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阿什塔爾表示兩人的活動範圍還在E17內,陳一鳴卻發現有些地方不一樣了。

首先這一段通道特別的老舊,這裡舊的意義不同於他們在電梯井大戰人魚母的時候,當時電梯井出口處的甬道是一種破壞後的破舊,到處都是被蠻力撕裂的電纜和鋼筋,而這裡的通道,儲存的十分完好,展現出來的是一種時代上的滄桑感,沒有太多高科技的東西,甚至好幾個走過的閘門都是老舊的手搖轉盤式液壓閘,記憶裡和這裡最近似的場景,是當年陳一鳴玩兒榮譽勳章時潛入的二戰德軍潛艇。

“嘿,別發呆了,快來幫我一把,你可是個男人啊。”阿什塔爾吃力地轉動起閘門轉盤。

陳一鳴連忙跑去幫忙,心想這小娘皮一副牛氣沖天的樣子,終於有求本爺爺出馬的時候了。誰知手一搭在轉盤上,陳一鳴就知道出事了,這他娘的是人幹的活?任憑陳一鳴憋得滿臉通紅使出了吃奶的勁兒,這轉盤在他使勁的時候就沒動過一下,根本就是阿什塔爾每轉一下的時候,他搭在上面被帶著一起轉走,不過好歹他那一額頭的暴汗看起來還是出了很多力,阿什塔爾倒沒有說他什麼,最後把門開啟了,只是有些氣喘,見識過阿什塔爾這驚人的力氣,陳一鳴對這個便宜老師態度更恭敬了。

所以,當阿什塔爾表示需要把門重新關閉的時候,陳一鳴二話沒說就衝了上去,畢竟,他可沒這鐵門結實。

“教授姐姐,等會兒我們離開的時候不走這條路了吧?”累得半死的陳一鳴隨口問道。

“沒有啊,電梯被破壞了,我們只能從那個洞穴離開。”阿什塔爾淡定的說道。

“那我們吃飽了撐得……!”陳一鳴正要跳起來罵娘,被阿什塔爾撇了一眼,連忙換上恭敬地語氣。“我的意思是,我們何必把時間浪費在關門這種小事上,還有大把的科研事業等著我們去完成呢,老師!”

“野外求生,任何一件小事都可能讓你喪命,不要問我為什麼了,快沒時間了。”阿什塔爾看了看手錶,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沒時間了?!這已經是陳一鳴第二次聽到人這麼說了,上一次說這話的是金和布蘭克,一人葬身人魚母爪下,一人在電梯井裡下落不明。

當這扇快有一米厚的鐵門徹底關閉後,陳一鳴已經累得連胳膊都抬不起了,一言不發地跟著步子越來越快的阿什塔爾,只想趕緊抵達目的地休息片刻。閘門後的道路,又恢復了陳一鳴甦醒時那個洞穴裡的原始形態,見識過息巖厲害的他,不由得默默加快了腳步,暗自祈禱不要再遇到那詭異的息巖。

還好,這一次在彎彎曲曲的洞穴中,只行走了幾分鐘就到了盡頭,一段和電梯井建築風格一致的通道就這麼毫無徵兆的出現在眼前,沒有任何大門,也沒有任何缺口。當陳一鳴回到建築內再打量這個缺口的時候,心裡升起一

個奇怪的念頭——這個缺口是從原本的通道上長出來的!

因為整個缺口呈不規則的多邊形狀,然而斷面上又看不到一點毛刺,光滑到不可思議,除非有哪個瘋子專門造了一個不規則多邊形的磨具,生產了一整堵專門開了個破洞的牆,總而言之,這個缺口就這麼合理的出現在了一個不合理的位置,這種詭異的矛盾美學,看久了讓人有點抓狂。

收回心思,再看建築內,陳一鳴現在的位置在一個類似辦公室模樣的地方,桌面上的資料井然有序地堆疊在一起,桌椅也擺放地很整齊,甚至還有不少桌上放著開啟了一半的食盒,似乎這裡的人,只是剛剛離開。

唯一不和諧的是,很多房間的門鎖被蠻力破壞了,只見阿什塔爾不知從哪裡摸了一張磁卡出來,找到一間門鎖完好的房間解開門禁,在陳一鳴進入房間後,將磁卡扔了出去然後鎖上了門。

“你要做什麼!要非禮我也不是不可以商量,何必把門禁卡扔了呢,待會兒我們怎麼出去啊!”陳一鳴鬱悶地看著閃著紅光的安全門鎖,他還清楚的記得在電梯井裡,金和布蘭克用M4都沒轟開這道鎖。

可阿什塔爾完全沒有理會他,又看了看手錶後,找了個角落坐下來,枕著揹包閉上了眼睛。

“我們在這裡休息一個小時,大概還有十分鐘開始,我勸你最好找個舒服的地方躺著,睡著了會好受點。”

“教授姐姐,你一直在看時間,到底有什麼事情會發生你給我個心理準備啊?這樣嚇唬人誰敢放心休息啊,喂?喂!”

看著阿什塔爾似乎已經開始入睡的樣子,陳一鳴無奈地嘆了口氣,雖然身體疲憊得很,但被這詭異的緊張氣氛弄得精神緊繃,完全沒有想睡的感覺。

這間房間應該是管制室一類的功能,櫃子裡堆滿了各種資料夾,桌子上的表格也整齊地分類碼放在了一起,一本藍色的羊皮日記本很顯眼的掉在地上,在整個屋子裡顯得格格不入,陳一鳴順手撿了起來,隨意翻了兩頁後,他的眼神凝重了起來。

2015年12月2日

妻子的情況越來越糟糕,醫生今天說如果半年內再不做手術,病情就無法控制了,可是上哪裡去搞到負擔手術的費用啊,也許,只能去試試運氣了,吉米說的那個公司我在網上查不到任何資訊,怎麼看都像是個騙子公司,可萬一是真的,手術的費用就有著落了,為了她,我只能冒這個險了。

2016年3月10日

合同的期限是六個月,距離蘇珊的手術最後期限也在這個時候,如果剩下的工程也能像現在這樣順利的話,興許可以提前一個月結束。好像再聽聽蘇珊的聲音啊,如果她能知道我有錢了這個好消息該多好啊,可惜在工期結束前我們都必須遵守保密協議,如此高階別的保密協議,我猜這專案肯定是軍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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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不過正因為保密的級別很高,薪水才會這麼多吧,這麼想來,我又心安了一點。

2016年3月20日

該死,我這烏鴉嘴,偏偏把最壞的情況說中了,整個專案在進行到第十七層的時候急轉直下,奇怪的滲水,突然爆發的地震,失蹤的施工人員,工程部裡熱火朝天的那種氛圍在一週內完全被一種令人窒息的不詳所代替。聽說有人主動放棄一切酬勞,要求離開這個鬼地方,還和安保部門發生了衝突,不知道結果怎樣,反正我後來再也沒見過那個人。怎麼到了這個節骨眼上會發生這種事情,蘇珊,你一定要等到我啊。

2016年3月25日

據說之前的失蹤人員找到了,是因為賭博發生了口角,上升為肢體衝突,並最終釀成了悲劇,輸錢的賭徒欠下了鉅款,走投無路謀殺了債主。這也沒有辦法,施工隊的管制快趕上監獄了,工人們無處發洩的精力,必然會會暗地裡聚集賭博。不過,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那夥人我見過,他們賭地雖然不小,但是比起這裡開出的天價報酬,還不至於到殺人滅口的地步。好累啊,第十七層完成了一半,再把最後一層修建完我就可以回家了。

2016年4月1日

今天是愚人節,我卻接到了個如此奇怪的命令,要不是設計部的主管親口來告訴我,我一定會把這個當做愚人節玩笑的——拆除掉十七層往上的一切通道,只保留中央電梯井作為唯一進出口!主管暗示了這是軍事設施,一切都是出於提高安全保密的目的。但這種鬼話只能騙騙外行,我看過了新下發的設計圖,這些新增的安全設施,假象的防禦目標90%都集中在十七層之下,我們究竟在修建什麼?上面又究竟在防禦在什麼?心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

2016年4月4日

第十七層的改造接近尾聲,目前與外界唯一的聯絡就是那部電梯井了,今天突然調換了很多安保,我注意到這些新來的安保數量是以前的兩倍,並且全部是大食人,這裡的氣氛突然變得緊張了起來,我以除錯裝置連結的藉口嘗試著要求乘坐電梯井,果然被拒絕了。不安的情緒越來越強,我還能見到你嗎,蘇珊。

2016年4月5日

戒嚴令釋出了,據說有人竊取了這裡的機密逃跑了,整個基地都被戒嚴了,我們被困在了第十七層內,我看到最後一批離開的主管在電梯井內鬼鬼祟祟地帶走了什麼,然後電梯井就被關閉了。稍微令人心安一點是,那些穿白大褂的科學家們還在,這些傢伙似乎完全沒有被外界的變化影響。不知道戒嚴令會持續多久,好在不用擔心食物的問題,這裡在設計的時候就把每一層都當做了堡壘來建造的,倉庫裡預留了足夠多的生活必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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