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大帥來信!”
蜀山太極大殿內,朱尤攤開手中信紙,一臉無奈。
李靖進入蜀地已經過了幾日,先前劉青山便已經傳令於他,讓他撤出蜀山,準備迎戰唐軍,可當時朱尤鐵了心要將蜀山一干人等盡數屠戮,所以對劉青山的命令置若罔聞,可如今已經是第四道書信了。
“傳令,撤出蜀山!”
李遠山和黃珊珊趴在一顆大樹的樹杈上,一臉驚訝地看著眼前長龍般的軍隊靜靜地往山下而去。
“走!”李遠山等到軍隊最後一人離開自己視線,拉住黃珊珊,低喝一聲,飛身而起,往蜀山劍派之中疾射而去。
蜀山劍派被弄得一團糟,朱尤尋不到人,心中自然怒火狂燒,這蜀山劍派到處殘垣斷壁,破損不堪,李遠山心中著急,直拉著黃珊珊來到那鶴潭之上。
“你不會讓我從這兒走過去吧?”
黃珊珊看見那奇險無比的山壁,覺得自己眼睛有些發花。
“這條路通到一個山洞,大家都在那山洞之中。”李遠山說完,看了黃珊珊一眼,徑自踏腳走上了那崖壁的凸起。
黃珊珊狂吞兩口唾沫,卻見李遠山回過頭來疑惑地看著自己,心中生出好勝之氣來,當下不管不顧,也是踏腳走了上去。
眼見那山洞就在眼前,李遠山正準備一躍而過的時候,忽地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驚叫。
卻是黃珊珊見到山洞就在眼前,心下略一放鬆,腳下意外打滑,身子猛地跌了出去。
李遠山來不及多想,半空中身子一折,猛地躍了下去,一把抓住黃珊珊揮舞的手臂,然後驚懼地發現,自己根本無從發力,也只得跟著黃珊珊一起墜下去。
李遠山狠狠一咬牙,幾乎使出吃奶的力氣,將黃珊珊的身體拽到自己身前,而後一掌拍在她的背上。
黃珊珊只覺得自己彷彿騰雲駕霧一般,身影瞬間拔高了許多,一愣神的功夫,人便已經站在了山洞之前。黃珊珊呆了許久,終於醒過神來,趴在那洞口看著山崖之下,根本沒見著李遠山的身影,不由得掩面哭泣起來。
洞內的人聽到外邊傳來陣陣抽泣之聲,急忙湧了出來,卻見黃珊珊正癱坐在地上,抽泣不已。
葉寒煙一個箭步衝上去,將黃珊珊拉了起來,急聲問道:“姍姍,你怎麼會在這兒?”
“李大哥...他...掉下去了!”
“什麼!”
眾人盡是大驚,李遠山的輕功,他們都是知道的,斷不可能跌下這萬丈深淵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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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為了救我......”黃珊珊哭的更大聲了。
......
當李遠山幽幽轉醒的時候,謎糊的雙眼正好對上一雙澄澈得彷彿一泓清泉般的瞳眸。
“思雪!”
李遠山大叫一聲,驀地坐了起來,抬頭看著眼前的人兒,心中愉悅至極。
“痴人!”秦思雪一把將手中的碗遞到李遠山眼前,眉眼含嗔地白了他一眼。
這一眼,李遠山彷彿如沐春風一般,腦子裡一頓亂哄哄的響動起來,忍不住就想要站起來。
“思雪,你...你沒事啦?”李遠山被秦思雪強行摁了回去,李遠山死死盯著秦思雪的眼睛,硬是沒找到之前那若隱若現的一絲紅芒。
“什麼事?”
嗯?
李遠山撓了撓頭,總覺得哪兒有點不對勁兒。
“我記得我好像掉下山崖了,這是在哪兒?”
一聲吱呀的推門聲響起,秦晴一臉憂色走了進來,見到李遠山已經坐起身來,臉上才露出一絲笑意來。
“李大哥,你還真是吉人天相,那山壁上有一顆歪脖子樹,正好接住了你。”
李遠山笑了笑,然後猛地瞥見秦思雪也在笑。
李遠山將碗裡的湯藥一飲而盡,秦思雪接過碗,走了出去。
李遠山很是奇異地說道:“思雪她怎麼了?”
“嗯?她挺好的啊!自從醒來之後就這樣了。”
“不對,不對!太不正常了,不管是思雪生出心魔之前,還是之後,她都不是這個樣子的,驟然轉性了似的,瘮的慌!”
秦晴掩面笑道:“以前姐姐對你百般冷眼,也沒見你如此憂慮,李大哥,你該不會有什麼特殊癖好吧?”
李遠山呆了呆,猛地一擺手,哀道:“我沒有!”
“好啦,你先歇著吧,我還要去處理一些事情。”
秦晴說完便走了出去,空蕩蕩的屋子裡只有李遠山一人瞪著對大眼睛,細細思索著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
“思雪一定有什麼問題!”
李遠山想了半晌,再次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既然秦晴已經脫困,江湖眾人已經聚集起來,想來這蜀山之上應該沒自己什麼事情了。李遠山從床上爬了起來,火急火燎地跑去尋秦思雪去了。
“誒......李大哥,你風風火火的幹嘛去啊?”黃珊珊眼角含淚地看著李遠山急沖沖從自己眼前晃過去,急忙開口詢問。
“我找思雪!”
“我剛看到秦師姐往小溪那邊去了。”
看著李遠山驀地沒了影兒,黃珊珊不由得撓了撓頭,一臉的莫名其妙。
當李遠山找到秦思雪的時候,正好看見她坐在溪邊,兩條凝玉般的小腿沒入溪水之中,悠閒地晃盪著。
李遠山衝過去一把將她拽了起來,仔細盯著她好看的眼睛,秦思雪一臉驚疑,但卻沒有絲毫的掙扎。
這太不正常了!
秦思雪是什麼人?那火爆的脾氣他李遠山可領教了太多次了,若是之前被李遠山這般“粗暴”拽起來,迎接他的一定是一把寒光閃爍的長劍。
可是現在秦思雪只是疑惑地看著他,臉上一點殺氣都沒見著,李遠山心中慌亂不已,也顧不上欣賞秦思雪這難得一見的溫婉一面,拽著她便往那蜀山太極大殿奔了過去。
朱尤將一腔怒火發洩在這蜀山的房舍之上,蜀山劍派的房舍多有毀損,但這太極大殿卻完好無損,也是唯一令左厲感到欣慰的地方。
“你要帶思雪離開?現在?”
眾人都是一臉的訝異,一行人正在商議著如何面對蜀地的戰況,大部分人贊同撤出蜀地,而另一撥人則更願意擼起袖子跟劉青山幹上一仗。
正爭論不休的時候,李遠山拽著秦思雪猛衝進來,說要帶她離開,頓時整個大殿之中緊張氣氛便被沖淡,一眾人都以一種調笑的目光盯著李遠山。
秦晴扶額道:“思雪現在情況還不錯,你又何必在這種時候急著帶她離開呢?”
“等一下!”
左厲站起身來,徑自走到李遠山跟前,猶豫了許久,最後彷彿下定某決心一般,低聲道:“李少俠,你隨我來!”
李遠山跟著左厲走到了那蜀山後山,看著眼前粼光閃閃的潭水,李遠山心中很是疑惑,眨巴著大眼睛盯著左厲。
左厲遙望著遠處,心神似乎飛到了遙遠的從前某段時光,半晌沉沉開口道:“秦姑娘的事情,我也瞭解了。你可知這鶴潭風景如畫,但是蜀山卻禁止弟子私入呢?”
“不知!”李遠山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
“你可知道顏姑娘從前使用的亂心迷情之術,是從什麼衍化而來的嗎?”
“不知!”李遠山聽著這話,竟然牽出了顏媚兒,這左掌門想說什麼呢?
“亂心迷情之術,衍自蜀山自在極意神功!而自在極意神功最後一位傳人,就在在鶴潭之下!”
李遠山歪著頭,大張著嘴巴,這......也太聳人聽聞了吧?這鶴潭之下住著一個人?
“晚輩愚鈍,您到底什麼意思?”
左厲嘆了口氣道:“所謂心魔,其實也是一種幻術罷了,蜀山自在極意神功能夠完全抹消掉秦姑娘的心魔,只是......潭底那人,不是易與之輩。”
李遠山這下真的驚住了,照這麼說來,如果秦思雪能練這自在極意功,那不就能治好心魔之疾?
李遠山恭敬地單膝下跪,抱拳道:“既然蜀山有此神功,還望前輩體諒思雪心魔纏身之苦,助其化解。”
左厲將他扶了起來,嘆道:“自在極意功,一直以來乃是蜀山鎮山至寶,可惜八十年前,蜀山一場變故,自在極意功秘籍被毀,而這最後一位傳人因感自己罪孽深重,將自己囚於鶴潭之下,所以若要練這門功夫,只能去找他。”
李遠山愣了愣,疑惑道:“那個老前輩.....多少歲了?”
“具體不知,但絕對已過百歲之齡。”
“不是我說,前輩你這也太那啥了吧,那老前輩都一百多歲了,您還放任他自囚於這潭底。”
左厲呵呵一笑道:“放心,師叔他的境界不是我等凡俗之人能夠看清的,師叔行事有他的想法,而且潭底也沒有囚房枷鎖,師叔若是想出來,早就出來了。”
“既然如此,我這就帶思雪下這鶴潭,去找那老前輩去。”
“不!你自己去。”
李遠山一愣,叫到:“我去幹嘛呀?”
“自在極意功,傳男不傳女!”
“迂......”
“嗯?”左厲狠狠瞪了他一眼,李遠山趕緊將那滑到嘴邊的“迂腐”二字給吞了回去。
“即使你下去,也不一定就能得他傳授。”
李遠山想了想,眼下秦思雪的表現實在太過奇怪,他害怕是秦思雪心魔之疾又加重的緣故,故而想帶她離開,可是一時間又去哪裡尋那隱堂奇人?既然現在蜀山這邊有這麼一條路,他自然要去走一走。
“敢問前輩,這......這怎麼下去?”
左厲翻了翻白眼,無奈道:“跳下去啊!不然還能怎麼下去?潭底有一個溶洞,師叔他老人家就在裡面,我先給你提個醒,師叔他性格......不似常人,你自己小心。”
話音剛落,只聽得“噗通”一聲,鶴潭之中濺起碩大的一蓬浪花,李遠山已經火急火燎地一頭扎了進去。
“如果他連這小子也不收,那自在極意功當真就要失傳了!”左厲搖了搖頭,轉身負手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