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山見胡天伸手去摳摸一塊壁石,忙問:“有情況?”

胡天在井下叫道:“這塊石磚不久前被人動過。”

“哦?”丘山心下大奇,見胡天仍在那裡摳弄,就說:“用刀子。”

胡天聞言忙從懷裡掏出那把軍刀,沿著石縫插進去慢慢鑿撬。那石磚原本就已鬆動,再加上軍刀鋒利無比,很快就把石磚撬出一小截兒。

胡天收起軍刀,雙手抓住磚頭往外拉。石磚頗沉,胡天雙手吃力,緊緊扣住磚頭,雙腳收起,使勁蹬在井壁上,一點一點地將石磚拽了出來。

石磚甫一拉出,胡天整個身子往下一沉。他忙將磚頭放在腿上,用腳撐住井壁,拿手電往那處石洞照去,見是個一尺見方的石龕,裡邊卻什麼都沒有。

“媽蛋。”胡天伸手在空空如也的石龕裡摸索了一通,嘴裡罵道:“草他奶奶的,東西被人擄走了。”

“劉登極的人早就光顧過了,你上來吧。”丘山向阿七打了個招呼,正想去搖那軲轆,胡天突然在下邊發出一聲悶雷般的“我靠!”。

丘山聞言忙向井裡望去,見胡天弓著身子,一手將手電支在耳邊,一手掰著洞口,腦袋幾乎要扎進石龕裡去,似乎發現了什麼驚人的東西。

“看到什麼了?”

“這是《紫氣東來圖》啊。”

“啊?”丘山吃了一驚,接著問道:“不會吧,劉登極還能留下書畫什麼的?”

“呵呵,他再有能耐也不至於把這個井給搬走了。這《紫氣東來圖》是畫在石龕壁上的,是幅壁畫。”

丘山聽得驚奇,看了看李柳玉,又對胡天道:“圖裡是什麼內容?”

“老子啊。”胡天這時才把臉從石洞處退出來,仰頭衝井口道:“跟李柳玉說的一模一樣。”

“是同一個姿勢?”

“對。”

“你拍張照片傳上來看看。”

胡天掏出手機對著石龕一頓猛拍,然後將圖片發送到丘山手機上。

丘山開啟圖片,見石龕裡壁面平整,在裡側壁上隱約可見一幅圖畫,看上去年代已非常久遠,顏色早已氧化褪盡,只留下一些與石壁顏色稍有區別的線條色塊,依稀能辨認出其中有個道袍老者,騎在牛背上,張嘴撮舌,右手指天,左手屈著指向側前方。

丘山向李柳玉招招手,將手機遞給她,問道:“你爸以前給你看的那張《紫氣東來圖》是不是這樣?”

李柳玉接過手機仔細看了看,肯定地點點頭道:“就是這種圖畫,跟這個姿勢一模一樣。”

“唔,”丘山沉吟了一下接著問:“那張畫是畫在什麼上面的?”

“我記得好像是絹或者宣紙之類。”李柳玉想了想又說:“我去井裡看看。”

丘山點點頭道:“好的,注意安全。”取了一根繩索來,在李柳玉腰間繫好,又在井邊找了一處石欄繫好另一端,由阿七拽著繩子,將李柳玉慢慢放到井下。

李柳玉拿手電往石龕裡照去,定睛看了看那幅石壁上的《紫氣東來圖》,又伸手往石壁各處摸了摸,並無任何發現,竟兀自發起愣來。

胡天被石磚壓著雙腿,此時感到有點支撐不住,說道:“要不我們先上去,再慢慢推敲?”

李柳玉卻突然說道:“我想這幅壁畫,應該有題字才對。”

“題字?”

“嗯,我記得以前看的那幅畫裡是有題字的。”

“什麼題字?”

“隔得太久,想不起來了……唔,我再看看。”李柳玉又往石龕裡望去,上下左右看了片刻,突然發出“啊”的一聲。

胡天忙道:“有什麼新發現?”

李柳玉一邊掏出手機一邊說:“上邊的石壁上好像有字。”說著將手機伸進石龕,對著頂壁拍了一張照片,然後拿出手機來仔細觀看。

胡天見狀也湊過身來,見那石壁圖片的頂端似有隱隱字跡,字型較小,經由歲月浸渲,模糊難辨,若不留意難以察覺。胡天正想開口詢問,上邊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胡天抬頭仰望,丘山只露出半個腦袋,臉朝向外側,神情似頗為緊張,阿七卻已不見。緊接著傳來一連串低喝聲和拳腳著肉的打鬥聲。

胡天與李柳玉對望一眼,兩人都緊張起來。胡天衝井口叫道:“老丘,什麼事?”

丘山這時俯下身來,低聲衝胡天兩人道:“挺住。”說著抓起繫著李柳玉的那根繩子,用力往上提。

“媽蛋。”胡天叫罵道:“來敵人了?”

丘山憋著一口氣,只顧用力往上拉李柳玉。李柳玉身材苗條,但個兒高挑,堪堪有百斤之重。丘山雖然頗有力氣,但要將李柳玉拉出六米多深的水井,也不是輕易之事。

丘山將李柳玉拉上三四米高時,突然背部遭到一拳重擊,腰上吃痛,整個身子往前栽倒,忙騰出一隻手撐在井沿上,整個身子覆住了井口,繩子“哧”地一聲從指間劃過,一陣火急火燎的燒灼感從手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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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山痛得呲牙咧嘴,忙用身子和大腿夾住繩子,回頭見剛才暗算自己的那個蒙面人已被阿七一腳踹倒,滾倒了石欄邊。阿七卻痛哼一聲,背部被另一個蒙面人用刀劃了條口子,地上灑了些血斑。另有五個蒙面人迅速將阿七圍住,手上尺來長的片刀齊刷刷向他砍去。

李柳玉“騰”地下降了兩三米,一聲驚呼,腳踩在了胡天頭上。胡天正抱著石磚準備裝回石洞裡,被李柳玉的腳一踩,身子一歪,整個石磚浸入了水中,差點脫手掉進井水裡。李柳玉忙將雙腳移開,踩在井壁上穩住身子。胡天費力將石磚托起塞進了石洞。

丘山直起身子,接著往上拉繩子,手掌處一陣陣發痛,似是已沁出血來,只能兀自強忍。這時阿七突然躥到井邊,一腳蹬在井沿上,身子騰空跳起,以掌為刀,發力往邊上一個蒙面人劈去。

那人沒料到此著,未及反應就被阿七的手掌剁到脖子上,一聲輕微的“咔嚓”聲傳來,那人“咚”地一聲撲在地上。餘下四個蒙面人見狀,越發兇狠地拿刀往阿七身上招呼,身手看起來頗為了得。

阿七左躲右閃,讓開一個蒙面人迎面劈來的片刀,趁勢拽住他的手腕,往他身後一躥,那人“啊”的一聲,刀子落地,整條胳膊垂了下來。

另一個蒙面人趁虛掩到阿七身後,斜著向上挑了一刀。阿七大叫一聲,往前踉蹌走了幾步。丘山回頭看時,見阿七背部皮開肉綻,刀子吃肉似乎頗深,身後留下一條血線。他眼見另三人提著刀逼近阿七,心中一陣恐慌,手上勁一鬆,繩子又“哧溜”一下墮下了一米多。

丘山忙用身子緊緊壓住繩子,抽出一隻手伸進懷裡,掏出手槍來,側身見三人發聲喊,三把刀同時往阿七身上招呼。丘山卸了保險栓,往最近的蒙面人扣動扳機,“嘭”地一聲響,那蒙面人往前撲倒。另兩人聞聲愣了一下,阿七不等對方反應過來,一個箭步

跨到一個蒙面人面前,拳從肋下上擊,打中那人下頜,那人仰面噴出一蓬血來,往後飛出兩米多,腦袋撞在石欄上,軟塌塌地滾落地上。

另一名蒙面人見勢不妙,往一旁的走廊躥去,轉瞬拐過屋角不見了蹤影。阿七追了幾步,似是無力追趕,單膝跪在了地上。

丘山翻過身,正準備抓起繩子,突然小腿傳來鑽心的劇痛。他疼得縮了縮身子,繩子瞬間從他身下滑落,水井裡傳來了兩聲驚叫。丘山回頭見那個被折斷胳膊的蒙面人這時正側躺在地上,一手持刀砍在自己小腿肚上,此時又揚起刀子剁了下來。丘山情急之下朝他開了一槍,那人揚起的手無力落了下來,最後倒在了丘山腳邊。

丘山忍住痛,也來不及檢查腿上的傷勢,探頭往井裡望去,見胡天正拉住落在水裡的李柳玉,側仰著頭衝他叫道:“老丘,到底怎麼了?”

“上來再說。”

丘山摸索著找到系了李柳玉的繩子,由於小腿被砍不能使勁,只好跪在井沿邊,拽著繩子一點一點往上拉。片刻功夫李柳玉攀上了井緣,丘山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往外拖,身子往後一仰,李柳玉整個身子壓在了他身上,痛得他“啊”地慘叫一聲。

李柳玉翻身下來,見丘山小腿鮮血直流,忙用繩子纏住他的腿肚兒上部。

丘山指了指不遠處躺著的阿七道:“快去看看,阿七受了重傷。”

李柳玉忙向阿七跑去,一邊望著周圍的死屍和血跡,不僅“嚶嚶”連聲,腳步都變得飄忽起來。

丘山用力轉動軲轆,把胡天慢慢提了上來。由於之前耗力過多,丘山累得精疲力盡,用身子壓住搖把喘個不停。

胡天剛一出井,看著周圍的景象,竟驚得目瞪口呆,一時說不出話來。

“快,去幫幫阿七,他受了重傷。”丘山一邊衝胡天說一邊拿出手機。

“我草他姥姥,這……這幫人……這他媽的是殺人啊。”胡天看著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五個蒙面人屍體,雙腿顫慄地往阿七那邊挪去。

丘山開啟手機,快速給劉奇發了一條簡訊:“情況危急!帶上東西來天宮院!”發完後望向四周,想起自己剛才真刀真槍連殺兩人,一時竟有點心慌起來。摸到邊上那蒙面人身邊,探了探鼻息,人已經死透了,便扯開他的面罩,拿手機照了照,見此人看上去有點面熟,卻想不起在哪見過。丘山伸手將那人臉上的汙血抹掉,細看之下,見他竟是那個此前在劉登極四合院裡見過的綽號“猴子”的人,想不到成了自己的槍下亡魂。

丘山心裡一動,也來不及感慨,拿起手機來,給猴子面部拍了張特寫。暗想其他四個蒙面人裡不知有沒有跟猴子一起的強哥,便勉力支起身子,想去一一揭了面罩看個究竟,小腿肚卻傳來一陣劇痛,只好停下,見李柳玉正用一件外衣將阿七的背部沿腋下扎住,胡天站在一旁手足無措,就對他說:“胡天,給那幾個蒙面人都拍張照,以後說不定用得著。”

胡天此時難得的沒有言語,只忙不迭掏出手機來,挨個去扯開蒙面人的頭套,手忙腳亂地給那四個死人拍起照來,手上身上沾了不少人血。

丘山讓胡天走到近前來,拿過手機瀏覽那些照片,果然見其中一位死者樣貌頗像強哥。他想了想,把那些照片一一傳到自己手機上。

剛剛弄完,阿七突然用手支著地抬起頭來,用虛弱的聲音說:“對方還會再來,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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