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遠山得知秦泰的死訊的時候,一屁股癱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他怔怔地看著秦晴,顫聲問道:“秦大俠武功蓋世,乃是當初關中神劍,他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死了?”

秦晴微微搖了搖頭:“父親早已武功盡失了。”

“當年,父親於華山之巔奪得神劍之名,卻被江湖中人逼迫著遠赴離島與一個江湖魔頭決鬥,父親與那人打了一場,卻有了交情,父親並沒有殺他,回到中原之後,便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數十年來,不碰刀劍,不練武功,父親早已是一個平凡商人,卻無端端遭遇這殺身之禍。”

李遠山終於能夠理解當初自己差點被季雲亂劍砍死的時候,秦泰卻遲遲不出手的原由。

。。。。。。

秦家夥計將噩耗傳達給了秦晴,不過半刻鐘之後,葉寒煙便翩然而至,前來拜訪。

看著秦晴談笑自若的與葉寒煙喝茶聊天,哪裡還有方才那愁雲慘淡的模樣,李遠山呆呆地站在一旁,不敢開口說話。

秦晴一口替其父應下了葉寒煙的邀請,葉寒煙不由得心生疑竇,不過得到秦晴的應諾,葉寒煙總歸是達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李遠山卻是驚疑不已,秦泰已經身死,秦晴此舉卻是出乎他的意料,他不知道秦晴為何要瞞著葉寒煙。直到葉寒煙心滿意足的離去,秦晴才恢復了那悲傷的模樣。

“秦姑娘,你這是......?”

秦晴微微頷首,悲道:“爹爹不幸遇害,兇手逍遙法外,憑藉我自己的力量,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為爹爹報仇,我必須藉助江湖中人的力量。”

“如今葉宮主前來,是要讓爹爹重出江湖,成為武林盟主,正合我意。”

李遠山驚呆了,短短一瞬間,秦晴竟然已經將整個江湖中人籠入了自己的計算之中,這等冷靜果敢,實在難以和這不足雙十之齡的女子聯絡到一起。

秦泰的死訊完全被封閉了起來,秦家秘密地處理了秦泰的後事,秦家的生意依然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只是背後的決策者,悄悄地變成了秦晴。

秦晴將秦家的產業縮減了大半,只留下了倉州、錦州、蜀中和杭州一線的產業,然後四處放出訊息,秦泰將要復出江湖,成為武林盟主。

李遠山很不理解秦晴的做法,秦晴告訴他:雖然江湖各大派有意讓秦泰成為盟主,可是如今秦泰已死,見不到人,難免生出變化,乾脆大肆宣揚,藉助悠悠眾口,將這事板上釘釘,敲定下來。

“可是秦老爺子終究是不在了呀,你卻哪裡去找一個秦大俠出來?”李遠山依然覺得不妥。

秦晴很認真地看著李遠山,問道:“李大哥,你想不想為我爹報仇?”

“想!”李遠山並沒有絲毫遲疑。

“李大哥熟諳醫道,可否有辦法讓我改變聲音?”

“有!”李遠山再次堅定的回答道。

“那好,從現在起,我就是秦泰,我就是我爹!”

李遠山能夠感受到秦晴的變化,這個小姑娘遭逢了喪父之痛之後,儼然已經變了一個人,喜怒不顯於色,冷靜得令人害怕。

但是李遠山依然穩穩跟在秦晴身邊,不管秦晴如何變化,她也只是想為秦泰報仇,李遠山也想為秦泰報仇,所以,李遠山願意支援秦晴任何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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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泰的死,對李遠山的打擊絲毫不遜於秦晴,李遠山下山之後,孤身闖蕩江湖,便是秦泰,這個和氣的胖商人,處處幫著自己,讓自己感受到了這江湖的溫暖,李遠山的心裡,早已將秦泰當成了父親那般敬重的人。如今秦泰遭人殺害,他一定會全力幫助秦晴,為秦泰報仇。

三日後,關中劍派派了數十人的車隊,來到倉州秦家,將秦晴接到了關中劍派。

秦晴是這麼評價關中劍派此舉:聰明過頭了!

關中劍派數年來在江湖中名聲日益衰落,如今武林盟主之事剛剛敲定,諸葛萱立刻派人接走了盟主,此舉確實可以大大增強關中劍派威望,卻也會開罪其他劍派,隱隱將其他門派放在敵對位置。

諸葛萱靜靜站在秦晴的馬車之前,心中訝異不已,自己已經躬身靜候了許久,這位盟主莫非這麼大的架子?

李遠山走到諸葛萱面前,抱拳作揖道:“諸葛掌門,盟主近日感染怪疾,雙目刺痛紅腫,不敢見明亮日光,我們還是直接進到屋子裡去吧,實在抱歉了。”

諸葛萱問候了幾句,讓開了道,將秦晴的馬車放了進去。

看到眾人已經進了關中劍派,諸葛萱面露喜色,將幾名弟子叫了過來。

“立刻傳書各大門派,就說盟主已達關中劍派,讓他們齊聚咱們關中,共商大事。”

客房之內,秦晴端坐在一張紅漆楠木凳子上,手裡捧著一杯清茶,透過那飄渺的霧氣,審視地盯著李遠山。

“李大哥,我且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事關咱們生死。”

李遠山聽到這話,事關生死?那可嚴重了,立刻正襟坐好,將兩手放在身前,一副乖巧的模樣。

“嗯......不知李大哥武功怎麼樣?”秦晴糾結了半晌,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李遠山一愣,撓了撓頭道:“應該很厲害吧,嗯......差不多就是天下無敵的樣子。”

秦晴見李遠山一臉正經地說出這話來,不由得一口茶水噴了出來,拍著胸口,咳嗽起來。

“李大哥,你認真點,現在我們在關中劍派,我想不久之後,其他劍派的人也會陸續到來,我們騙得了一時,騙不了一世,總有露陷那天,到時候,我們要面對的可是整個江湖中人的怒火,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李遠山認真道:“秦姑娘,你放心,我李遠山定當全力護你周全。”

李遠山離開了關中劍派,兀自跑到了洛陽郊外某個廢棄的山神廟之內,鬼頭鬼臉的四下瞧了瞧,從腰間摸了一隻短笛出來,咿咿呀呀吹了起來。

半晌,一道灰影電射而至,嘴裡兀自大叫著:“別吹了,難聽的要死!”

“呃......沒想到這東西竟真的如此好用,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啊?”李遠山看著眼前微微喘息的雲中雁,心中驚奇不已。

當初雲中雁告訴他,要想找他,只需吹響這只短笛即可,李遠山當時心裡暗自發笑,世上哪有這種道理,若是一個天涯,一個海角,這玩意兒能管用?

不過現在李遠山確實需要他的幫助,半信半疑的吹響了這短笛,不說那吹出來的聲音如何刺耳難聽,總歸把這人給招來了。

雲中雁一屁股坐在一張爛椅子上,很不爽的問道:“你找我幹嘛?”

“我想知道一個人。”李遠山訥訥的說道。

“什麼人?”雲中雁也是來了興致,畢竟這是李遠山第一次主動找他,他很好奇。

“一個少年,黑衣,武功高強,不用兵器。”

雲中雁嘿嘿一笑道:“你也找他?”

李遠山一愣:“也?”

雲中雁白眼一翻:“我說兄臺,你怎麼說也算個江湖中人吧,你又不是個書生,怎麼也兩耳不聞窗外事啊?這少年都快把這個江湖掀了個底朝天了,你...竟然不知道?”

李遠山低頭不語,半晌抬頭道:“我只想知道他是誰,他在哪兒。”

雲中雁見李遠山表情嚴肅地嚇人,不由得收起臉上嬉笑之色,沉聲道:“名字不知道,不過據我觀察,那人用的不是中原的功夫,很有可能是域外來客。”

李遠山暗自點了點頭:“可否知道他在何處?”

雲中雁停了一下,緩緩道:“最近一次的訊息是那人在嶺南一帶殺了鐵筆書生雀堯,至於他現在何處,恐怕無人知曉。”

李遠山急切地想要找到那個少年。

他看過秦泰和子醜寅卯二老的屍體,他認得那掌法,正是本該失傳的西域七絕掌!當年他在師父醫箱裡看過那古老的秘籍。

他不知道這個少年是否和自己失蹤的師父有什麼聯絡,但是他總歸看到了一絲希望。

“李兄弟,你不是要去找那人的麻煩吧,我勸你啊,省省吧,那小子武功之高,恐怕在你之上,而且心狠手辣,你......只怕不是對手。”雲中雁留下這句話之後,告辭翩然而去,李遠山感到心煩意亂,這個少年實在是......太讓他在意了。

烏稚還不知道李遠山心裡恨他入骨,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意,他進入中原不到三月,已經鬧了個雞飛狗跳,恨他的不計其數,他才懶得去管。

不過他現在卻是想要幹一件大事,聽說最近江湖上選了個武林盟主,“不錯,這個所謂盟主,應該很有價值。”烏稚咧著嘴開心的想道,眼中露出一絲凝重的殺意來。

他闖入中原的目的,或者說使命,便是要讓中原江湖亂起來,他不允許有什麼“武林盟主”之類的東西存在。

其實他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因為他就算他不出手,血衣閣也不會讓江湖平靜的太久。

就算血衣閣耐著性子不出手,另一個可怕的傢伙也會把這個一團糟的江湖攪得天翻地覆。

李遠山看著慢慢聚集到關中的各派弟子,心裡隱隱感覺到一絲壓抑:江湖上叫嚷了許久的血雨腥風,恐怕是真的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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