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荒涼。

軒天和鬼王二人在這嶙峋怪石之間徒步而行,走了一會,仍是沒有見到任何邪宗之人活動的跡象,心頭不禁也是有些詫異,便問道:“他們難道整日都是躲在在石頭堆下面麼?”

鬼王沒有想到軒天會突然如此一問,臉上明顯的怔了一下,然後便是輕笑道:“天下之事,豈能只用肉眼去看?普天浩土,自是別有洞天啊!”

他如此一說,軒天也就不再問了。

亂石之間,方向並不好辨別,約莫又走了百十來步,鬼王率先停了下來,側頭對軒天說道:“你灌注一絲靈氣到那邪戒中去。”

軒天有些疑惑的看向了鬼王,但也還是依言照辦,一絲靈力便是順著手指鑽入到了邪戒之中,那古樸色的光芒亮了亮,竟是散發出了一股令人心悸的妖邪氣息,彷彿是遠古的凶神睜開了沉睡許久的雙眼,暴虐、兇戾的氣息陡然的從他的手指間爆發而出,反倒是將軒天自己驚得一身冷汗。

他雖然現在是這枚戒指的主人,但這些年,軒天的注意力卻是很少放在它的身上。

一枚小小的戒指,是如何蘊藏如此恐怖的氣息?

鬼王似乎是隱隱的笑了笑,不過來不及軒天多想,腳下的地面卻是突然間震動了起來,就在二人站立的前方,一塊巨石緩緩的向後退去,在地面上露出了一個洞口甬道,一道可容數人並行的臺階延伸向下,在那兩邊各插了數支火把,將甬道內部照的明亮,不過卻是沒有見到有人從中走出來。

鬼王看上去並不以為意,周身的黑氣卻又是將他的身形包裹了起來,淡淡說道:“走吧。”

軒天的左手握緊,將那邪戒攥在了手心,深吸了口氣,壓抑住了方才心中的翻湧,抬腿邁出半步,在空中頓了頓,終於還是落了下去。

這一步,終究還是走了出去!

杻陽峰上,蘇雷氣若游絲的囑咐於他,莫要走錯了路,可是,這條路,誰又能知曉到底是對,還是錯?

拾階而下,差不多走了數十道石階方才到了這甬道的底部,正如鬼王所說,此地當真是別有洞天,底部的空間比想象中要寬闊許多,視野之內,隔著十來米便在石壁上置有一盞長明燈,石壁雖然不是十分平整,但也能看出來精心雕琢的痕跡,甚至還有著一些壁畫在暗紅色的光芒之中看的不甚分明,而在甬道的盡頭,此時正站立著數人,面容肅穆的看著軒天和鬼王二人。

軒天下意識的側頭看了看鬼王,後者卻也正好看著自己,眼神中精芒閃動,帶著隱隱的笑意,只是朝他努了努嘴,並不言語。

見此,軒天乾脆也就不再管他,抬腿朝前走去。

那幾人卻是不動,只是冷冷的看著他逐漸走近,一直走到了跟前,為首一個老者方才像是嘴角隱隱抽動了一下,開口道:“二位,不知來到我邪宗,所為何事?”

鬼王墜在軒天的身後,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冷哼。

冷哼之中的意思卻是很明顯了,明知故問!

軒天的心頭微沉,已是明白此事並非想象那般易與的了,臉上不由得也是一寒,同樣低哼了一聲,說道:“我是誰,想必你們心中也是清楚的吧?”

邪戒叩門,即便他們當真是不認識面前這個年輕人,也定然是知曉其必定是邪戒的持有者,那身份如何,也就不言而喻了。

那老者卻是輕笑一聲,淡然道:“你身後的鬼王大人我們自然是知曉的,不過小兄弟你卻是面生的很,恕我眼拙,未曾相識!”

這便是典型的揣著明白裝糊塗了。

“無妨!”軒天隱怒,不過並未表現出來,“不知閣下是?”

老者看了鬼王一眼,似乎是有些忌憚,但臉上仍是帶著淡淡的笑意,“我乃是邪宗長老,鍾漢。”

“哦……原來是鍾長老,倒是失敬了!”軒天不鹹不淡的張口說道,“既然閣下身居長老之位,又豈會不知聖邪之戒便是宗主親至?如此說來,鍾長老卻是失禮至極!”

鍾漢面色一寒,冷冷道:“邪戒乃是本宗聖物,我豈會有不知之理?不過,也不是隨便什麼人拿著一個戒指過來就能自認為是本宗宗主,我在這裡跟你好生說話,也是看在鬼王大人的份上,已經算是很客氣了!”

鬼王嗤笑了一聲,淡淡道:“如此說來,我還得感謝鍾長老了。”

鍾漢臉上湧起一股怒氣,不過在鬼王面前卻是不敢發作,只能當做沒聽到一般,問道:“本宗事務繁多,我也還有很多事情要去處理,二位若是沒有要事的話,那就請便吧!”

見對方竟是直接下起了逐客令,倒還真是軒天沒有想到的,甚至連鬼王的臉上也是出現了一絲詫異之色,魔教四宗各自都有一枚聖戒,在宗門之內的地位是極為尊崇的,眼前這個鍾長老竟像是視其如無物一般,魔教宗律森嚴,一般人絕不敢如此,唯一一種可能便是他並不是不認邪戒,只是不想認軒天罷了。

看來,這兩百多年,邪宗之內還是發生了不少事情的。

鬼王重重的哼了一聲,那森然的鬼氣在這甬道之中呼嘯翻湧,嚇得鍾長老幾人往後猛退了兩步,驚道:“鬼王大人,你這是何意?”

鬼王說道:“老夫和你們的宗主乃是好友,卻是沒想到你們這些人現在竟是如此的不懂規矩!我且問你,邪宗現在的主事之人是誰?”

鍾長老疑惑不安的看向了軒天,不知鬼王口中的這個宗主好友說的是上任邪王還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只好回答道:“明執宗主已是消失了兩百餘年,現在宗中主事的乃是藍魂副宗主。”

“藍魂?”

鬼王口中輕念,這個藍魂他也是知道的,早在十年前四宗齊力攻上杻陽峰之時,邪宗的力量便是由這藍魂帶領,一身修為倒也是驚人。

“帶我們去見他!”鬼王道。

“這……”鍾漢面帶猶豫之色,他被安排在這甬道內等候,其實也正是藍魂授意,目的自然也很簡單,便是要將不速之客拒之門外。

只是,魔教四王是何等威名,便是正道三大門派也皆是忌憚不已,鍾漢一個宗門長老哪裡敢真的無視於他?

勉強笑了笑,鍾漢道:“副宗主日前剛好有事出去了,現在並不在宗內。”

這等推脫之詞就連軒天也能輕易的就能聽得出來,鬼王如何不知?

“無妨!”鬼王笑道,“我們在這裡等他便是!”

“這……”鍾漢一怔,暗中叫苦,卻又不敢直接拒絕,額頭上已是冒出冷汗,正不知該如何接話時,在他們身後又是傳出了幾聲大笑,拐角處又是走出了一人。

此人身形修長,身高約莫七尺,長著一對連鬢眉,呈現著淡淡的藍色,雙目有神,隱泛寒星,頭上束著一個發冠,看上去神采奕奕,鋒芒畢顯。

這便是邪宗副宗主,藍魂。

“鬼王大人駕臨本宗,實在是有失遠迎!鍾長老雜事繁多,不知我今日已歸,不是有意欺瞞,還望鬼王恕罪!”藍魂笑著迎上來說道。

鬼王也是無意戳破,便也是笑道:“副宗主客氣了,這位小友乃是軒天,想必副宗主應當是不陌生了。”

藍魂的臉上作出一絲詫異的神色,驚訝道:“這位就是軒天兄弟?當真是年少有為啊!聽聞曾在杻陽峰上以一人之力獨抗天一教之眾,實在是讓我等欽佩不已啊!”

軒天雙眼微眯,他也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少年了,亦是知曉來此的目的,只是冷淡的點了點頭,雙手負於身後,身軀挺得筆直,臉上並無幾絲笑意。

藍魂見他這副模樣,不由得怒起,冷哼了一聲,道:“果然是年少有為,心高氣傲!”

鬼王卻是淡淡說道:“副宗主此言差矣,他乃是新一代的邪王,對於下屬,確實無須過於客氣!”

藍魂、鍾漢等人心中一震,鬼王將話說得如此直接,乾脆不留一點餘地,倒是讓他們一時之間難以取捨,沉默了一陣,藍魂也是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沉聲道:“鬼王大人,聖教四宗,宗務之事互不干涉,我知道你和我們明執宗主關係甚好,但是,今天你帶這年輕人來,指名道姓的要做我們的宗主,只怕並不妥吧?”

“軒天乃是明執弟子,更有宗主聖戒,此戒現唯他能夠驅使,如何不妥?”

藍魂突然笑了笑,笑容竟是無比的陰邪,“本宗聖戒隨明執宗主消失了兩百多年,大人說他是宗主弟子,卻是無人能夠佐證,至於聖戒,也難保是什麼偽贗之品啊!”

“軒天,看到了吧?”鬼王淡笑道,“他雖是副宗主,卻與宗主無異,突然冒出你這麼個宗主來,他自然是不願意的,不過,他說的對,四宗之事,一概都是由本宗處理,我一樣是不能干預的,今天,我只是帶你過來,幫你說幾句話而已,剩下的事,只能由你自己來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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