”

在陳一鳴看不見的對面,伊什塔爾的手臂開始長出黑色的鱗片,整個人的氣質也變得陰冷起來。

陳一鳴毫不猶豫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把人魚蛋放在身邊。

“這鬼東西除了你誰能研究得懂啊,反正也跑不動了,我就在這兒幫你看著吧。”

“蠢貨!這種時候你逞什麼英雄!你這廢材留下來也是白死,跑不動就把人魚之卵留下來自己滾出去!”伊什塔爾的脾氣也暴躁了起來,一轉身拎起陳一鳴的領口就要把他扔出去。

陳一鳴平靜地看著伊什塔爾,嘴角翹了起來。

“在這鬼地方裡,你已經救了我三次了,我陳一鳴不是多高尚的人,也沒有多大能力,但是這種時候你讓我自己跑,我辦不到。反正我也救不了你,既然要死,沒理由讓你一個人留下。如果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圍著你身邊的不只是那些醜陋的海妖,我想,你心裡總會好受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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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什塔爾愣住了,連身體的龍化也暫停了,她就這樣僵住不知道怎麼辦,這種情緒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心裡突然這麼慌,緊張的情緒甚至蓋過了龍化的疼痛感。

毫無徵兆的,一張血盆大

口突然在伊什塔爾背後眼前張開,狡猾的塞壬故意在旋梯上製造出巨大的聲響,卻早有伏兵悄無聲息地提前摸了上來,靠著聲音來判斷塞壬位置的伊什塔爾,失去了先機,甚至是生機。

只是幾秒鐘的誤差,再加上剛剛的發矇,伊什塔爾已經無法在塞壬攻擊到來前完成龍化,難道這一次,自己真的要陰溝裡翻船了?

伊什塔爾的意識有點不清晰了,恍惚間覺得一股力量把她往後拉到了懷裡,明明只是個小屁孩兒,怎麼自己靠在上面卻十分的的心安,像是流浪的小貓終於躺回了安全的小窩中,就這樣死去,好像也沒那麼難受。

死,陳一鳴當然很怕。不過讓一個女孩子擋在自己前面去死,就算只是搶先了半秒鐘,他也做不到。這一刻,倒不是說他對伊什塔爾已經有了特殊的情感,而是因為那些孤單感,在遇到伊什塔爾後,又消失了很久。

陳一鳴總是這樣一個孤單的人,他可以和很多人說說笑笑,幾乎沒有人會覺得難以和他相處,但是也沒有幾個人,能夠見到他藏在眼睛裡的,那一抹黑色。某種意義上來講,陳一鳴對朋友的要求是很高的,他從小就期望小說中那些能過命的交情,可現實中,不要說放棄性命,就算是能夠放下自己的一旦切身利益來幫助你的,一輩子又能遇到有幾人呢?所以陳一鳴特別珍惜他的幾個室友,還有那段感情,因為他們都在他最窩囊,最潦倒,最沒有利用價值,最敗狗的時候,還願意發自內心的來關心這只敗狗。

結束了,想不到就這樣結束了,不是為了柳溪,不是為了父母,不是為了兄弟,而是和一個認識了不到一天的陌生人一起。可就是這個陌生人,先救了自己的命,又帶著自己玩兒命,最後還為了自己賠上了命。遺憾嗎?似乎,沒有太多遺憾了!

兩人不約而同地的閉上了雙眼。

嗖!一個火熱的東西擦著臉頰飛過,身上也沒有被撕裂的疼痛感,陳一鳴睜開眼,一把赤色血刃燃著熊熊烈火,插在地上,而那只塞壬的身體從嘴開始被劈成了兩半,火焰開始吞噬著塞壬的屍體。

“夏侯哥!”陳一鳴驚喜的回過頭去,只來得及看見一道黑影從頭頂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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