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池仇印象中華夏古代動不動三進三出、七進七出的院落不同,宴菟兒的房舍頗有些現代別墅的氣息,一幢二層小樓,搭配著一畝見方的草坪,外延煙波浩渺的微山湖,景色璀璨,令人心曠神怡。

周封微子於宋,微子死後所葬之地就叫微山。其實微山湖,並不是一個自然湖,它的成型主要源自幾次黃河奪泗入淮,加上京杭大運河的開通,為確保航道,人力介入注水此處,才逐漸形成的。因在微山之側,故而稱為微山湖。

秦於此置沛縣、留縣、戚縣,漢高祖劉邦在微山湖畔的沛縣發動起義,推翻了秦朝建立了漢朝。此地算是漢民族的發源地了。

南北朝時,微山湖尚未形成。《魏書》記載:"留。二漢、晉屬。有微山、留城、微子冢、張良冢、祠、廣戚城、薛城、戚夫人廟、黃山祠。

據《隋史·薛胄傳》戴:“兗州城東沂(即小沂河)、泗二水合而南流,氾濫大澤中”,可見在濟寧以南,古泗水東岸的兗州以下,在時隋朝才開始形成沼澤湖泊。

雖然五嶽歷史在古唐時期發生巨變,但黃河泥沙淤積,河床增高,不可逆轉,隨著時間流逝決口增多,那改道頻繁,加上京杭運河逐漸繁盛起來,此處依然形成了這個大湖泊。

池仇在黃土高原的延州待過,那裡是黃河上游,五嶽大陸的深林覆蓋率,遠遠高於他曾經的世界,黃河要清澈許多。池仇心中默默計算了一下,五嶽歷紀年元年乃是秦皇稱帝。秦王政二十六年(前221)滅六國後,以王號不足以顯其業,乃稱皇帝,現在五嶽歷2210年,按照這麼計算,若是在前世,今年應該是1989年。心中不免唏噓,若是沒有穿越,他也才是十幾歲的孩子,來此地也有十幾年。

這個世界的大致結構與自己所在世界應該差不多,但可能區域性有些變化,不過,千年之前的天災,毀壞驚人。

過往的苦難,池仇不曾親見,但從一些古蹟、古城牆的遺蹟之中,磚瓦腐蝕,古城廢棄,能夠感受那個時代的災禍並非人力可抗衡。池仇不止一次想到,若不是他那些“前輩同伴”一點一滴的貢獻,說不定天罰之災後,真的要回到“石器時代”,起碼沒有他們的點撥,世界範圍的大災,才幾百年,單憑古人的自身的力量想恢復到現在這個水準,甚至還有些進步,實在太難。

正想著,宴菟兒蓮步輕移,飄逸輕靈,連風都沒有驚動,一聲不響就來到了池仇身後,近近地看這個男子,想著池仇那如月亮表面隕石坑的後背,不覺的親近許多。

池仇猛然間察覺到了什麼,驀地一下回頭望來,神色一怔,在如人偶般美麗的女孩臉上呆滯了一下,隨即,哐當一聲,凳子滑到,池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呲”的一下,池仇又磕著自己的左肘子了。

宴菟兒楞了一下,趕緊上前攙扶:“我,我可不是想嚇你。”

“無妨、無妨,是我走神了。”

“又摔著了吧,讓我看看你的傷。”

“磕了一下而已。”池仇一臉悲慼,今日真是倒黴。他也毫不客氣,就著宴菟兒伸過來的手,就站了起來。嘴裡還叨叨道:“這一回生,二回熟,你現在嚇我都不帶風的。”

沒想到池仇幾乎半個身子爬在宴菟兒手臂上方才起身,這等姿勢就有些過分親暱了,宴菟兒大羞,回頭一看,只見身後齊大夫笑盈盈看著兩人。

以前在軍中,傷兵傷號藉機揩油女護的事情多了,齊效妁本不在意,神情坦然的看著兩人,忽然想起方才,小縣主拉著她,說是帶她參觀一下金香園,實際上總是在旁敲側擊的問池仇的傷勢如何。若是外傷,骨裂,方才安放夾板之時,宴菟兒不可能不清楚傷情,齊效妁思來想去,這宴菟兒問的必定是池仇內傷。

本不想跟著姑娘家說起此事,在她心中,縣主和這個池仇並沒有什麼瓜葛,好與不好,管宴菟兒啥事呢?最後耐不住宴菟兒反覆試探,有點打趣的提了句:“他那情況,得問他媳婦放才知曉哦。”

此時二人表情瞧在眼裡,齊大夫有些驚奇,難不成縣主對這個莽漢有情?她是一個大夫,其實更多的還是個媒人,心中暗罵自己不夠專業,居然沒看出兩個現成的郎情妾意來。她對兩情相悅的事情從來都是樂見其成的,笑呵呵湊前說道:“這骨頭的上的傷最怕復發了,縣主大人你可得小心了。”

宴菟兒關心則亂,忙不迭的說道:“真的嘛?要不拆開了看看。”

池仇心中腹誹,你們不嫌麻煩,我還嫌麻煩呢。

齊效妁漫不經心的檢查了一下池仇的手臂,笑道:“這,你也可以弄,我該回去了。”

“別。”宴菟兒自然不依,掙脫池仇的賊手,瞪了一眼。

齊效妁髮型在五嶽的叫做“寡婦頭”,其實就是遮耳的短髮,按照習俗,寡婦每年在相公的忌日要“剪髮”將自己的青絲與紙錢一起燒給自己的相公,故而頭髮不能太長,否則人家會說你,心中沒有先夫,是要被人指點的。

其實河間女子剪髮修發的不少,以披髮過不過肩為準。若是少婦,敢剪個短髮,就是咒自己相公早死,若是少女敢這般,只怕就沒人敢娶了。

但寡婦難當呀,缺乏男人的關愛,讓齊效妁的肌膚顯得黯淡無光,比起活力四射的菟兒,不知差了幾許。

不過她此時眼神溫柔得很,淺淺的微笑給人感覺總是饒有深意:“你這金香園,我也參觀過了,也該去值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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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還早呢,齊大夫不著急。”今日鬧了這麼多事情,其實現在也不過早晨八九點鍾,一想到要跟一個男子獨處一室,宴菟兒就算再大大咧咧,也是受不住的。

“我也要走了。”

“小燕還沒回來呢?”

“回去路上,經過市集,我去那堵她就好了。”

宴菟兒衣衫髒了,想換一身衣服再出門,又不好讓兩人等,只得將他們送到園子門口,揮手作別。

“就一個宅子也要起個名兒。”池仇想到那個名,覺得好笑。

“你懂什麼,高門大戶的院子,每個都有專有的名字,講氣派的,還得請文士高人來題詞呢。”

“我是不懂啦,就算是起,幹嘛不起文菱院、大觀園、瀟湘館,起個金香園,乍一聽還以為夜香園呢。”

齊效妁聽了,笑得眼睛都小了,說道:“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陰損。這要是要小縣主聽了去,非得扒你一層皮了去。”

“這不是聽不到嗎?”池仇望著齊效妁:“你不會告密吧。”

齊效妁並不是驚豔型的,卻比較耐看,池仇並不知道她除了當大夫,居然還是有名的媒人,在他的印象裡,媒婆都是四五十歲,滿臉皺巴巴的,嘴唇紅豔、外加一顆大痣。齊效妁不屑的說道:“我是那種亂嚼舌根的八婆嗎?”

好嚴肅,一種女大夫的冰冷感油然而生,池仇停下腳步,認真的模樣讓人奇怪,齊效妁被池仇的嚴肅神態也給鎮住了,以為他要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呢,結果只不過平淡無奇兩個字“不像”

齊效妁這才明白,池仇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調侃她方才說話的嚴肅模樣,忍俊不禁。

這裡是近兩年來新修的住宅區,因離內城進,城主有意將一些分配給官員的宅子建在這裡,還有一些空地則自有買賣。道路到是修的很寬,都是用煤渣、石子、外加瀝青鋪設的,顯然河間一帶對煤炭的利用已經有了一定的階段了。

只不過還比較原始,瀝青的作用並非為了路面平整,更多的原由只是為了將石子、煤渣粘合避免揚塵。不過對於只有馬車行使的地方來說,足夠了。可能是為了節約成本,或者擔心夏日暴曬,瀝青路面變軟,道路有一半是用青石板鋪設的。

有意思。池仇一邊研究這個路面,一面跟齊效妁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所說不過是今日的傷需要主意的事項,江老的筆記,還有池仇說起他的“生計”豬下水。齊效妁不信豬下水能洗的乾淨,池仇把他的“秘方”順口告訴了她。

就這樣很快就到了市集附近,看著小燕捏著鼻子走了過來。

“你的下水,讓肉攤的老闆把腸子清理了,噁心死了。”

“做出來就好吃了。”

“呸,我才不吃呢。”

“不吃你能長這麼胖?”

“我哪裡胖了?”小燕雙手一叉腰,又想著自己的手不乾淨,會髒了衣服,趕緊又鬆開。

“哪裡都胖,尤其是……”池仇毫不避諱的打量著小燕的身材。

“你這個色坯。”小燕一扭屁股就走了。

“你說的方法似乎可行,這河間確實沒人吃這玩意。”齊效妁勸說道。

“吃不吃,喜不喜歡吃都是個人的意願,一個婢女,自己不會做,還嫌棄這嫌棄那,真當自己下水道裡冒出來的衛生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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