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池仇要走,閭蔥娘秋水長眸中流露出一抹不捨,倒不是對池仇另眼相看,只不過不想一個人呆在屋裡,最終還是不願壞了自己仙女形象,她才沒有將心中所想訴諸於口。有時候那種大家閨秀的淡雅,對她們這類青樓女子來說,是那麼遙不可及,就算是一顰一笑如出一轍,但內心總歸會少點什麼,若是按照池仇的話,就是“安全感”。

夔牛有了閭蔥娘護衛的身份,算是放下了池仇心中一塊大石,他的身形、相貌太過扎眼,但只要閭蔥娘解釋是北地帶來的,相信不會有人去深究。

他現在操心的是自己的前途和發財大計,他就好像是玻璃上的蒼蠅,前途光明,卻找不到出路,有錢有專案,該如何尋找合作伙伴呢?

坐在閭蔥娘的雅閣,他曾想閭蔥娘名滿天下,認識的商賈貴客數不勝數,不妨讓她介紹幾個,旋即又想,她第一次來宴湖,貿然相求,沒啥意義,就算人家有心牽線搭橋,介紹的人相隔萬裡,意義不大。池仇還不會認為自己一個點子,天下通吃。不積蛙步,難以千里的道理池仇還是明白的,既然閭蔥娘這條線有點“假、大、空”,那董娥娘那邊是否正好呢?他們材哥傭兵團家眷眾多,又是地頭蛇,就在宴湖開個場子,再簡單不過了,只要留足利潤,相信他們不會排斥這第二產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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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仇覺得自己太聰明了,趁著有馬,打算入城一趟。

還未出驛館大門,有兩個人引起了池仇的注意。

那兩個非要狀告丁掌旗的行商,滿身都是繃帶,想不注意都不行呀。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果然是兩個色坯,傷還沒好,就跑到這裡湊熱鬧,想一睹閭蔥娘的風采。池仇不禁感念自己運氣不錯。

不知是擔心撞著他們,說不清楚,還是別的緣由,這兩位行商旁邊並無其他人。

“可以坐不?”池仇走上前,問道。

大堂之上拼桌的人何其多,這麼一問倒是不唐突。

“坐歸坐,可別碰著我們,否則額你一筆,到時候別哭。”其中一人咧嘴大笑,扯到傷口,又咒罵起來。

“聽語氣,兩位不是河間人士吧。”見兩人有所戒備,池仇不妨直言說道:“聽聞前幾日這宴湖城出了一件傷及外地無辜商人的大事,錦局負責人都被拘押了,看兩位模樣,小可隨意猜的。”

“你也不像本地人呀。”兩個行商一個姓邢,一個姓賈,其中姓賈的商人反問到。

池仇剛坐下的時候兩邊氣氛還微微的緊張,幾翻寒暄,小心試探並不明顯,不過都是跑江湖的人,只要不是危及自身,一般都會願意結交一番,池仇很淡然的說出自己河東商人的身份,兩人雖然不信,卻也沒有太多的驚詫,這倒是讓池仇略微不安,似乎跟自己設想的有些出入。

邢姓商人面目醜陋,賈姓商人又是一臉外強中乾的色損相,池仇揮散了腦海中的陰霾,這就好像一場公關,這兩位就是你的客戶,拿下他們,你才有可能有訂單,對此池仇改變策略,既然他們不是自己想象的要打通商道,那麼只能投其所好了。

按兩人面相,加之那晚汪王氏的遭遇,池仇非常清楚如何公關,隨便幾個話題,轉到了“二龍戲珠”“深水炸彈”“冰火兩重天”後世之寶典,還能搞不定這兩個色坯?

果不其然,說著說著,什麼閭蔥娘,什麼七花榜,全被池仇這一張嘴說道了太平洋去了,這絕對不是因為池仇口才好,實在是男人對這方面,一旦開閘,就猶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

邢、賈二人聽得肝火中燒,面紅耳熱,意蕩神迷,按捺不住,就問可有這種去處。

池仇一看周遭,皆雅雀無聲,似乎都在側耳傾聽池仇這邊的“高談闊論”,一時大窘,就攛掇著兩人去那露水章臺。

兩人也是被撩的火氣,欣然前往,三人俱又馬,很快就到了露水章臺。

此時章臺剛開張,一路上各個章臺的女娘都穿戴整齊在街邊揮著扇子,見到三匹大馬並肩而來,更是揮的來勁,奈何池仇一馬當先,直奔露水。路上池仇得知兩人姓名,頓時有種被欺騙的感覺,這姓邢的名賈,這姓賈的名邢。

哪有這麼巧?擺明是胡謅的。

邢賈笑道:“池哥兒莫不信,我們也是覺得這般巧,才成為異性兄弟,結伴而行。”

還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池仇笑道:“真是無巧不成書。”

露水門前的女娘見到池仇“啊”的一聲,奔回章臺之內,邢、賈二人臉上全是驚異,這是怎麼回事。

池仇也一臉狐疑,下了馬,總算小廝還在,問道:“咋回事?”

小廝也是不解。

才入章臺,一大票女娘接踵而至,這章臺幾十個女娘一齊圍了上,那陣勢一下子確實像極了以前去夜總會。

邢、賈二人不是第一次逛青樓,卻被場面驚著了,這到了哪裡?不會要吃了咱們吧。當女娘們很散亂的二三人一組站在那裡指指點點,竊竊私語,才放下心。

“姑娘們這是?”

很快邢、賈二人從女娘七嘴八舌的言談裡,知道池仇“能力”超群,昨日池仇光顧的那個苞妹兒,今天一天都下不來床,連腰都要斷了之後,池仇瞬間成為了他們的偶像,乖乖,若是青澀小婢開個苞,說不定勉強有這效果,這能把章臺的女娘弄得下不來床,這得多大本事呀,關鍵還能驚到這麼多女娘上前八卦,想必此事肯定頗有傳奇。

邢、賈二人再不含糊,置辦一桌上好菜好酒,拉著池仇詢問這訣竅、法門。

這可愁壞了池仇,他若是說,這是天生的,未免太打擊人家了,自己還有事相求,但信口開河,又怕這場子圓不回來,正在那左右為難,董娥娘姍姍而來,一進門就是一通埋怨,池仇藉著這個臺階,說道:“我這就去給苞兒姑娘賠罪。”

“公子果然是有心之人”董娥娘見池仇帶了兩個新客前來,不管怎麼說,這點面子還是給的:“其實章臺姑娘被人玩壞了,原也說不得,抱怨不得,只不過昨日公子也太不憐香惜玉了,兩個時辰,全章臺的姑娘一刻清淨都沒得,是惹了眾怒了。”

邢、賈二人聽的口乾舌燥,連連喝酒:“當真如此。”

自有他們身邊的女娘說道:“可不是,昨日下午,原本是個清淨休息的時候,偏偏他在房中捉弄,奴家都是被苞妹兒叫聲吵醒的,乖乖,可不了,現在想想那聲音,奴家心頭都慌慌的。”

“就是,就是,苞妹兒只說穿了穿了,奴家原以為是要穿衣出來呢,哪成想是捅 穿了。”

池仇擺手說道:“別說了,別說了,再說我就無地自容了,我這也是機緣機緣。”

“什麼機緣!”邢賈頓時來了精神,脫口而出。

池仇故作難言,搖搖頭:“我先去看看苞妹兒。”說罷,轉身就走,畢竟他還沒想好說詞。

董娥娘也先告辭,隨著池仇一同出去。

邢、賈二人商量起來:“你聽到他們的話沒有?池哥兒這麼猛靠的機緣呀。”

女娘好奇的問到:“機緣?什麼機緣?”

賈邢分析道:“他說的機緣而非天賦,說明他原本也未必這麼猛,若是我倆能得如此機緣,那豈不是大殺四方,夜御十女?”說罷捏著一個女娘臉蛋,憧憬起來。

“看他方才臉色,似乎這種機緣……似有難言之隱呀。”邢賈潑冷水道。

“姑且問問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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