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內,群情激動,已是一片譁然!

“兩百多年了啊!”有人顫聲道,“我邪宗群龍無首這麼多年,明執宗主生死不知,今日,聖邪之戒重回本宗,真乃幸事也!”

說話間,已是有人緩緩的拜了下去。

藍魂臉上已是變成了豬肝之色,雙目生火,語氣兇惡的對伏地之人吼道:“站起來!”

他往日裡積威已久,這一吼之下,頓時便是讓那幾人驚慌不已,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臉上帶著驚懼的神情,躲到了一邊。

不過,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當下,便有幾個邪宗長老朝他看了過來,其中一人開口問道:“副宗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年輕人,怎麼會有本宗聖戒?”

藍魂瞪了他們一眼,又扭頭看向軒天,厲聲道:“此子居心叵測,竟是以妖邪之法惑亂宗門,看在鬼王的面上我不與他計較,沒想到竟敢變本加厲,不知章法,你們上前將他給我拿下!”

眾人面上雖然都有疑惑,但副宗主下令也不敢不從,那鍾漢長老當即便是朝一旁打了個眼色,招呼著幾人圍了上去。

軒天將眾人的反應都看在眼裡,見藍魂氣急敗壞之下竟是連解釋都不要,直接就想堵住自己的嘴,不由得冷笑了一聲,喝問道:“藍副宗主,我也是沒想到,邪宗之人,竟是會怕什麼妖邪之法!”

藍魂只是冷冷一笑,並不言語。

“慢著!”

鍾漢等人作勢逼近,身後卻是有人開口叫道。

藍魂甚是不悅,鍾漢也回頭看去,卻見開口之人乃是邪宗的第一長老,羅彬。

羅彬在邪宗之中地位斐然,藍魂也不能無視,只能是冷冷的問道:“羅長老,有什麼要說的嗎?”

羅彬緩步上前,並未理會藍魂,而是走到了高臺之前,微微仰頭看向軒天,目光落在了他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凝視了片刻,忽的發出了一聲濃濃的嘆息,嘆息聲中竟是包含著一股淡淡的哀傷之感。

睹物思人。

羅彬入這邪宗,甚至坐上第一長老之位,皆是因為明執。早年間,他也不過是混跡於市井之間的一個落魄之人罷了,不過卻得明執慧眼相識,將其帶回了宗內,授以道法,這羅彬卻也真是奇才,悟性極佳,一身道行突飛猛進之下,被明執一路提攜,最終成為了邪宗的第一長老,權勢很大。

雖為魔教之人,羅彬卻是心存感激,一直念懷明執大恩,在他消失的這兩百年間,羅彬亦是多次遍尋天下,始終是毫無蹤跡,今日這邪戒突然出現,不亞於一道驚雷在心中轟鳴,他隨明執日久,對這枚戒指並不陌生,更是知曉人不死,戒不換。現在這個年輕人戴著邪戒出現在這裡,便只有一種可能了。

明執已死。

他即便是心中早已明曉,但那悲傷仍是難以自制的湧了上來。

羅彬抬起右手,手指尖微微的顫抖著,想要伸向軒天,更像是想要去觸控那指間的戒指,但還是頹然的落了下來。

他望向軒天漆黑如墨的眼眸,竟是緩緩的跪了下去。

邪宗眾人爆發出一陣驚呼,藍魂滿臉的難以置信,幾乎是狂吼一般的叫道:“羅彬!你在幹什麼!”

羅彬卻是絲毫不理會,仍是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

軒天同樣看著他,他雖然不知道這個叫做羅彬的到底是何人,不過這般動作,倒也不是一件壞事,他低垂眼眸,聲色不動的看著羅彬行完叩首之大禮。

羅彬行完禮,又緩緩的站了起來,再轉身面向眾人,目光停在了藍魂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嘲弄厭惡之色,沉聲說道:“你身處副宗主之位,應當是比我們這些人更明白聖邪之戒代表著什麼,如今,你竟還要指使屬下做大不敬之事,我倒是想問問你,你要幹什麼?”

羅彬聲色俱厲,出言質問,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齊齊看向了藍魂,議事廳內一時之間安靜的可怕。

藍魂陰沉著臉,殺人般的目光直視羅彬,呼吸也變得粗重了起來,顯然胸腔內已滿是怒火,袖袍的手緊握成拳,半晌,竟是沒有說出一個字。

不過,雖然他不說話,卻是有人又出聲問道:“羅長老,他手中的戒指,真的是邪戒嗎?”

羅彬緩緩而又重重的點了點頭。

“啊?!”

“那……他豈不是我們的新宗主了?”

“看他那樣子,也不知道厲害不厲害?”

竊竊私語之聲紛然響起,藍魂聽在耳中卻是呱噪至極,不由得怒喝道:“都給我閉嘴!”

眾人一愣,各般聲音皆是收起,不過,看向他的眼神卻是發生了變化。

藍魂呵呵一笑,臉上帶著一絲獰色,說道:“羅彬,你莫不是和這小子串通好了吧?”

羅彬卻是哼了一聲,淡然道:“副宗主何必血口噴人!羅彬承明執宗主大恩,此生難報!又豈會串通他人,背叛本宗?聖教魔鬼妖邪四宗,哪一宗不是聖戒為尊?如今,聖戒在此,副宗主彷彿視而不見一般,這種心思,反倒是讓我們疑惑不已啊!難道……副宗主已不是我聖教之人了?”

羅彬話中之意很明顯,若是魔教之人,自當以聖戒為尊,見執戒者如見宗主,倘若是不在乎,視魔教此金科玉律為無物,那自然也就算不上是魔教之人了。

藍魂嘴角抽動,簡直是恨得牙癢癢,只是眾目環伺,他若是一意孤行,顛倒黑白的話,一旦眾人離心,反倒是麻煩,心念急轉下,忽然笑出了聲,道:“我竟是不知羅長老也是如此玩笑之人,往日裡倒是走了眼。好吧!就算他手中的真是聖邪之戒,難道我們就真的要奉他為宗主?你們或許不清楚,但我卻是明白的,這個小子可是天一教的弟子!”

藍魂話音一頓,往身後環視了一圈,冷冷道:“我們聖教何時需要一個正道弟子來執掌宗們了?”

正魔不兩立,現在更是鬧得水火不容,藍魂此話,倒是引得不少人點頭稱是。

羅彬卻是嗤笑一聲,說道:“副宗主,十年前,杻陽峰一戰,羅彬僥倖從那怪陣之下逃得性命,不過,在你們攻上山前,我可是在天一教的少陰殿中目睹了所有的過程,沒錯!他以前的確是天一教的弟子,不過那玄塵老道卻是要誅殺他,後來的事想必諸位也都是有所耳聞,若是你們擔心他是正道的奸細,那可真是好笑了!”

羅彬目光流轉之下,竟是將少陰殿中,正道諸派審訊軒天之事娓娓而道,習明執遺術,成邪戒之主,引正道震怒,被逐出師門,惹殺禍上身,說著,竟是慨然而道:“當時,我化成正道門派,心中亦是震驚不已,不過,我更笑那玄塵老道眼拙,如此人才竟不知留為己用,當真是愚蠢之極!若有軒天來襲承本宗宗主,必是我宗門大幸!”

軒天望著羅彬背對著自己的身影,眼中也不禁露出一絲驚詫的神色,他也沒想到,這個羅彬竟然會如此為自己說話,而那些長老教眾看上去亦是為之所動,相較起來,事情倒是好辦了不少,他心中隱動,不由得抬頭看向了遙遙站在入口之處的鬼王。

“人才?哈哈……”藍魂大笑不已,“我倒真想看看,你口中的這個人才究竟有如何本事,竟是讓天一教的掌教都看走了眼,白白讓我們撿了一個‘寶貝’!”

話音落下,藍魂的氣勢陡變,一股凌厲的氣息從全身透體而出,雙目之中殺氣森然,那對淡藍色的眉毛顏色也變得詭異了起來,朝著羅彬一揮手道:“你讓開,我倒要領教領教,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羅彬眉頭一皺,還欲說話,身後的軒天卻是開口道:“羅長老,你先讓讓吧。”

羅彬一愣,回頭看了一眼,只見軒天面色淡然,並無畏懼退縮之色,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退到了一邊。

如此被人不放在眼中,藍魂怒極反笑道:“好!好!好!”

赤霄法寶紅芒一閃,閃爍著邪紅的光彩,被他祭在了身前。

軒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慢慢的將手中的那柄劍橫在了身前,緩緩道:“這柄劍,以前的名字叫做‘墨霜’,本是採萬年玄冰所煉,卻是通體黑色,故而為名。不過……”他的目光從劍身上撫過,那一黑一白的兩道流光交織,“黑為墨,白似霜,以墨霜為名反倒是更為貼切。”

玄塵、雲洛等人皆是認定墨霜已被軒天血煉,但軒天卻的確不知何時有過此事,但當他在暉夕山沉於那蒼茫的孤寂之中,卻是赫然發現墨霜的劍身正逐漸的發生著變化,彷彿被那陰陽之力在不斷的浸染一般,原本漆黑的劍身竟是漸漸地被一種透明的乳白色一點一點的附著其上,當他將陰陽之力灌注其中時,劍身上的兩道顏色卻都是像活過來了一般,整柄劍也似乎和他連在了一起,揮指之間,竟是有如臂使。

不僅如此,他帶著沐兒和彩兒去往那極北荒原之地,初衷也不過是為了逃避這塵世的繁雜情緒,想要求得一個偽裝的安寧。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暉夕山、陰陽樹,竟像是這天道之中,那冥冥陰陽相生相斥的起源之地,他體內的陰陽氣旋在這裡竟是比上次前來要活躍的多,哪怕是他並沒有刻意去修煉,那種吞吸吐納的速度也是快了許多,而在此增彼漲的狀態下,那兩顆氣旋亦是發生了明顯的變化,變得更為粘稠凝實,而且周身的那些脈絡也變得更為密集,那些遊走在體內各處的陰陽之力好像正在改造著他的軀體,墨霜好像便是一種印證。

對於他體內的這種變化,沐兒本就是陰陽所生,感觸自然是更為明顯,驚詫之下也曾詢問過軒天,但軒天修習《玄冥陰陽造化**》也是在摸索之中,哪裡又能夠解釋的清楚,但見他並無明顯的異常,關切之下卻也不能再多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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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陰陽生生不息,天一教的無上心法《太上清一決》也在這樣的改變中,悄然突破到了化形境界,如此速度,足以讓人咂舌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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