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似乎已經傳來了侯老大等人的狂笑之聲!

生死已是在電光火石之間!

急切之下,軒天一把抓住了束在腰間的蛇形法寶,兩股陰陽之力透過掌心,直接擊打在了這法寶上。

陰陽,相生相斥。

相生則噬,相斥則爆。

掌心處傳來一聲低低的悶響聲,蛇形法寶像是活過來了一般,竟是在他的掌中蠕動掙扎,隨即啪嗒一聲跌落在地面上,軒天只感覺腰間一鬆,頓時也顧不得許多,連忙翻身朝著一旁躲去。

猴爪急追而至,一時也收勢不及,轟隆的一下砸在了軒天的身側,泥土四濺,竟是砸出了一個大坑!

軒天心頭暗道僥倖,也是不由得咋舌,這一下要是結結實實的砸在了身上,免不了筋斷骨裂。

一旁傳來了覺明的喊聲:“軒天施主,你沒事吧?”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朱老三咒罵道。

覺明發出一聲金剛怒吼,手中的金輪金光暴漲,劈頭蓋臉的朝著朱老三罩了過去。

朱老三肥頭大臉,口中咒罵不歇,手上卻不敢大意,六齒釘耙迎向金輪,碰撞之下,身形一矮,大臉頓時也漲的通紅,哎喲喲的叫了兩聲,乾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覺明畢竟乃是普覺寺的得意弟子,圍攻之下或許不支,但這一下卻是高下立現。

金輪兜頭而下,嚇得朱老三連忙喊道:“老二,快救我!”

牛老二使得是一對牛角法寶,這時分裂而開,一左一右的發著黃色光芒,划著兩道弧線雙面打向了金輪。

但覺明也似下定了決心,金光又是一漲,速度更快了一分,金色的光輪在朱老三的眼中越來越大,須臾便到了他的頭頂。

牛老二如牛一般發出了一聲低吼,牛角法寶的速度也提到了極致,在那毫釐之間堪堪撞在了金輪之上,金輪被這一撞向外一帶,但法器上的靈力還是大半轟擊在了朱老三身上,頓時朱老三便被擊飛出去老遠,噴出了大口鮮血,已是難以動彈。

佘老七還在兀自疼惜著自己的法寶,被軒天的陰陽之力所傷,蛇形法寶的靈力似乎已是大為受損,上面甚至還出現了一道裂痕,更是讓他心疼不已。

這過程似緩實急,一眾人才反應過來,朱老三已經被覺明擊飛了出去,只剩下牛老二一人獨自與之相迎,這等形勢與剛開始之時相比已是急轉而下了,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為軒天突然出現的緣故。

趁著這個功夫,覺明躍到軒天的身邊,站在他的身側,遞了一個眼神過來,軒天衝他點了點頭,二人均未言語,不過覺明的僧袍上已經有了數道傷口,看來打鬥的也並不輕鬆。

兩方怒目而視,尤其是侯老大那邊,現在一死一傷,佘老七的法寶還受損,心中自是惡氣難消,只是,他們雖然行事瘋癲,卻是不傻!

現在雙方幾乎是勢均力敵,甚至他們還要略遜一籌,朱老三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佘老七損了法寶,也是大打折扣,繼續鬥下去,未必能討得了好。

可是,這虧吃的也太大了!

侯老大三人呼哧的喘著氣,個個眼睛充血一般,幾個人本來就長相奇怪,這個時候更像是幽冥惡鬼一般,恨不得將軒天二人生啖下去。

這麼僵持了一會,軒天已經做好了惡鬥的準備,卻沒料侯老大竟是一把扛起了朱老三,牛老二也是背起了馬老四的屍身,居然就這般的放棄了。

這倒真是出乎了二人的意料,相視一眼,但都沒打算追上去纏鬥,不過心神依舊警惕,不敢有絲毫放鬆。

侯老大扭頭惡狠狠的看向了軒天,眼神陰鶩至極,然後打了聲唿哨,幾個人御起法寶凌空而去了。

遠遠地,一道聲音從半空中飄了過來。

“小子!這仇道爺記下了!”

???

看著侯老大幾人的身形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軒天這才松了口氣,至於最後那句威脅的話語,他倒是不怎麼在意,正魔本就不兩立,被人惦記著又能怎樣?

覺明也收回了目光,對著軒天雙手合十施了一禮,感激的說道:“軒施主,多謝出手搭救小僧!”

“大師無需多禮。”軒天笑道,“我輩都是正道之人,本就該齊心攜手除魔衛道,我也只是恰巧碰到罷了。”

“不過”,軒天接著問道,“大師你為何突然出現在此地,還被魔教之人圍攻?”

覺明嘆了口氣,說道:“前些日子,聽聞此處魔教活動頻繁,動向似乎也不尋常,像是在謀劃著什麼,所以師門這才讓我和覺淨師弟前來查探一番,路上便是碰到了這些魔教之徒,覺淨師弟在打鬥之時和我分散,但也有幾個人追著他去了,不知現在如何……”說著,覺明的眼中也透出一絲隱隱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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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地處西南邊陲,距離中原之地頗為遙遠,正道也是鞭長莫及,若是有魔教勢力活動也算正常,但這裡地廣人稀,魔教又能弄出什麼花樣來?

不過,他的心中也是悚然,自他下山以來,似乎就一直沒有斷過關於魔教的訊息,而且地域跨越之大更是讓他吃驚,這些隱匿的勢力彷彿遍及天下一般,而不像天一教雄踞一方,光明正大的屹立於神州之上。只是,從他的所見所聞來看,魔教的勢力似乎經過這數百年的沉寂,如今也不過是才顯露了冰山一角,若是說這等僻野也有他們活動的蹤跡,那在那些繁華之所,他們的動作豈不是更不會消停?

這天下,怕又是不得消停了……

可是,等真的輪到自己去操心的時候,只怕這天下也快完了!

軒天心中思索,但見覺明眉宇之間的憂慮之色,便問道:“大師是否是在擔心貴師弟?”

覺明點了點頭,“魔教之人道法妖邪,心思狠辣,小僧確實是在擔心他的周全。”

軒天四下看了一圈,夜色茫茫,這般情形又上哪裡去找人?

“那大師如何打算?”

覺明面容肅穆,雙手合十誦了一聲佛號,說道:“此間之事,多謝施主援手,小僧這便去找尋我的師弟,願施主一切安好。”

軒天想出言相勸,但不由得便是想起了蘇雷。如果自己如覺淨那樣被魔教之人追趕,恐怕早已是急瘋了,所以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出家之人雖然講究六根清淨,戒喜怒嗔貪,但關乎同門袍澤生死,出家人不是無情人,誰能冷心放下?

“大師,這裡我們是人生地不熟,又是魔教的地盤,多是兇險暗藏,還需小心行事。”最終,軒天還是緩緩的說道,目光也停留在了覺明身上的傷痕上。

覺明笑了一下,目光看向遠處,淡然道:“我輩之人,求佛問道,生死本該置之於度外,幸得施主援手,俗世之身得以保全,小僧自也不會魯莽,還請施主放心便是!”

軒天點點頭,一時之間也不知道還該說些什麼,便是沉默了下來。

金輪光芒閃動,覺明剛欲御身而上,身形卻又是頓了一下,伸出的一隻腳又收了回來,重新看向軒天,說道:“施主,小僧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軒天微笑道:“大師但說無妨!”

覺明略有猶豫,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施主,你年少有為,不過,無論是佛門道家,這修道一途終是無止境的。我輩之人,較之蒼天似乎螻蟻,但佛根道心方是悟道的根本,施主未來前景光明,萬望恪守本心!”

軒天一愣,面色詫異的看著覺明,有些不太明白此話的意思,只覺得覺明的目光中大有深意,不由得開口問道:“大師此話何意?”

覺明卻是微微一笑,道:“小僧也是心有所感,又與施主結緣,方才如此一說,並無其他意思。”

軒天也不過與覺明兩番相遇,幾無交集,若是說覺明會專門說什麼給自己聽,他也覺得不太可能,當下便也是笑著點頭道:“大師之言,軒天受教了!”

覺明低誦一聲佛號,這才御起金輪,在那清冷月色下破空而去。

???

四下寂靜。

只有遍地的狼藉顯示著剛才有過一場激烈的鬥法。

夜風蕭颯,軒天卻仍是在回味覺明方才的那句話。

恪守本心!

是在告誡自己麼?

還是在提醒著什麼?

他又為何在此時對自己說出此言?

除了鬼王和老嫗,還尚未有人知曉自己的隱秘,這覺明和尚卻像是有所察覺一般,軒天思來想去卻是毫無頭緒。

或許是自己多疑了吧……

可是不知為何,他的心中竟是隱隱的有些不安了起來,就像是深深藏於心底的秘密被人洞悉了一樣,那人卻又是不說清楚,而只是輕飄飄的說一句:你好像有秘密喲,剩下的卻全然由自己去猜,不過出發點如何,終究還是讓人有些不舒服的!

但這個秘密,還是要藏下去啊!

也許,此時,他才明白了一些雲洛的那句話:道心,不能亂!

軒天暗嘆了一聲,目光卻是看向了遙遠的天際。

那裡,正有一輪彎月低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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