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並駕齊驅,這回舉廉自覺走到了最右邊,他覺得橫插在雲霞和葦杭中間不太自在,好像隔開了他們兩個,自己便有罪過似的。

見舉廉兄這麼識趣,葦杭忍不住在心裡感嘆了一番,還是自個的媳婦有本事,三言兩語就把舉廉兄說得開不了口,以後恐怕再也不敢打趣他和雲霞了吧,哈哈!

隊伍行到京城與道郡的交界處,沈維白帶著幾個親兵騎著馬趕了上來,與他們寒暄了幾句後就作別,徑直往道郡飛馳而去。

沈維白是先行去跟深秋風彙報的。

也對,沈秋風是該知道真相了,只是知道真相後這人會怎麼做?

這時,舉廉的上司派人來找舉廉過去,舉廉離開了,雲霞和葦杭又得到了一段獨處的時光。

兩人放慢了騎行速度,走在前軍和中軍之間,前後沒有人,倒是適合說話,便就沈秋風的事情暢所欲言起來。

“葦杭,我們來猜猜沈秋風知道事實真相會怎麼做?”雲霞率先提議。

葦杭微微皺了皺眉頭,這事情還真不好說。

沈秋風現在明顯是打著趕昏君下臺的旗號,暗地裡為他死去的幼子報仇,如果得知真相,對皇叔的恨意會有增無減,索性更加變本加厲的叛變是很有可能的。

聽了葦杭的回答,雲霞點了點頭,沈秋風已經反叛,破罐破摔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不過我們告訴沈維白實情也只是不希望與他歪纏耽誤了時間而已,收拾沈秋風的叛軍還是有把握的。”雲霞拉了拉韁繩,馬兒的速度略快了些。

葦杭一夾馬腹追了上來:“說得對,沈秋風不會有好下場的。”

“葦杭,若是沈秋風曾經參與過害你的父皇,你想怎麼處置他?”雲霞緊了緊韁繩,把馬兒的速度降了下來,側頭問葦杭。

葦杭抿了抿嘴唇,緊緊地咬住了牙齒。

這個問題他也設想過多次,畢竟沈秋風與西戎王早就勾搭在了一起,再加上沈秋風認定其幼子是父皇害死的,所以沈秋風絕對有害死父皇的動機,同西戎王共謀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就連皇叔在這件事上都可能脫不了干係!

葦杭悶聲悶氣地回答:“那就親自砍下他的頭為父皇報仇。”

縱使他葦杭一心與人為善,但在這件事上他絕不讓步,絕不會輕饒殺害他親人的劊子手。

他還要找到害了蕭家兄長、廖叔叔等人的兇手,讓他們血債血償。

見葦杭的情緒陷入低落悲傷中,雲霞忙轉開話題:“葦杭,不知道為什麼我有個預感,總覺得不用你出手,沈秋風便會被老天爺給收了。”

葦杭轉過頭來:“雲霞的預感一貫很準,這次應該也不會例外。這麼說來,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要出手懲罰沈秋風了?”

“對啊,俗話不是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嘛,作死的沈秋風大限該到了。”雲霞說完,朝葦杭一笑。

因了雲霞的話,葦杭的情緒隨之好轉,回了雲霞一個淺淺的笑。

兩人又就沈維玄和沈維白兩人會怎麼做展開討論,商量了下相應的應對之策,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嘛。

隊伍行了半日,京城已經很近了,雲霞爹命令隊伍暫時原地待命,派了一小隊人馬前去探查叛軍圍城情況,為剿滅叛軍做足準備。

京城城牆上,舉廉爹用力扔出一塊大石頭,石頭把正攀爬城牆的一串叛軍給砸了下去,發出幾聲淒厲的慘叫。

但是舉廉爹臉上一點高興的表情都沒有,因為密密麻麻的叛軍正在往城牆上爬。

自打他們的箭矢徹底用完之後,叛軍就更加肆無忌憚起來,仗著他們人多,一輪一輪地發起攻擊。

最令人擔心的是叛軍手裡還有箭,他們時不時的放一陣箭,或者來個冷箭,城牆上的士兵中箭的不少,還犧牲了十數個,其中就包括剛才還活鮮鮮跟他說笑的五徒弟。

五徒弟被抬下城牆時,舉廉爹的心就跟被剜掉了一大塊一般痛,他生生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血腥味充斥著整個口腔,卻一點都不感到疼。

送走了死難士兵們的遺體,舉廉爹傳令將士們等叛軍開始攀爬城牆時再反擊,這樣方能減少被流箭射中的傷亡率。

後來叛軍確實是不放流箭了,因為他們像蝗蟲一般湧到了城牆下,開始爬牆攻城。

舉廉爹帶著城牆上的士兵們拼盡了力,輕傷的不下火線,就是有些傷勢不輕的都還在堅持,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總算是勉強壓制住了叛軍。

不過舉廉爹很清楚,再這麼繼續下去情況就不妙了。

因為他們的石頭也不多了,城牆下雖然架起了柴堆,燒起了水,但是把沸水運上來耗時耗力不說,還很容易誤傷城牆上奔忙的士兵們。

“將軍,那邊爬上來幾個叛軍,被兄弟們給砍死了,您看屍體怎麼處理?”一個小將飛奔過來報告。

這是第一次突破他們的防線爬上了城牆的叛軍,所以小將不敢擅自做主,跑來請示將軍。

舉廉爹看看自己面前已經空了的石頭筐子,對小將說走,過去看看。

邊說邊轉身,邁開步子先走了,小將應了一聲,忙跟了上去。

匆匆奔走的舉廉爹神情緊張,叛軍既然已經爬上牆了,接下來的仗就更難打了。

到了那個地方一看,幾個叛軍的屍體疊在地上,血汙把他們身下的地都染紅了。舉廉爹探頭看了看下面,叛軍的攻城梯架起了不少。

將士們在往下扔石頭,各個筐子裡的石頭也所剩不多了。

舉廉爹示意小將和他一起抬起地上的一具叛軍屍體,本來這些屍體是不該這樣處理的,即便這些人是叛軍,畢竟已經死去了,所以會留個全屍等戰後掩埋的,但現在沒有法子了,舉廉爹只能把他們拿來對付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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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將頓時明白了將軍的用意,和舉廉爹一道抬著一具屍體對準一個攻城梯扔了下去,屍體砸在正往上爬的叛軍頭上,把那個叛軍直接砸懵了,仰臉倒下去,順帶著把他下面的好幾個往上爬的叛軍給禿嚕到了地上。

梯子前站著的還沒開始爬的叛軍看到從天而降的屍體,嚇得炸開了,引起了一陣混亂。

很快,另外一個攻城梯也被砸倒,舉廉爹指揮著將士們用這幾具叛軍屍體,頃刻間就解決了好幾處叛軍好不容易架設起來的攻城梯。

“以後嚴防死守攻上城牆來的叛軍,殺掉之後屍體就這麼用。”雲霞爹沉聲下令,將士們大聲說好。

見這邊危機暫解,舉廉爹便回到自己原來的地方。

原來的地方石頭已經用完了,剛才負責射箭的弓箭手們已經開始往下澆沸水,舉廉爹也加入其中,中間被燙了很多次。

不過他覺得比起旁邊的三個弓箭手,他這不能算受傷。

那三人因為沸水燙傷了手,手背上的水泡磨破了之後,血肉模糊,依然咬著牙在堅持往下澆水,城牆下的慘叫聲中,他們也痛苦地甩手緩解自己的痛。

舉廉爹嘆口氣,這就是用沸水的弊端,沒辦法,現在只有沸水可用了。

桶裡的沸水就快用光了,他索性端起水桶往下傾倒,被沸水一淋,下面的叛軍鬼哭狼嚎叫得好不淒厲。

舉廉爹把桶扔下,舉起被燙得紅通通的手在嘴邊吹了吹,總算露出了一絲笑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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