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艾苞兒跟在幾個女娘後面,董娥娘見了眼睛一亮,心想:這艾苞兒能幹倒是能幹,就是底子太差,琴棋書畫、吹拉彈唱都是半吊子,若是尋常花酒,指不定還不撈好,看這池仇也是個練家子,尋常女娘未必應付的了,若是他們有緣,也算棋逢對手。想到這裡不免好笑,手裡團扇遮掩嘴兒,轉身領著幾人進去。

陳海坐在那裡,見艾苞兒從外進來,朝董娥娘看來。

董娥娘並不理會他,嘴中說道“池公子,這幾個可都是露水上好的女娘,不知可有入眼的?”

幾個姑娘媚眼全開,只有那艾苞兒一人呆呆站在那裡,不知如何自處。

董娥娘又介紹道:“這位女娘叫歡娘,琵琶彈的一般,可吹得一口好簫兒。”此話一出,女娘都是嬌笑,歡娘還打了董娥娘一小手。

池仇也是一陣尷尬,離開長安金粉之地已經數年,在延州,都是周邊部落奉上族中金珠,池仇按照舊俗,只能來者不拒,否則當地豪族會覺得輕視。其實此事聽起來蠻爽的,實際上池仇苦不堪言,要知道延州、河套一帶部族繁多,有些只有幾千甚至幾百,裡面選出來的金珠名不符實,只好藉著各種機會分配給手下,其中誰能配出去,誰不能配,很考驗池仇的智慧。

見池仇走神,董娥娘柔柔地喚了一聲。

池仇不禁讚歎道:“好多美嬌娘,在下一下竟然失態了!”

眾女則流露出開心的神情,竟然絲毫沒有羞意,這大概就是風月女子與閨閣女子的區別吧。

只有艾苞兒站在那裡,看不出喜樂,頗有些高傲,卻又有點茫然,倒是給池仇心中掀起一絲異樣的感覺:“就她吧。”

陳海眼中一絲不甘,轉瞬即逝。

董娥娘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池仇一眼,一副驚訝的模樣。旋即也是一笑:“好了,姑娘們,你們先下去吧。”

池仇好奇笑問道:“海哥兒,你不選嗎?”這話一出,又覺得不妥。

陳海呵呵一笑,拍拍池仇肩膀笑道:“這個自然,過會咱們哥倆比一比?”

幾個落選的女娘臉上詫異的表情,被陳海這一句逗的煙消雲散,其中一個膽大的還回了一句:“一個如何能比出真章,不如多來幾個才是。”

艾苞兒也禁不住臉紅了,沒好氣地啐了一口,埋怨道:“瘋言瘋語的!也不怕人家笑話!”她可是第一次接客,許多花樣還不適應。

這些日子艾苞兒也算積累了一點威嚴,嚇得那女娘啞口。

池仇看了她一眼:“如此潑辣,說不定我一個都吃不消。”

此時艾苞兒臉上總算泛出一絲嬌紅,董娥娘笑道:“好了,兩位都是精龍活虎之人,咱們家的苞兒可是第一次接客,還望池公子憐惜哦。”

此話一出,艾苞兒臉上表情好生有趣,屋內一陣嬌笑,這話池仇自然不信,不過也跟著打趣道:“小可今日也是第一次,還望姑娘腰下留情。”

這話說的有些陰損,今日第一次,豈不是笑話董娥娘方才的話是假的,幾個女娘都是人精,哪裡聽不出來,只是這池仇像模像樣的在那裡作揖“告饒”,十足的活躍氣氛的樣子,大家倒也不在意。

倒是歡娘平素與艾苞兒交好,知道艾苞兒雖然是個寡婦,但總歸是第一次接客,沒錯的,池仇這廝不解風情,還調笑她,不免白了池仇一眼,旁敲側擊的衝艾苞兒說道:“苞兒姐,你初次接客,莫要心慌,別看這位公子壯實,只要用上我教你的,形而上學,三緘其口,保準讓他哇哇直叫。”

話裡話外,很有內涵。

一番說笑之後,自有小婢領著池仇去了雅舍,沐浴更衣,姑且不提。

那邊陳海拉著董娥娘,問道:“你咋讓苞妹兒上來了?”

董娥娘有些不悅:“怎麼心疼了,別忘了,他可是你弟妹,怎麼?你還想點她不成。”

陳海一時語塞:“我……”

董娥娘嘆道:“行了,知道你這些年照顧苞妹兒,生出了別樣情,可這又有啥用?你既然不能娶她,她又入了這一行,遲早有這麼一出,我也沒想到這池仇與她有緣。”看著陳海失魂落魄的樣,幽幽一嘆:“你也收收心吧,好歹池仇也算是個爽利的漢子,想必曉得憐香惜玉的。”

原來那艾苞兒的相公,是為救陳海傷了要害,算是過命的兄弟,為了男人的面子,此事只有他和艾苞兒知道,當初還是他張羅著,一定給他找個媳婦,擔心軍眷裡女人們嘴巴不嚴,將這個隱秘之事說出去,可以去外面找了個寡婦。

沒成想他這兄弟受傷之後性格怪誕,經常打罵艾苞兒,也和其他軍眷相處不好,陳海少不得從中協調,對艾苞兒有些愧意。

事已至此,陳海也不好說啥,望了一眼艾苞兒在小婢引領下進了那雅舍,也提不起興致喚女娘,獨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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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娥娘見雅舍門兒關上,嘴角上揚:“這池仇品味與眾不同嘛!”

池仇進了雅舍,還是第一次享受這樣的安排,也不知道究竟該怎麼樣,還好那小婢先請他坐定吃些瓜果,自己去撥弄炭盆,又招來小廝們打來熱水,一起弄妥之後小婢無需他動手,便將請他沐浴,脫了衣物,露出一身勻稱雄健的肌體,小婢看的眼睛直亮:“公子這是上過戰場?”

“落馬擦傷的。”

“哦。”艾苞兒不是當紅的女娘,還沒配女婢,既然已經接客,又是自己看中的,董娥娘就給她指了這小婢團兒當侍婢,說起來,團兒算是材哥傭兵團的第二代了,爹爹戰死之後,兄弟多,飯量大,她娘就把她送進來了,好歹這裡還能管口飯,這裡對他們這種軍眷的也照顧。

團兒是個美人兒胚子,只是年幼還未張開,褪去池仇衣衫,見到男體頓時臉臊耳紅。池仇沒心思難為她,先入了水,團兒在旁幫著揉揉肩,好生乖巧。

“你那……叫啥來著,苞兒姑娘如何還不來?”

團兒笑道:“公子急啦?”

“急倒是不急,也就是問問。”

團兒答道:“今兒是苞兒姐姐第一接客,自然有些要注意的地方需要交代。”

“哦?還真是清倌人?”

團兒掩口笑道:“清倌人自然不是,苞兒姐姐是個寡婦,相公去了,才入的章臺,只不過這伺候公子跟伺候相公自然不同,少不得要交代些事項。”

“哦?她來這裡多久了?”

“半年不到吧。”

“那你呢?”

“三年了。”

“啊,那按照先來後到,豈不是她得叫你姐姐?”池仇打趣道。

團兒忍不住笑道:“這可不敢,上下尊卑,況且她跟我娘同輩呢,在材哥巷子裡,見了,我還得叫她姑姑呢。”團兒想了想又道:“以後應該就只叫姐姐了。”

“你也是?”

“嗯,我哥哥弟弟多,家裡吃不飽,也睡不下,我娘就把我送來了。”

池仇聽團兒話裡竟沒太多委屈的意味,也就不再打聽了,隨口問道:“你們材哥傭兵團的軍眷在章臺的多嘛?”

“不多,也就七八個吧,大部分都是三等的。”團兒算了算,回答道。

團兒想起一件事情,在池仇耳邊說道:“苞兒姐姐相公很兇,她身上有些被打的傷痕,公子過會見了,莫要驚著。”

“哦,原來也是個可憐人。”

說著旁邊一道小門開了,但見艾苞兒已經換了裝束。身穿一領紅色喜鵲綢緞絲質連襟衫,下著淡粉純色軟綢褲,系一條桃紅色綢緞帶,在腰間綁一個大大的豔麗蝴蝶結。好一副出嫁小婦人的形象,只不過頭上卻無半點裝飾,原來她喪夫之後,剃了短髮,這半年雖然在蓄,卻還不多,況且今日並無花酒,直接侍寢,這頭飾她也就不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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