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遠山嚇了一大跳,當即閃身避開,秦思雪卻彷彿鐵了心要弄死眼前的李遠山一般,劍勢一陣緊過一陣,直逼得李遠山上躥下跳,撲地打滾,才堪堪躲了過去。

“這不是之前見過那女魔嗎?”

“定是又在作惡,弟兄們,我們上!”

行進大隊伍中幾個急躁的傢伙跳了出來,亮出兵刃,便往秦思雪身上招呼過來。

“別過來!”李遠山大喝一聲,宛若一道驚雷炸響,幾個人身形一頓,停了下來。

秦思雪眼中露著滲人的紅芒,李遠山看著一臉猙獰的紅衣女子,眼中露出思索的神情。

“像是......走火入魔,反噬心智了!”李遠山看出了秦思雪問題所在,當即微微頷首,現在必須先將她制服。

李遠山一個狼狽的後翻躲過了秦思雪凌厲的橫斬,右手一探,身在空中便已經將長劍抽了出來,隨手一劍直指身前,只聽得“叮”的一聲,李遠山藉著那雙劍相擊的衝力,再次急退數步。

秦思雪喉間發出仿若野獸般的嘶吼,手中長劍急顫,一陣詭異的劍鳴響起,不遠處的眾人紛紛捂住耳朵,似乎承受不住那劍鳴的激盪,腳下不由得開始後退,被秦思雪丟在一旁的雲渺,更是雙眼一翻白,直接暈了過去。

李遠山站在秦思雪身前一丈之外,劍鳴響起的一瞬間,李遠山便被嚇壞了。

傳聞世間劍客分三等,以金鐵劍身傷人者,凡等;以劍御氣傷人者,中等;而這能以劍發聲而傷人,乃是最上乘的手段。

李遠山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也從未聽自己師父談論過這種,他不得不自己動著腦子,苦想破解之法。

幸好秦思雪的劍鳴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待到聲音消減下來,李遠山很是驚訝的看著眼前彷彿徹底變了個人的秦思雪。

秦思雪眼中的紅芒已然隱去,但是整個人的氣勢絲毫沒有減弱,反而更強上幾分。

李遠山微微站直了腰身,定定地看著眼前陌生的紅衣女子,試探著開口:“秦姑娘?”

秦思雪看了他一眼,僅一眼,李遠山忽然覺得自己似乎身處冰窖,徹骨的冰寒讓他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秦晴也看出了姐姐的異樣,她之所以沒有立刻跑上去相認,是因為她也有著和李遠山同樣的感覺,眼前的秦思雪給人一種極其陌生的感覺。

“怎麼辦?”趙雷悄聲詢問著,他眼中也露出一絲忌憚,這個女子方才的劍鳴已然駭人至極,現在氣勢陡然攀升,他情不自禁生出一種難忘項背的感覺來。

秦晴微微搖了搖頭,打馬走到毛子身前。

“我且問你,你們......如何遇到她的?”秦晴看著毛子,這個被嚇得顫抖不已的男子說不定與秦思雪異變有關。

“在下雲龍山莊的左山衛毛子,今日與莊中幾名弟兄下山辦事,途徑這一帶,便看到......這個女子,一言不發出手殺了我弟兄幾個,我拼了命奔逃,才逃了出來,你們也看到了,這哪是個人啊?這就是瘋子,是魔鬼!”毛子心驚膽戰地說完這番遭遇,卻是將同伴意圖不軌的事情隱瞞下來。

這邊正吵鬧著,那邊的戰鬥卻已經快要進入尾聲。

李遠山明顯不是秦思雪的對手!

現在的秦思雪,嘴角微翹,眼中泛著一抹冰冷的笑意,彷彿貓兒玩弄老鼠一般,逼迫著李遠山不停地逃竄。

眼見李遠山陷入險境,趙雷一把掣出長槍,右腳在馬背上輕輕一點,那馬兒撲稜稜打個響鼻,似在訴說不滿。

趙雷身影掠過數丈距離,長槍一展,凌空直往秦思雪身上招呼過去,眼見長槍就要竟功的時候,秦思雪忽地一閃身,消失了身影。

趙雷一愣,正迷糊間,只見李遠山直往自己衝來,一劍向自己脖頸處掠來,趙雷不明所以,但看李遠山出手卻是運足了力氣,不由得心中大急,急忙往後一仰,只聽得哐當一聲,李遠山手中長劍飛了出去數尺之遠,跌落在地。

李遠山方才已經被秦思雪打的精疲力盡,趙雷出手相助,卻沒想到秦思雪身法詭異,瞬間便悄無聲息繞到他身後,想要一劍卸掉他的另一條胳膊,李遠山看在眼裡,腦子裡忽然想到了很多。

“若是趙兄弟再失去一條手臂,怕是誰也攔不住他去尋死哩!”

“我要是出言提醒,他反應不過來怎麼辦?”

“那還是我去幫他擋開這一劍吧!”

秦思雪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轉身一劍閃電般向李遠山刺去。

李遠山已經長劍脫手,看著眼前寒芒閃爍的長劍,心裡突然沒了計較。

趙雷還沒從方才的險情中緩過神來,猛地瞥見秦思雪閃電般抬手急刺李遠山,已經來不及做出反應,只得大叫一聲“啊!”

一支短小的無頭弩箭破空飛至,只聽得叮的一聲,秦思雪的長劍偏了半分,刺入了李遠山左胸寸餘,李遠山猛然伸出手,狠狠抓住秦思雪的長劍,然後大叫一聲:“趙兄!”

秦思雪正要回頭,忽然後頸被猛地砸了一下,軟軟向前撲倒,李遠山急忙將她攬住,然後看著地上一塊正在飄散的灰色粉塵發呆。

“怎麼樣?”趙雷見李遠山負傷,急忙詢問。

李遠山微微搖頭:“沒事!皮外傷。”

見李遠山神態自若,趙雷倒也放下心來,畢竟李遠山會醫術,他的情況他自己清楚。

趙雷彎腰將地上一枚短小的弓箭拾起,那箭並無箭頭,只在弩箭前端打了一個鐵球,似乎不是做殺人之用。

“她...怎麼樣了?”秦晴發問,眼中關切之情展露無遺。

“放心,我只是將她打暈了,不過我下手好像重了點,可能需要點時間才能醒來。”趙雷聶諾著說道,生怕秦晴責怪。

李遠山看了看一臉漠然的諸葛萱,躬身行禮道:“多謝諸葛掌門施救。”

諸葛萱微微點了點頭,眼中疑惑一閃而過。

看著秦思雪被李遠山安穩地放在馬背上,毛子有點疑惑。

“你們這是做什麼?這可是魔女啊!你們不殺了她,還要把她帶到什麼地方去?”

“就是,盟主此舉確實說不過去。”人群中有人開始出言附和。

“閉嘴!”諸葛萱抱歉地看了一眼“秦泰”,然後扭頭呵斥著跟著起鬨的關中劍派弟子。

秦思雪是秦泰的女兒,這雖然不是秘密,但也不至於全天下的人都知曉,所以關中劍派依然有許多人對“秦泰”和諸葛萱的態度很是不解。

毛子年紀輕輕能當上雲龍山莊的左山衛,也是有一些本事的,他見這群人對秦思雪態度頗有袒護之意,心中很是疑惑,本來正想繼續煽動,但是諸葛萱的表情讓他瞬間想明白了一件事。

若是自己執意,恐怕就得去陪那幾個同伴了。

想明白這一點的毛子,立刻戰戰兢兢地告辭,拔足狂奔而去。

“盟主,......令愛之事,是否需要想個萬全的法子來解決。”諸葛萱走到秦晴身邊,低聲細語道。她心機玲瓏,雖心中認定秦思雪確實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但是她也認為這是一個和盟主建立友好關係的契機。所以,剛才她才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若是那毛子不識好歹,自己便要親自動手,送他上路。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只能先將她帶回去吧。”秦晴無奈地說道。

“喂!你們要把我帶到哪兒去?”一道惶惑的聲音響起,卻是被一路顛簸顛醒的雲渺。

發現自己正坐在一架簡易馬車之上,雲渺心中生出濃濃的恐懼。

“雲渺姑娘,你醒啦!剛才你昏迷過去,我們又不能把你丟在那荒郊野外,所以就想帶你回關中劍派呢。”李遠山滿意地打量著自己胸前的繃帶,臉上露出笑意來,自己的手藝看來有進步啊,這繃帶綁的,嘖嘖,真滴好看!

“你為什麼知道我名字?”雲渺對這一點很是不解。

“我見過你啊!在杭州,你忘了?一年以前啊!”李遠山一本正經的說著,暗自得意自己的好記性。

“額......我確實不記得了。”雲渺低聲回答著,暗想自己一年以前卻是在杭州呆過一段時間,這個漢子說的話倒也吻合,應該不是那惡人的朋友。

雲渺沉默起來,默默地將紗巾戴在臉上,看著路邊飛速倒退的路景,眼中一片漠然。

“姑娘,你怎麼戴上這勞什子紗巾了?”李遠山一回頭,就看到雲渺眼中的一絲哀婉。

“我...我臉上有傷,很醜。”雲渺囁諾著,眼中似泛起了一層水霧。

為了將這兩個人帶回去,不得不把一個裝貨的馬車倒騰出來。李遠山看著前方,專心的驅趕著這簡陋的木板馬車,倒是沒有注意雲渺表情變化,自顧自說著:“姑娘別傷心,我知道一個人,他對治療你這種傷很有心得,哪天我帶你去找他,讓他給你治治,你那臉啊,肯定會恢復如初的。”

正悲傷不已的雲渺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青絲飛揚的後腦勺,心中泛起了陣陣漣漪。至於李遠山後面說了什麼,全然沒有聽見。

毀容之初,她也嘗試過找一些大夫治療,好不容易尋到一個稍微有著好手藝的治臉師傅,沒想到那惡人夫婦竟然追尋了過來,在那藥物中下毒,讓她的傷疤更加惡化,已然生出許多黑斑,那個老師傅也被二人殺害,從那之後,雲渺再也沒有求過醫。

“我一定要讓他們比我痛苦百倍,萬倍!”

曾經指天立下的誓言,卻在無數次磨難中漸漸忘卻,可是在聽了李遠山的話之後,雲渺莫名的堅定起來,那個誓言,再次浮現在她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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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那麼厲害的人嗎?他是誰啊?”雲渺強摁下心中的興奮,急切地問道。

“他叫南風,是我師叔。”李遠山頭也沒回的回答著,腦子裡卻在瘋狂回憶著關於師叔的一切。

南風是張三的師弟,張三學醫時候的師弟。

張三對南風的評價是:神經病!

南風對自己的評價是:瘋子!

李遠山依稀記得,師叔最喜歡說的一句話就是:我是個瘋子,你居然跟我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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