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牛刀小試
一時間，箭如雨下，幾十個匈奴人倒下，剩下的匈奴人也多帶有傷勢，他們丟下雲梯，掉頭逃回本方陣容，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如何越過這該死的壕溝。
看著匈奴人逃出城頭的弓弩射程，耿恭果斷下令，停止射擊，畢竟箭矢的數量是十分寶貴的，這只是敵人試探性的攻擊，沒必要浪費箭矢。
左谷蠡王的臉色非常難看，對於這次遠征大漢，他是很有想法的，做為單于一脈幾大王爺之中最為年輕的一個，他對於單于之位還是有幾分覬覦之心的。
本來是打算藉助此次遠征大漢的機會，立下幾個功勞，增長一下自己的名望，特別是有呼衍王和左大將，兩個年輕實力派幫助自己，更是十拿九穩。
可是沒想到這第一戰就出師不利，一個只有幾百守軍的小城都拿不下來，這讓他在呼衍王和烏力屈的面前情何以堪？
“一群廢物，為什麼不繼續進攻？你們都已經衝到城下了。”他看著面前的幾個百夫長，大發雷霆。
“大王，漢軍在城外挖了一條壕溝，一丈寬，一丈深，底下好像還有什麼東西，我們拿著雲梯跳不過去啊。”一個百夫長急忙辯解道。
“壕溝？一道小小的壕溝就把你們難住了？把他推出去砍了。”
他一指剛才出言辯解的那個百夫長，兩個身穿鐵甲的鐵衛一擁而上，就把那個百夫長架了出去，根本不容分辨，很快就把人頭帶了回來，丟在了剩下的兩個百夫長的腳下。
“大王饒命啊，我們願意再去攻城，就是用人命填，也把壕溝填滿！”剩下的兩個百夫長趕忙大聲磕頭求饒。
一旁的烏力屈開口道，“左鹿蠡王，對付壕溝，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用石頭、沙土填充，不過這裡沒有什麼石頭，挖沙取土太慢，我倒是有一個主意，就是浪費了一點。”
“哦，左大將有何妙計？快快說來。”左鹿蠡王對這個烏力屈遠比呼衍王要親熱，畢竟烏力屈是匈奴王族一脈，又是左賢王的得力手下，素有謀略。
“我們佔領卑陸，繳獲了不少車師人的牛羊馬匹，就讓這些人戴罪立功，將牛羊馬匹填進壕溝，不比用石頭沙土更快嗎？反正也不是我們自己的牛羊。”
“哈哈，果然是妙計，沒錯，又不是我們的牛羊，你們兩個聽見了嗎？速速遵照執行，表現的好，死罪可免！”
“遵命，願意將功贖罪！”兩個百夫長趕忙答應，下去集合剛才一起逃回來的幾百個匈奴人，到大軍後面把那些從車師人那裡搶來的牛羊驅趕出來，趕向金蒲城。
耿恭站在牆頭上，讓部下們抓緊時間休息，看到匈奴人的隊伍平靜了一會兒，又喧鬧起來，就知道匈奴人是賊心不死，想要再次攻城。
很快，他就看到了那大群的牛羊被匈奴人從隊伍後方趕了出來，看這方向，是奔著金蒲城來的，立刻就明白了對方的用意，看來匈奴人的軍中也有明白人，這麼快就想到了簡單易行的對策。
他只能讓所有守軍準備好弓弩，等待敵人靠近，“節省箭矢，瞄準了再射。”
匈奴人也學聰明了，他們躲藏在牛羊群中，藉助牛羊的軀體做掩護，慢慢向城下靠近，即使進入了守城漢軍的射程，也不容易命中。
匈奴人拼命的將牛羊驅趕進壕溝，用牛羊的屍體漸漸將壕溝填平，很快，他們要攻城的這一段城牆前面的壕溝，都填滿了牛羊的屍體，血水流成了河。
見到壕溝填平，匈奴人立刻扛起了剛才丟下的雲梯，再次衝向了城牆，守軍也抓住機會瘋狂的射箭，這麼近的距離，匈奴人又只有皮甲，有的人連皮甲都沒有，中箭必傷。
等到他們把雲梯豎立起來，斜搭到城牆上，開始攀爬之時，三百多人只剩下了一半，離得近了，守城的軍隊開始用滾木礌石向下砸去。
很快剩下的這一百多匈奴人也都非死即傷，個別幾個善於攀爬的僥倖爬上城牆，也被等待已久的守軍用幾支長矛捅個透心涼。
耿恭還是非常冷靜，即使城上城下已經沒有一個能夠站立的匈奴人，他也沒有絲毫的放鬆，“把火油澆到雲梯上，都給我燒掉，一個也不能遺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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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就有漢軍將早就準備好的火油用勺舀出來，仔細的澆到每一架雲梯上面，然後用火把點燃，金蒲城的城頭立刻多了十幾個巨大的火炬，照亮了已經漸漸黑下來的夜空。
看到雖然填平了壕溝，卻沒能登上城頭，所有攻城的部下都非死即傷，連好不容易打造的雲梯都被漢軍一把火給燒個精光，左鹿蠡王氣得直跺腳。
“大王，天色已晚，我們還是安營紮寨，明日天明再攻城吧，反正城裡的漢軍就那幾百人，我們已經包圍了城池，他們是插翅難飛，不必急於一時，再說了，重新打造雲梯也需要時間不是？”呼衍王勸說道。
左鹿蠡王知道呼衍王說的在理，雲梯都燒了，想攻城也攻不了，只能接受呼衍王的建議，退兵十里，安營紮寨。
見到匈奴人的大軍緩緩退去，耿恭這才松了一口氣，今日守城，守城的漢軍和車師人沒有什麼傷亡，城下的匈奴人很難將弓箭射上城頭。
反倒是在壕溝和城牆下傷亡了數百人，雲梯也都被漢軍燒燬，第一天的進攻就此結束。
耿恭已經派人向敦煌和洛陽送信求援了，至於距離最近的柳中城，耿恭並沒有去麻煩關寵，柳中城也只有五百守軍，戰力比羽林騎可差的多，已經是自身難保了，耿恭哪能再減弱他們的實力。
等到匈奴人退到十里之外，開始安營紮寨，忙活的是熱火朝天，天色也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耿恭這才派了張封帶著他的小隊順著繩子攀爬而下。
一個是收集射下城的箭矢，即使是箭頭、箭桿有所損耗，軍中也有工匠可以修復，迴圈利用，畢竟城中儲備的箭矢數量有限，要做好持久戰的準備。
第二個則是將匈奴人的屍體和傷員搬到一邊，然後派人向匈奴人喊話，讓他們來搬走屍體，救治傷員，以免堆積在城下，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匈奴人沒想到漢軍如此人道，簡直不敢相信，他們試著派出了幾十人來搬運傷員，見到漢軍果然遵守諾言，沒有襲擊這些人，這才派出更多的人把屍體和傷員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