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反了,大侄子要斃了他二叔,天理何在啊!不孝啊!你就不怕遭報應?”

路瑞霖見看熱鬧的嘰嘰喳喳的議論著,站在人群中最前面的是一個抽著大煙的老者。

路瑞霖走到老者身邊,也不管老者願意與否,抓住老者瘦削的右手,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對老者訴說著苦難。

“老人家,你看看,這叫什麼事兒啊!當侄子的要崩了他二叔,你說這是不是不孝,是不是應該遭報應,我命咋這麼苦,漂泊在外多年,老了老了,尋迴路家,卻還要受這般委屈。”

老者一口接一口的抽著大煙,悠悠的吐出一連串菸圈來,燻得路瑞霖咳嗽起來。老者拿開菸袋,撇著對路瑞霖說道:“你這是活該!”說完扒拉開人群,慢慢的走遠了。

路瑞霖被煙燻得差點嗆死,老者又加上這麼一句要命的話,真是氣死人了。

路瑞霖指著老者離開的方向,絮絮叨叨的對一旁看熱鬧的說:“這老東西,啥也不懂,瞎了這把年紀!人情世故看不明白,真是白活了這麼多年。”

一旁看熱鬧的理都沒理路瑞霖,領著小孩走開了。路瑞霖討了個沒趣,只好轉回來。

路瑞霖差點都要哭出來了,原來千眼依舊拿槍對著自己,這是不管自己走到哪,這條命都要被收回去啊!

路懷德在懷疑,路家這是尋回了一個白眼狼啊!只要路家有那麼一丁點兒的風吹草動,路瑞霖一定會在場湊個熱鬧。

路懷德要不是念在他身上流著路家的血液,就他這個樣子,早就把他趕出了路家,說的難聽一些,恨不得將他丟在後山喂狼才解氣。

路懷德一把拽住路瑞霖的衣領,路瑞霖驚恐的望著大哥,似乎真的是害怕了,路懷德臉上的神經都在跳動,額頭上青筋凸起,像是要爆發的洪水,下一秒就波濤洶湧。

“路瑞霖,我告訴你,以後路家的事兒由不得你來湊熱鬧,你就乖乖的給我呆在別院,等你死的那一天,我會為你辦一個風風光光的葬禮!絕不會虧待你!”

路瑞霖嚇壞了,眯著眼睛,從眼睛裡擠出一條縫隙來看大哥。

“大哥,你這是做啥呀!我這也是為了路家的顏面呀!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啊!大哥,你可不能這麼對我,列祖列宗可都看著呢!他們要看見你這麼虐待我,定不會輕饒你!咱們走著瞧!”

路懷德冷笑一聲,手中又加上幾分力,這會兒路瑞霖呼吸似乎都有點困難。

“路瑞霖,你他娘的敢威脅我!就憑你,根本不配姓路,列祖列宗懲惡揚善,容不得路家有你這麼一個禍害人的東西,你他娘最好給我老實點,不要惦記不屬於你的東西!”

路懷德放開呼吸困難的路瑞霖,然後轉向千眼,路懷德眼神中在警告千眼,咱倆之間的恩怨還沒完呢!

路瑞霖蹲在地上,大聲的咳嗽起來,方才路懷德抓緊他的衣領,可把他給憋壞了。這會兒工夫兒,想說話都費力,伺候路瑞霖的下人,跑過來給他敲著後背。

“二爺,咱們回去吧。您的身子要緊啊!”

路瑞霖抬起頭對著路懷德使勁兒啐了一下,慢騰騰的站起身來,由著下人攙扶回去。

中間出現了這麼多雜事,千眼早就沒了陪路懷德耗下去的耐性,千眼扔掉槍,盤腿而坐,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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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懷德,今兒我就陪你在這耗著,你啥時候拿出來銀票,我就啥時候回我的駱駝山,老東西,不想讓我把你的生意攪黃,就趁早交出銀票,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已經很公平了,你到底想怎麼著,難不成要我血洗路家大院不成,幾張銀票對你路懷德來說,簡直是太容易了,我就不信,憑路家這麼大的祖業,幾張銀票拿不出來,千萬別跟我哭窮,我可不信!”

也許是路懷德吩咐了掌櫃的,幾張銀票落在千眼的手上。掌櫃侍立在路懷德身旁,觀察著千眼的動靜。

千眼睜開眼睛,見有銀票可得,就麻溜站起身來,一副蠻橫無理的模樣,一邊看著銀票,一邊對路懷德說道:“還算你老東西識時務,跟我作對,那就是個死,你看,乖乖把銀票交到我手裡,不就免去了一條命,用銀票抵命,合適的很!老東西,你說對不對!”

千眼看看跟在自己身後的弟兄們,然後繼續嘮叨。

“我千眼是可憐跟著我的弟兄們,再苦再難,不能餓著弟兄們,玉不成器,棋逢對手,臨山而利,安放山谷,全力而為。”

路懷德認真地聽千眼說出的每一句話,看似是幾句詩詞,實則告訴自己,玉麒麟安全。

路懷德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像是還清了情債,又好像是一切都煙消雲散。

“千眼,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但是請你記住,你的宿命,註定是要守住駱駝山。”

兩個人都明白彼此之間想要表達的意思。為了玉麒麟,為了路家,這就是命!

千眼還能說些什麼,啥叫土匪?土匪就是認錢,誰給錢,那誰就是大爺,今兒就是為銀票而來,東家既然交了銀票,上了供,看在銀票的面子上,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千眼一張張的檢查銀票,生怕路懷德做了什麼手腳,確定沒有所謂的騙人一說,千眼就放心地將銀票揣進了懷裡。

“老東西,今兒老子就放過你,對了!我千眼這個人,心眼其實不壞,你的布匹我留了十來匹,給兄弟們做上幾件新衣服,讓兄弟們也樂呵樂呵,老......!”

千眼的話還未說完,忽然感覺頭痛欲裂,他蹲下來,極力剋制住自己的頭疼病,似乎眼前閃出好多的人影,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千眼掙扎著,躲避著,雙腳如千斤重,想跑卻跑不掉,千眼用手胡亂的在眼前比劃著,縱使自己用盡全身力氣,也阻擋不住人影吞噬自己的決心。

千眼“騰”地一下站起身來,嘍囉們見大當家如此反常,忽地想起,大當家的頭疼病又犯了,可是下山匆忙,並未隨身帶著大當家的藥。兩個嘍囉上前攙扶住千眼,千眼眼神迷離的盯著兩個嘍囉看。

“大當家,咱們快點回駱駝山吧。再晚一會兒,大當家的頭疼病就嚴重了啊!”

跟在身後的嘍囉們個個面容憂愁,也一起附和著那個嘍囉的話。

路懷德心裡五味雜陳,他不敢輕舉妄動,誰會知道這是不是千眼耍的什麼把戲,可畢竟是自己的親身骨肉,千眼就在自己眼前舊病復發,說不心疼那怎麼可能!

掌櫃的焦急的對路懷德說道:“老爺,少爺太可憐了,如今身體抱恙,咱們不能坐視不管啊!老爺!”

這會兒工夫,李大發早就像個兔子一樣,跑的沒了蹤影。千眼再也控制不住,大喊大叫起來,把看熱鬧的人嚇的連連後退,掌櫃的等不及東家的吩咐,走到千眼身邊,噓寒問暖起來。

“少爺,你這是咋了?你可別嚇唬老奴啊!少爺,老奴這就去給你請大夫!”

掌櫃的扒拉開人群,向著東邊疾步而去。

路懷德不管不顧,既然同千眼“決裂”,哪有關心的道理,可是又不忍心看在眼裡,雖說骨肉之情尚在,可是......。路懷德嘆了一口氣,轉身就回到了鋪子裡。

千眼一口鮮血吐在了地上,身體忽然向前倒去,懷裡的銀票散落在了地上,嘴角滴落的鮮血毫不留情的落在了銀票上,一點點在銀票上蔓延開來。

方才同千眼說話的那個嘍囉,摘掉自己的長槍,大步走到路懷德的鋪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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