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之人倉促來救,但那些偷襲之人得手之後卻是紛紛躍回到了魔教的人群之中,立時更是狂笑不已!

只是這一下,正道這邊已是被重傷了十數人,且盡皆是各門各派的好手,普覺寺普仁方丈傷重,天一教也是大意之下傷了諸多長老,各脈首座倒是躲過了這一遭,但場中的形勢立刻便是發生了變化,魔教已是佔據了大大的優勢。

面前的魔教妖人臉上佈滿了得意之色,笑容猖狂放肆,但正道這邊所有人的心都是漸漸的沉了下去。魔教這次有備而來,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而且,魔教三大宗主齊至,他們可都是和玄塵真人齊名並肩的人物,一身道行已是深不可測,再加上餘下諸多妖人魔頭虎視眈眈,說不定,本是一次誅妖除魔的公審大會,最終卻是讓天下正道栽在了這裡!

百年光陰,就算是白駒過隙亦是有幾萬個日夜輪迴了。像躲在陰暗之處的耗子一般低調蟄伏了許久,如此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一番,魔教之人自然無不是興高采烈,再見眼前這些正道均是面帶憂慮之色,更是意氣風發!

說不定,過了今日,這個天下,就是聖教的了!

無形之間,這大殿之中竟是陷入了一片沉寂。

憂慮、暢想;

心慌、張揚。

不同的情緒在兩邊來回遊走,世世代代的敵仇今日再度相逢,一個浪湧之後,就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出現了一種異樣的寧靜。

不知是哪個受傷之人發出了一聲低低的悶哼,突然之間打破了彼此之間那種玄妙的平衡,幾乎是同時,正魔雙方諸人的面色都是一變,原本黯淡下去的法寶光芒陡然間又是亮了起來。

從進店之後一直就沒有說話,整個人包裹在一團黑氣之中的鬼王,這個時候沙啞著聲音開口說道:“聽聞,明執邪王曾孤身闖上你們山門之中,其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並不清楚,但是他卻是死在了這兒,他乃老夫故交好友,今日,我想用你們的血來祭奠於他!”

鬼王的聲音沙啞緩慢,但天一教首座眾人眼神之中卻又是露出了一絲震驚之色,鬼王所說之事只怕要追溯到兩百年前了,那次正魔大戰,正道雖然大獲全勝,但是唯有這個孤身上山,要求與當時的天一掌教玄法真人切磋的邪王明執,雖然只有一人,但是給這些當時尚是弟子的各脈首座們留下的震撼程度根本就不亞於現在魔教大舉而來,若不是最後敗於了護山大陣之下,到底是何結果卻是難說!

道不同,卻當真是驚豔了眾人!

此前,軒天茫然之下說出邪王已經死在了震雷峰的後山,已是足夠震撼諸人,但鬼王所說之事,卻是讓人不由得回想起那個站在玉石橋頭,傲然面對著一眾天一教之人,談笑之間指點天下,那種風采,甚至也不遜於當年的第一人遊龍生!

只不過,他們都還是死了!

“當年,他伏誅於此,乃是天道昭昭,今日,你們也自當會步他的後塵!”玄塵真人冷哼了一聲,凜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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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試試再說了!”魔王面上一寒,袖袍鼓起,磅礴的氣息透體而出,這天一教無上莊嚴的少陰殿內,無數道流光閃動,風聲狂嘯,法寶縱橫飛舞,醞釀已久的風暴終於在這肅穆的殿堂之中轟然爆發!

魔教高手不遺餘力的瘋狂進攻著,正道之人奮力抵擋,本來偌大的空間此時已是顯得擁擠不堪,雕樑畫棟的牆壁、柱子被法寶砸的石塊木屑四處飛濺,在這混亂之中,若華師太帶著亦瑤、雲卿等弟子將在偷襲之中受傷的各派之人攙扶著轉移進了後室,普仁方丈面色蒼白,也是在覺明和覺淨的護佑下,一起走了進去。

兩派爭鬥,但也有人兩不相幫。

竹野領著竹芳站到了一個角落,雖未出手,但也一直是蓄勢待發,就怕有哪個不開眼的魔教之人衝了過來,同樣,青靈亦是帶著二女,將軒天強拉到了一邊,目光冷冷的看著兀自生死相鬥的人群。

天下間,道行修為最高的一群人恐怕今日都齊聚在了這小小的大殿之內,無論是掌教首座還是宗主長老,排山倒海般的法力肆虐而出,道行低一些的人置身其中,竟好似那洶湧大海中的扁舟一般,幾時曾有過這般的境遇?

慘呼之聲不停的響起,丈粗的驚雷從天而降,耀眼的光柱又是沖天而起,仙家法寶、無上法門,如今都已是變成了殺人的工具而已。

眾多往日裡被人當做天神敬仰一般的人物,如今也是殺紅了眼,口中嘶喝連連,手中仙術威力巨大,當頭打下便是會將人砸成肉泥一般,濃重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之中,躲在青靈身後的沐兒俏臉慘白,幾乎沒有了一點血色。

軒天卻是怔怔的望著拼殺的眾人,他乃是天一教弟子,除魔衛道為己任,如今卻似隔岸觀火一般,任由師門被魔教屠戮而無動於衷,這個時候,他還是他自己嗎?

握住墨霜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松,軒天神色變幻,死死的咬著下唇,甚至已是溢位了死死血跡兀自不知,終於,他的腳下動了動,卻是被彩兒一把拉住,問道:“你要幹嘛去?”

“幫忙!”

“你要幫哪邊?”

“當然是……”師父二字尚未脫口而出,他卻又是怔住了,雲洛的道袍上已是沾滿了血跡,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還是誰人的,盤束起的髮髻此時已是鬆散凌亂,臉上散發著森然的殺氣,又是一道驚雷從天而降,忽的一下將他面前的一個魔教之人劈成了焦炭,耳邊又傳來了彩兒的聲音:“他們要殺你,沒有一個人幫你求情,你還要幫他們?再說了,現在這樣子,你上去和送死有什麼區別?你真的以為你很厲害嗎?”

彩兒的聲音在這滿殿的轟鳴聲中顯得有些聲嘶力竭,一雙手緊緊地掐住軒天的胳膊,生怕他一時衝動真的衝了出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幾聲厲嘯猛然響起,大殿內竟像是地動山搖一般,四處的轟隆咔嚓之聲接連響起,在無數的驚呼聲下,這座經歷了千百年風雨的少陰殿,終於是無法承受那些一等一的法寶道術的摧殘,轟然坍塌!

塵霧四起,在這迷茫的塵土之中,數十上百道身影帶著各色的法寶異光沖天而起,大殿之外早已是屍橫遍地,血流成河,肉眼可見之處,仍是有無數個戰團在拼對廝殺,但見得滿天光芒閃耀,銳嘯連連!高聳入雲的杻陽峰,彷彿都淹沒在無數燦爛的法寶光芒之中。

四象道人的塑身高高的聳立著,不知他可曾料到,會有一日,就在他的腳下,已是一片人間煉獄!

在這杻陽峰的前山,以四象道人塑像為中心的正魔大戰,已然是慘烈無比。

光陰回溯。

上一次的正魔大戰,天一教、普覺寺、擎天門高手盡出,合力對付魔教四宗,一舉而勝。再看今日,普覺寺普仁方丈受襲而傷,其他神僧卻皆未到此,擎天門除了少門主萬川外,也不過就是來了幾位長老而已,魔教大舉來襲之下,雖然仍是攜手對敵,但事實上,真正相抗的,也只是天一教一門而已!

不過,千年巨派,樹大根深,遭此鉅變,卻哪又是如此容易撼倒的?

自掌門、首座、長老,無一不是道行深厚,皆乃天下一等一的高人,外派之人或許不如他們,但百年歲月錘鍊,亦是不俗,聯手之下,魔教勢大攻疾,佔盡上風,但卻是遲遲難以擊潰他們,糾纏之下,亦不免心生焦躁。

魔教之人法寶千奇百怪,道術也是傾囊盡出,而天一教諸人均是修習太上清一決,境界高深,手中仙劍霞光異彩,劍芒縱橫幻化,要不是魔王深算,佔到先機,否則當真鬥起來,勝負之事切實難言!

寬闊的天際上,從坍塌成廢墟的少陰殿中轟然飛出的正魔兩道之人仍是鏖鬥不休,玄塵真人對上魔王,半空之中向下看去,當真是痛心疾首至極!

今日,若是一個不慎,說不定天一教千百年來的基業,便是會毀在了他的手上!

潔白的玉石廣場,此時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在那些拼鬥的人群之中,卻是有一隻巨獸正在昂然嘶吼,平地裡捲起陣陣山石,朝著魔教的人遮天蔽日的砸去,大變之下,天一教的守山靈獸玉麒麟亦是大發神威,它鎮守山門近千年,威勢之下,也是嚇得四周魔教之人心驚膽寒,不敢靠近,倒是解了幾分燃眉之急。

玄塵真人只是看了兩眼便未在意了,玉麒麟跟隨四象道人遍歷天下,再守山門千年受無數弟子膜拜,尋常妖人想要傷它卻是難了。隨後,他將魔王 震開,目光又停在了四象道人的塑身之上,心中一聲哀嘆,但見四下情況岌岌可危,眼中神色漸漸從凝重轉為堅定,一聲清嘯從他的口中發出,縱貫四野,天一教諸人耳中聽聞,皆是轉頭看去,但那八脈首座的臉上卻是出現了驚喜交織的異樣神情,緊接著,也是各自嘯聲呼應,手中道法也更急了一分。

卻看軒天等人,大殿坍塌,聲勢也甚是嚇人,千斤巨石壓了下來,稍微不慎可能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青靈一把帶住沐兒掠了開去,匆忙之下,軒天也顧不上許多,將彩兒攬在懷裡,在那縫隙之間也是拔地而起,待至半空中方才擦了一把冷汗。

不過,兩道之人皆是在前殿相鬥,大殿坍塌,後殿卻尚自聳立,而在那裡,此前受傷之人均是匿身於此,旋即便被衝出來的魔教高手盯上了,立刻就有十來個黑衣人圍了過去。

如今,杻陽峰各處均是混亂一片,人人自顧不暇,自也不會有人前來相救,頓時,亦瑤等人也都是提劍迎了上去,便是連普覺寺覺明覺淨二人也是怒吼了一聲佛號,金輪木魚各自朝著奔過來的魔教之人打了過去。

軒天離得近,扭頭對彩兒說了句“我去幫忙”,也不等彩兒回應,墨霜劍芒一凝,猶如一道黑色閃電一般,將那淡藍色的天際劃破了一道缺口,竟是朝著那些魔教黑衣人殺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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