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鏡泊湖的另一邊,此時卻是另一番光景了。

此番,正道各個勢力齊聚,皆是因魔教在此處聲勢過大,不得不引起重視,於是也,魔教這裡也是人頭攢動,頗為熱鬧。

相比於正道而言,魔教這次前來負子山的除了各個宗門的人手外,這百年間沒怎麼露面的一些老魔頭居然也是重出江湖,其中一人倒也算得上是軒天的熟人了,便是當初深夜在震雷峰後山偷襲過他的血魔。

同他一樣輩分較老的還有四五人,不過,這些人在這裡出現,正道倒並未有所察覺,卻是引起了魔教內部私底下的一些猜疑,對於本次負子山鏡泊湖的目的,其實不只是正道萬般猜測,在魔教之中,除了幾個主事之人,大多人同樣也只是按照安排行事,至於目的為何,那也只能暗自猜測,無人敢妄自議論,況且,正道又是來勢浩大,更是引起了諸般的猜疑,甚至有人認為正魔兩道又要進行一次大戰了,熱鬧之下,難免有些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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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衣昨夜與軒天湖邊相會,她作為魔教的聖女,地位尊崇,魔教雖然分為四宗,但聖女卻就這麼一個,她能現身於此處,其實在某個意義上說,已足以證明魔教所謀之事非同小可。

不過,到目前為止,魔宗、鬼宗、妖宗的宗主均未露面,說起來也好笑,除了那些老魔頭外,在這負子山上,魔教之中地位最高的反而是軒天這個正道的弟子了,即便現在魔教的人看見他都會往死裡招呼,但不管怎麼說,他可都是魔教的一宗之主。

當然了,此時,在魔教的營地之中,沒他這個邪宗宗主什麼事情。

這二十來日的廝殺,魔教也死傷了不少人,眼見著正道還在不斷的派人過來,特別是在爭鬥之中己方也沒佔到什麼便宜,魔教之人大都脾性怪異,不由得便是吵鬧了起來。

不過,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魔教之人就算要吵架,自然也會想著躲開正道的耳目,如同正道一般,他們也是在這山壁之上開出了一個碩大的山洞,十來支火把插在洞壁上,照的洞內昏黃一片,數十人分坐於數處,而在那中間居然還留著一個高臺,此時,正有幾人端坐在上面,看那模樣,便是此次方才出山的魔道先輩了。

在這幾人之前,還站著幾個年輕人,正面容淡然的望著下面彼此爭吵不休的派眾,不過,這幾人倒也不是什麼生面孔了,吳心吳情兄妹倆,還有那日和軒天在小樹林中分別的柳哲,但是卻沒有見到蝶衣的身影。

正道天一教、普覺寺和擎天門三足鼎立,但並非所有人都屬於這三派,同樣,魔道雖然四宗分治,但這洞內也還有很多人並不屬於宗系之內,在這裡盤亙了二十來日,早已是不耐煩了,此時,便有人喊道:“喂!整天在這打打殺殺的,把我們叫到這,到底是要幹什麼!”

喊聲一出,立馬就有幾人附和道:“是呀!難不成就是為了把我們叫過來送命的嗎?”

“就是!整日讓我們瞎忙活,到頭來什麼事都將我們矇在鼓裡,這樣太不合適了!”

“是呀!”

“我們需要解釋!”

“不然就撂挑子不幹了!”

七嘴八舌的聲音赫然便是從侯老大那幾個兄弟的口中接二連三的冒了出來,這幾人對高臺上的人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敬畏之心,在他們眼中,吳心他們也不過是毛頭小子罷了,焉能對他們這些大爺指手畫腳的?

如今,居然還什麼事都不告訴他們,更是可惡!

吳心和柳哲對視了一眼,他們二人在各自宗派內的地位均是不俗,二人在此幾乎也就是代表了魔宗和妖宗,身後的幾個老妖精就像睡著了一樣默不作聲,個個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著場中的情形,吳心卻也是不在意,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隨和的說道:“這幾位是?”

侯老大等人見成功引起了吳心他們的注意,面上不無得意,大咧咧的說道:“我們嘛,乃是‘花溪七仙’……”

說著,忽然朝著身側看了兩眼,又氣急暴躁的大吼了幾聲,將一旁的人嚇了一跳。

“現在是花溪五仙了!”侯老大紅著眼,恨恨的喊道,“那邊的混蛋害死我兩個兄弟,這次我們來,就是為了找他算賬的!不過那小子是縮頭烏龜,整天躲在人後面,總有一天,我定要扒他的皮,喝他的血……”

“好了,好了……”吳心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頭,看著侯老大那張酷似猴頭的腦袋,正說的唾沫橫飛,甚至呱噪,便打斷了他的話,問道:“你現在想知道什麼?”

“額……”侯老大遲疑了一下,又是往兩邊的人群看了看,嘟噥道:“我們在這打也不打個痛快,走也不走,到底是要幹嘛?”

吳心瞟了一眼身後的幾個老妖怪,笑道:“諸位莫急,在場的都是我們聖教的精英,讓大家一起過來,自然是要辦一件大事的!至於為何不向大家明說,這個也是我們教內的幾位宗主商議決定的,為的就是不讓正道之人察覺到罷了,諸位大可以放心!”

“正道那邊可是來了兩個首座,我們這幾個宗主卻是一個都沒看見,萬一真打起來,我們不是要吃虧麼?”又有人出聲喊道。

這話又是引得了不少人的共鳴,一時間低聲議論紛紛四起,卻聽一聲怒哼,這次竟是吳心身後的血魔面帶不悅之色,重重的哼了一聲。

對於血魔幾人,在魔教內部也算是邪名遠揚,多數人對他們也還是心存忌憚,現在見其不悅,也不知為何原因,眾人也皆都是噤聲了下來,吳心和柳哲偷偷的對視了一眼,卻是看見了各自眼中暗含的笑意。

有人出頭,自然是一件好事。

血魔緩緩的站起身來,鼻孔裡又是冷哼了一下,看著方才說話之人,冷冷的說道:“你可認得我們這幾人?”

那人被血魔這麼一瞪,面上露出幾絲驚慌,忙道:“前輩均是我聖教高人,小人雖一直心存敬仰,卻未能見過真容。”

血魔的嘴角露出一絲邪笑,面色緩和了一些,想必那人的恭維之話倒也還中聽,便道:“小子,我們這幾人可都是宗主請過來鎮場子的,你方才說那話的意思,可是覺得我們對付不了正道的什麼狗屁首座?”

這話便是有點興師問罪的意思了。

那人一驚,差點沒直接跪了下來,若是血魔動手將自己殺了,只怕死了也就是死了,也不會有人為自己強出頭的,便慌忙躬下身子,急切的說道:“屬下絕無此意!絕無此意!”

“哼!諒你也不敢!”血魔不屑的瞅了那人一眼,又看向眾人,不慌不忙的說道:“大家無需擔心,我們在來這裡之前,宗主將情況都已經告知了我等,你們放心便是!”

“是!是!”那人忙不迭的點頭,額頭上已經沁出了一層冷汗,這些老魔頭都是喜怒無常,這次也算是撿回了一條命了。

吳心拍了拍手,笑道:“諸位現在都放心了吧?有這幾位前輩坐鎮,你們也不用擔心正道能攪出什麼亂子來。”

頓了頓,他又說道:“不過,大家在此已經辛苦了那麼多日子,到最後萬不可掉以輕心,目前,正道那邊還並不知曉我們的目的,我們手握先機,待時機成熟,成事的機率也會大增。”

“可不嘛,連我們都不知道,正道又怎麼會知道!”有人小聲嘀咕道,不過卻是不敢再大聲嚷嚷了。

“敢問公子,這時機成熟,什麼時候才會成熟啊?”

吳心眼睛微眯,剛欲開口說話,目光卻是往上抬了抬,看向了洞口處。

那裡,蝶衣正款款的走了進來。

她乃魔教聖女,地位比在場所有人都要尊崇,更是美麗不可方物,隨著她向前走著,身旁之人均是不自覺的低下了頭,竟是無人敢直視於她,即便魔教之人生性乖張不羈,卻也像是怕自己的目光褻瀆了這天仙般的女子。

“蝶衣小姐。”吳心吳情和柳哲均是向她施禮問好,便是身後那幾個老輩之人居然也是微微欠了欠身子。

蝶衣走到高臺上,目光卻是看向了洞口,似乎那裡還會有人走進來,她便是那樣,靜靜地,深深地看著。

過了好一會,她的目光才緩緩收回,朱唇輕啟,淡淡道:“就在今晚。”

???

正道這邊,各派的主事之人也都齊聚在了一起,共同商議從村民口中所得到的資訊。

待沐木將村民所言之事重新又說了一遍之後,楊戈掃視了眾人一眼,開口道:“諸位,我覺得魔教此番大舉前來此地,很有可能便是為了村民口中所謂的山神,至於這山神到底是什麼來頭我們雖然不知,但不得不做準備啊,大家怎麼看?”

眾人皆是點頭,其中一人便道:“我們此番前來,目的也就是為了阻止魔教的陰謀,真人若有什麼安排,直言便是,我等定會全力以赴的!”

楊戈點點頭,笑道:“道友客氣了!我已經安排門下的幾位弟子前去再度查探了,若當真是今晚,魔教那裡定會有所動靜,我們做好準備便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讓他們陰謀得逞!”

別派之人在自己門派內自然是威風八面,不過在楊戈和雲洛這天一教一脈首座的面前,姿態放的還是很低的,數人均拱手說道:“謹隨真人安排便是!”

???

青山綠水,負子山與鏡泊湖相映成景,景色自然是極好的。

烏達木和洛哈此時蹲坐在湖邊的空地上,被一個正道弟子在一旁看守著。

二人默不作聲,只是怔怔的看著湖面,太陽漸漸地西沉下去,璀璨的光芒逐漸的變成金黃之色,四處靜謐,只有徐徐的微風吹過,倆人的雙眸也染上了一層金色,但是臉上的神情卻是一點一點的變得肅穆而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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