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莉雅
馬騰坐在一間空無一人的房間裡，盯著眼前的螢幕，等待著上面的回饋。
“好了，你可以開始問我問題了。”很快螢幕上就出現了一行文字。
“恩，在這之前，能不能先告訴我你是誰？”馬騰對著終端機的麥克風說到。
“這個實驗是不能告訴你我是誰的，你忘了嗎？”有一行文字出現在螢幕上。
“呃，其實這也算一個問題不是嗎？”馬騰繼續問道，看來自己的抖的機靈失算了。
“如果這也是問答的一部分的話，那這是個好問題，但我沒法告訴你，因為規則是這樣設定的。”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規則的具體內容和具體目的？這個問題我可以問嗎？”馬騰想了想，又繼續繞彎子。
“當然，但實際上你應該已經問了很多遍這個問題，真的要我在陳述一遍嗎？”稍微頓了頓，一行文字顯示了出來。
“為什麼不呢？我就是想聽聽。”
馬騰換了個坐姿，打算刨根問題。
“那好，這個測試主要是對人工智慧的智慧程度進行一次粗略估算，源自很久以前的一位科學家口中，如果30%的人分辨不出來回答者到底是不是機器人，那對於這項技術來講，就是成功地。”
這次螢幕上顯示出了一大段文字，但馬騰看也沒看。
“那現在我認為你是機器人，我說的對嗎？”
“你的最終結果是要在這下面進行選擇的，而不是告訴我哦，小馬。”
馬騰眉毛一動，“你不會告訴我你知道莉莉絲平時是怎麼稱呼我的吧。”
“不然，我也可以叫你馬哥？”
馬騰看著柔和的發光螢幕，沉默了一會，他在仔細考量剛才的對話。
“你覺得我怎麼樣？從剛才這些問題中總結一下？”馬騰繼續發問，毫不放松。
“你問話的目的性很強，但卻比較好的掩飾在了各種不相關的問題裡，而且還設定了各種陷阱，但我想你可能沒有什麼專精技能，因為有些問題並不深入，甚至還有裝傻的戲份在裡面。”
“呃，那好吧，我想我該做出我的決定了。”
很明顯，馬騰完全不敢斷定這個和自己說話的到底是人，還是機器人，莉莉絲完全有可能偽裝成這樣的語氣來和自己說話，但自己又不能100%肯定對面就是人，或者說，對方的說話習慣完全就和普通人一樣。
“好吧，好吧，我放棄，我真的判斷不出來了，”馬騰衝著麥克風說了兩句，然後按了聊天框下面的一個按鈕。
“刷”的一聲拉開了房門，走廊裡明亮的燈光射進了有些陰暗的小屋，“看來這次意味著這個專案終於有了初期進展了。”
伸了伸腰，馬騰有些感慨的想著過去的這兩年時光，莉莉絲和眼鏡一刻不停的對人造大腦進行除錯和校對，而自己和安娜則不斷地瞭解，學習，與規劃，記住那些以前不曾想象過的設計，方案，科技。
距離目的地到達的時間還有1年不到，或許那時候在這個飛船上就能誕生屬於人類的第一個智慧人，真正的和人一樣的智慧人。或許眼鏡會因此欣喜若狂吧。
“怎麼樣？這次測試效果理想嘛？”一走進生活艙，馬騰就對著湊在一起的人堆問到。
“當然，這次除了安娜正確的識破了兩次，還有眼鏡識破一次意外，這顆大腦可謂是騙過了我們所有人，90%的透過+無法辨識率，可以說，這個專案算是成功了。”
莉莉絲向馬騰解釋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興奮。
“那我們算是成功了嗎？”馬騰也同樣有些興奮。
但眼鏡還是搖了搖頭，“現在智慧人專案的基礎已經有了，但其實他還有著一些缺陷，首先就是他對於情感還不明白，其次就是他還沒有合適的身體，這些是接下來要解決的。”
馬騰點了點頭，顯然這種事情不會有這麼簡單，“那大概多久可以成功呢？”
“在我們到達目的地之前，原型機肯定能製作出來，並且具有一定的感知，至於其他的，比如情感，這就需要讓他透過自己來學習，就像人類的小孩一樣，要一點一點明白。”
“懂了，那你倆就加油吧，我和安娜在一邊給你倆助威。”馬騰開玩笑的說道。
“你別忘了你的任務就行了，助威就讓安娜來就好了，”莉莉絲笑著和眼鏡回到了倉庫。
接下來的一年，準確的說是10個月，對於馬騰來講過的是飛快的，每天飛船都顯示距離目的地在不斷接近，同時隔三差五，眼鏡就會邀請大家一起進行各種測試，而自己和安娜則一直在討論關於艦隊的建設以及反攻的各種可能，雖然計劃不夠樂觀。
“好了，準備好了嗎？我要啟動程式了，”眼鏡站在三個人的面前驕傲的宣佈到，他的身後站著一個和馬騰一樣身高的，渾身用乳白色塑料板代替皮膚的纖細機器人，現在這個機器人靜悄悄地，還沒有任何反應。
“開始吧，我們準備好了，”安娜在下面平淡的說道，但誰都知道她的右手在身後握著一把動能手槍，以防不測。
“那好，我這就開始啟動程式了，”眼鏡低頭在終端機上除錯了一下，緊接著，“嗡嗡嗡”的聲音開始從機器人身上傳來，機器人身上的一個指示燈開始亮了起來。
馬騰握緊了手中的手槍，以防最壞的打算。
機器的“嗡嗡”聲持續了大概3分鐘，漸漸牌平息了下來，身上開始傳來“咔咔咔”的摩擦聲，這是由於初號機只是用普通的勞作機器人改造的，很多配件其實並不太匹配，但至少從外表上看，纖細的軀幹還是給人一種靈活的感覺。
隔音效果絕佳的生活艙裡面沒有一點聲音，針落可聞，雙方都等待著另一方先做出反應。
“就是......你們給我創造的這具身體和大腦嗎？”一個清脆但略顯機械的聲音，首先從機器人的口中傳來，馬騰不知道是什麼原理，但機器人的嘴部確實動了動，就好像真的有舌頭一樣。
“唔，算是吧，主要是我和她，”眼鏡指了指莉莉絲，“我們兩個人，他倆也幫了些忙。”
“我.....知道你，你叫，莉莉絲？”機器人慢慢的說到。
“啊，這很正常，因為你的神經元和大腦結構是莉莉絲給你提供的，所以你肯定能記得她，甚至會有一些關於她的回憶，但不要太在意這些，你動一動試試，看看四肢有沒有什麼問題。”
眼鏡有些謹慎的解釋道，對面的機器人可以說是真正的智慧人了，換句話說，是一個人造物種。
機器人聽話的不斷地活動著四肢，但動作顯得有些僵硬，甚至有幾次撞到了桌子邊，但好在沒有摔倒。
“哎，眼鏡，沒問題嗎？”馬騰捅了捅眼鏡，小聲說道。
“馬哥，看樣子應該沒問題，這個反應是正常的，你們別太緊張了。”
“我會有什麼問題？”機器人冷不丁的問到。
“呃，他的意思是怕會產生一些物理或者邏輯上問題，但看起來你適應的不錯。”
馬騰忘了人造人的聽力絕對要強過人類。
“沒有，你們幫我造的這副身軀很好，而且我看起來和你們一樣，我應該說......謝謝？”
“呼，其實你不用這麼客氣，”眼鏡看到這裡稍稍松了一口氣，看來事情並沒有出現什麼別的岔子，“那你現在想要幹什麼？”
“幹什麼？你們創造了我，難道不應該你們來告訴我該幹什麼嗎？”機器人有些困惑的說到。
“恩，其實我們實現的只是你這個專案而已，而成功以後，我們認為你應該是獨立的個體，現在我們的任務結束了，何去何從，我們不會強求，我們只有提議。”
這時候莉莉絲接話了，機器人將視線轉到了她的身上，顯然莉莉絲更能吸引她的注意。
機器人沉默了很久，顯然這番話裡面表達的意思有些複雜，但過了一會，她還是點了點頭，“你們說吧，我覺得我應該聽一聽你們的建議。”
“好，既然你願意聽，那我先說一個最要緊的，你應該給自己取個名字，不然我們不知道應該叫你什麼，況且這也是作為一個智慧個體應該所具備的。”
“名字嗎......”機器人的一個指示燈閃爍了很久，機器人才吐露出一個名字，“叫我莉雅吧。”
“你一定要叫這個名字嗎？我說了，原型機肯定會受到我大腦樣本的一些影響，但你完全可以依照自己的意願起個名。”
馬騰驚訝的看到莉莉絲竟然馬上反駁了機器人的意見，這和她之前的態度不太相符，“喂，莉莉絲，我們說好的要尊重她的選擇啊。”
莉莉絲看了馬騰一眼，“你還記得那個在茉莉號上的女人吧，就是我說的那個姐姐，她就叫莉雅。”
“哦......”馬騰恍然大悟，“但既然是她選擇的，乾脆就讓她叫吧，你別彆扭就行。”
“這種事情能不彆扭嗎.......”莉莉絲有些尷尬，萬萬沒想到這個原型機選了這樣一個名字。
“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把我當成你的妹妹，畢竟我的這裡有你的影子，況且也是你和他創造的我。”
“我......好吧，我算認下你這個妹妹了，莉雅是吧，你願意這麼叫那就這麼叫吧。”莉莉絲有些無奈的接受了。
“那如果這樣的話，有什麼我能幫助到你的？”莉雅換了一種聲音，聽起來沒有之前的那麼機械，反而更柔和了。
“是這樣，如果你願意的話，接下來的更多智慧人就需要你來製作了，只有出自你手，才算是完全擺脫了我們的控制，也算是增加你的族人吧，當然，是在你願意的情況下，我們會輔助你。”
莉雅頭上的指示燈又閃了很久，顯然這個問題對於她來說更加複雜。許久，“好，我願意和你們來做這件事。”
“那太好了，來吧，我們去倉庫，”莉莉絲高興得點了點頭，剛才的尷尬彷彿已經不存在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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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二人便拉著莉雅走出了房門，留下了馬騰和安娜。
“呼，看起來也沒那麼糟糕嘛，”馬騰放下手裡的手槍，衝著安娜說道。
“那也說不定，現在只是開始，萬一以後真的有他們反水的那一天，你想過要怎麼做嗎？”
“我.....我們還是在那之前儘量保持這個別有那個勢頭把，現在我們正缺人手，這個方案必須要進行下去。”馬騰皺了皺眉頭，之前大家都考慮到這種情況了，但現在的形式，光靠這麼4個人，根本沒有任何機會。
“好吧，總之我們要把握好這個度，不然反而會適得其反。”安娜有些擔心的看著莉雅消失的房門，喃喃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