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芒終究還是漸漸地黯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那九天神龍,攬月摘星。

下面圍觀之人,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好!”

血魔心中暗自叫苦,蟄伏百餘年,潛心苦練,且不說在雲洛手中沒有討的什麼好,便是連一個普通的正教弟子也沒能收拾的了,時過境遷,任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暗罵自己託大的同時更是暗恨不已。

下方突然傳來一聲叫好,頓時也將他的目光往下一拉,這一看之下,頓時又是心中一驚,地面上人影交錯,竟是有數十人之多,自己只顧著和雲洛打鬥,卻是沒有注意到身邊的形勢變化,如今已是不敵,要是被這些人圍攻,只怕更是落不得什麼好了。

念轉之下,心中更是微微發寒,退卻之意更盛,手中的道法也是隨之弱了一分。

此消彼長之間,那白龍口中好似驚雷轟鳴一般,光芒竟又是一盛,龍目之中兩團白光宛如午日陽光,刺的他心神狂跳不已。

神龍昂首沖天,雙目中的光亮直衝九天,便就那樣的飛騰而起,一聲龍吟響徹雲霄,而伴隨著的卻是一聲低低的吟誦之聲:“吾以心成,吾以劍引,兩儀四象,九轉回天!”

神龍返身俯衝而下,而在它的身後,那飄渺無際的蒼穹,轟隆隆的響起了驚雷的炸裂之聲。

風消,雲散。

地動,山搖。

一道粗壯無比的雷電將長空撕裂成兩半,猶如九天玄剎的神明,驕傲無比的來到了這個凡間,奪目,驚心!

有人發出了一聲又一聲的驚呼!

整個世界又突然間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那無可比擬的光柱,隨著那神龍,洞穿了面前所有的一切,無法阻擋的轟擊在了血眼骷髏之上。

整個天地,被那光芒完全的掩蓋了。

有人歡喜,有人心顫。

卻是有一道人影從那半空中墜落而下。

血魔的身上已經被鮮血浸染,如今倒真的變得名副其實了,身體的墜落不受控制,他想運用道行,卻是渾身劇痛,忍不住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一時間竟是面如死灰,而在他的餘光之中,已有數個正道之人手握法寶,欲來痛打落水之狗了。

吾命休矣!

血魔不由得在心中暗歎一聲。

那幾個正道之人卻是喜形於色,誰都能看得出來,此時血魔已是無力反抗了,不管是殺是擒,都是大功一件,不由自主的,身形都是快了幾分。

黑暗之中,卻又有著幾道青、黑光芒閃過,隨之而來的,便是幾股磅礴之力突襲而至,衝在前面的兩人頓時被便擊打的口吐鮮血,倒飛而回。

眾人皆退,但那力量來的更快,只是片刻,便是將那數名正道之人裹在了其中,驚濤駭浪一般劈頭蓋臉的打了過來,要是被結結實實的打在身上,只怕也會筋傷骨斷,落得一個重傷的下場。

電光火石之間,從那幾人的身後掠出幾道人影,堪堪的擋在了他們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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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雷光也是再度擊向了那黑暗之處,不過似是被什麼抵擋了下來,閃了一閃,便是湮滅了。

衝在前面的卻是楊戈、普禮和擎天門的一位長老——虎力尊者。

“阿彌陀佛!”普禮誦了一聲佛號,雙目炯炯的望向了黑暗中的林子,那幾個被救下的人冷汗涔涔,忙是躲到了人群後面。

沙沙沙的腳步聲,林間人影晃動,竟也是魚貫而出了數十人,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那幾位被邀請而來的老魔頭,不過,站在他們中間的,卻是蝶衣!

軒天看清來人,心中一驚,目光在蝶衣的身上停留了好一會,方才想著去打量其他之人。

除了受傷的血魔外,此次來到此處的魔頭還有四人,一人面容枯槁,宛若將死之人一般,只是那雙眼睛卻格外的有神,乃是魔教的毒門門主,百毒生。另一人面貌陰鶩,鼻似鷹鉤,雙耳之上各自掛著一個血紅色的碩大圓環,看那面相卻是域外之人,第三人卻像是一個和尚,笑嘻嘻的望著眾人,長得肥頭大耳,胸前掛著一串佛珠,不過若是仔細看去,那顆顆佛珠卻是雕刻成了骷髏形狀,煞是恐怖;最後一人,與那三人不同,長得白白淨淨,一身素衣,一頭黑髮用布帶簡單的扎在腦後,手拿一把摺扇,微帶著笑意,面目中瞧不見一絲妖邪之氣,乍一看去,反而能讓人生出一絲好感來。

不過,雲洛和楊戈卻像是認識這些人,彼此對視了一眼,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那絲凝重之色,就這樣雙方互相打量了一會,雲洛方才冷冷的說道:“看來你們確實是有大動作啊,竟然把你們這些老家夥都請了出來!”

其餘之人也是不傻,自然也能夠看出眼前的這些魔教之人道行匪淺,不過,更多的人卻是略帶好奇的將目光停留在了蝶衣的身上,比起那素衣書生,蝶衣的容貌與正道這邊的亦瑤相映成輝,即便是在這黑暗的林子中,也是奪目異常,不少人心中也是犯嘀咕,怎麼這麼漂亮的一個女子竟也是魔教之人?

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蝶衣面上並無異色,只是那一雙美眸卻是緊緊地盯著站在人群後邊的軒天,眼眸中暗波流轉,似乎是暗藏著莫名的情緒在其中。然後,她的目光又轉向了站在軒天身側的雲卿身上,只一會,視線再動,又落在了更遠一些的亦瑤身上,默默的端詳了一陣。

“那不是蝶衣姐姐嗎?”沐兒緊貼著軒天,在他的耳邊小聲的說道。

沐兒的聲音很輕,卻像是先前天際的那道驚雷一般,震得軒天心慌不已。

正魔不兩立,可是此時此地,他卻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去面對那一雙正看向自己的眼睛。

只是在昨夜,那人還伴在自己的身側,為自己擋去風雨,消去孤單,難道,今夜就要刀兵相見,以死相拼?

他尚且心亂如麻,魔教那邊卻有人出聲道:“這一晃,就是兩百年了!沒想到啊沒想到,上一次的恥辱看來有機會洗一洗了!”

開口說話的乃是那個枯槁老者百毒生。

楊戈嘲笑般的說道:“你是不是很長時間沒照過鏡子了?只怕也無需我們再送你一程,你也很快就要下到那幽冥地獄,嚐盡百般煉魂之苦了,你說你不老老實實的去找一處棺材地,留的一個全屍,何必跑到這裡再取羞辱?”

百毒生的臉上騰的生出一團怒氣,怒罵道:“休逞口舌之利!爾等也不過是跳樑小醜罷了,昔年大戰,你們也只是躲在別人的後頭苟且營生,今天倒是漲能耐了,來來來,我倒要看看,這麼些年,你們道行到底精進到什麼地步了!”

毒門作為魔教的一個派系,也算是一個古老的門派了,馭毒之能可謂是無人可出其右,在魔教之中的地位雖不及四大宗門,但也是根深蒂固。只不過,魔教派系之間勢力傾軋經年不斷,無數的小門小派也都是妄求依附於大宗門而得以生存,時至今日,毒門雖然底蘊猶存,但也是日漸衰敗了。

此番受邀前來,一方面是礙於宗主顏面,若是直接拒絕,說不定待此處事情結束之後,他和毒門便會成為眾矢之的了,另一方面,自正魔大戰之後,毒門的實力也是大為受損,經過這兩百餘年的修養,卻難以恢復到之前,要是這一次自己大發神威,說不定還能提升在魔教之中的地位,倒也是一件好事。故而,楊戈說出了這番羞辱之話,百毒生自然是怒不可遏,恨不得立馬就將他踩於腳下,跺上個千百腳,一洩心頭之恨!

不過,那素衣書生卻是笑著攔住了他,笑道:“門主莫氣,何必和他們一番見識,正事要緊。”

百毒生翻了一個白眼,依舊是怒氣衝衝,但卻真的不再言語,只是惡狠狠的瞪了楊戈一眼,眼神更是陰毒無比。

一時之間,這場中卻是安靜了下來。

魔教按勢不發,正道這邊不少人也是眉頭緊皺,凝神戒備著,法寶握在手心,也漸漸的溢位了汗水。

安逸了很長時間,如今再次面對,卻發現秣馬厲兵,養精蓄銳之後,魔教復甦之後的勢力已經是遠遠地超過了他們的預料,除了明面上的這些力量,隱藏在黑暗之中的勢力還有多少卻是未知,淡淡的不安也在悄然的彌散開來。

月上中天,夜色漸深,只有那湖水浪濤的聲音仍是一陣一陣的遠遠傳來,那彷彿來自幽冥的嘯聲,也似真似幻,隨著山風飄蕩在山林之中。

站在雲洛和楊戈身後的普禮此時卻是往前湊了湊,在二人的耳邊輕聲的說道:“二位,如今這場上形勢似乎對我們略有不利,不如我們先且退回去,待看清形勢再做決策,如何?”

二人明白普禮話中含義,面前的這四個魔教妖孽已是難以對付,再加上黑暗之中還不知道隱藏著些什麼,若是倉促定論,說不定吃虧的反而會是自己,心中頓時也是生出了退意,便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目光卻是看向了前方,眼神中帶著戒備,以防魔教突然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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