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十一這才松了一口氣,走了過來,嘴裡安慰道:“放心吧,坐,跟我說說怎麼回事。”

青年這才坐回沙發上,臉上露出了回憶之色,眼睛裡,閃爍著恐懼的光芒,身體也莫名哆嗦了下。

“我叫王厚川,是外地人,和一群老鄉來到這裡幹工地,事情,是這樣的……”

盛夏的太陽光足以刺破人的皮膚,王厚川和一群老鄉,正在縣城的一座二十層的高樓上熱火如茶的工作著。

空蕩蕩的毛坯樓裡,幾十個工人來來回回忙碌著。王厚川和一個年紀比他大了幾歲皮膚同樣黝黑的漢子一組,使用板車運送著升降機上的水泥。

“厚川,你那三千塊錢什麼時候可以還我?我有用。”

王厚川被問的有些不耐煩,道:“王江哥,我不是早跟你說了嗎,等這個工地幹完拿到工錢我就能還你,現在老闆每次發的都是生活費,我拿什麼還你?一天問個幾次,你不煩嗎?”

名叫王江的工人長相憨厚,是工地裡出了名的老實人,見此,他又道:“可我聽老闆說你昨天才拿了三千塊工錢啊?”

王厚川愣了愣,臉色一沉,反問道:“難不成你要我把家裡的生活費還你嗎?”

王江搖搖頭,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心裡不舒服的王厚川打斷道:“那你什麼意思?就這麼信不過我?”

王江張了張嘴,後面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王厚川家裡只有父母二人,農村裡,一個月的生活費不至於要大幾千吧?

王厚川向來好賭,也絕對不會把全部錢都給寄回去的。

有一個工人見此出聲問道:“王江,你這平時花銷也不大啊,那麼急著要錢幹嘛啊這是,家裡出事了?”

王江再次張了張嘴,卻又只是搖了搖頭。

王厚川沒好氣的陰陽怪氣道:“能有什麼事,怕我不還他唄。”

王江嘆了口氣,依舊沒有應聲。

那個工人聞言皺了皺眉頭,道:“老江不是這樣的人,厚川你少置氣。”

“呵呵,誰知道呢。”王厚川又說了一句:“又不是有什麼大事,不然我就算是借,也會借來還他,我的為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王江沒有應他,其餘工友,也紛紛閉上了嘴,別人的事,他們插兩句嘴也就行了,說多了,只會討人嫌。

又過了幾天下午,工地停電的下雨天,工友們在上工,工頭突然過來問道:“十六樓的工程這幾天需要加急,你們誰可以加班的?人工走樓梯搬材料,通宵,按四個工算。”

許多人眼睛一亮,一個工三百,四個工,可是一千二。

但是眾人想了想,紛紛沒有表態,通宵搬東西太辛苦了,累死累活的,就這一千幾百塊又不能發財。

王江急忙舉手應道:“我,老闆,我做。”

“行,那就辛苦你了,一定要注意安全。”

工頭囑咐了一聲,才離開。

見工頭走遠,一工友才吃驚道:“老江,你怕是想錢想瘋了?”

王江撓撓後腦勺,笑笑沒說話。

有人看了看外面的大雨,道:“這活本來就累,這幾天天氣又不好,還通宵走樓梯搬材料,你小心有命賺錢沒命花。”

有人開玩笑道:“就是,你可悠著點哈,小心像新聞裡說的那樣,熬夜猝死。還有,你要是累死了我們還得貼個香紙錢。”

香紙錢,在農村非常流行。

一般就是村裡有人去世,鄰里鄉親隨的份子錢,一些年輕人,也會額外出一份。

有工友更加過分的開玩笑道:“沒事,如果你真出事嗝屁了,我出五百。”

“我八百。”

“我一千。”

“我出五千。”

所有人停下了話頭和手中的工作,看向了說話之人。

說話的,是王厚川。

並不是他有這個錢,更非本性大方,反正都是開玩笑,他這是吹牛皮不怕皮破。

有人鄙夷道:“得了吧你,吹牛不打草稿,先把人家老江的錢還了再說吧。”

“滾蛋,就你多事。”怒罵了一句,王厚川嘴裡又道:“好久沒去搓麻將蹦迪了,要不今晚下了班,哥幾個去玩玩?”

“好,去,搓完喝好之後,咱們再去上次那個會所玩玩。”

不少工友興高采烈的呼應道,只有王江,暗暗嘆息。

那天晚上的雨更大了,大樓沒有安裝窗戶,大雨直接灑了進來。

王江一個人頭戴電筒,一次次的,從一樓將材料背至十六樓。

在將第十五包水泥搬上十六樓之後,本就上了一天班的王江就已經累的不行了,靠在牆壁上氣喘吁吁。

“做完今晚,明天就可以跟老闆再預支一萬塊錢,這樣我就能湊夠兩萬塊將娃之前做手術借表哥的錢給還了,唉,可惜厚川的錢討不到,不然就不用來加班熬夜了。”

王江嘴裡嘆息著,這些話,他沒有對王厚川及其他工友說過。

因為這個錢說急不急,救命說不上,他表哥那邊卻催得緊,只能自己多辛苦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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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如狗,苦,卻不能停留!

休息得差不多的王江下了一樓,再次一口氣背上了幾包水泥,沿著樓梯攀登而上。

中途休息了幾次,再次走上了十六樓。

“呼。”

嘴裡呼出一口氣,王江抬起腳,垮了出去。

黑暗中,他頭上的電筒只能看到前方,卻不能很好的看清腳下,這一腳,踩到了一根只有十幾公分長的鋼管上。

鋼管一滑,王江失去了平衡,朝後方還未安裝落地窗戶的視窗摔了過去。

“啊……”

‘砰’

毫無阻攔,王江直接摔了下去,身體砸落在一樓工地上。

大雨中王江睜大了眼睛,充滿了不甘,血流了一地。

雨下了一夜,就像王江心裡的哭訴。

直到清晨,雨才停了,直到工友上工看到王江已經冷卻的身體,那雙眼睛也依舊沒有閉上,直愣愣的看向前方,就像在盯著對面的王厚川一樣。

那眼睛裡的不甘好像在問,你,為什麼寧願將錢拿去賭拿去玩,也不願意還給我?

工頭老闆手上拿著一疊軟妹幣,嘆息著道:“可憐的老江,昨兒剛跟我說做完昨天的工就跟我預支店工錢好還他娃做手術的債。”

一群工友怔了怔,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老江這麼拼命是為了還債啊?他為什麼就憋住不說呢,我們大家不是可以一起幫忙想想辦法嗎?”

工頭看著一群工友冷笑道:“盡說馬後炮有屁用啊,你們天天跟老江在一起,還不瞭解他的為人嗎?”

有人看著王厚川指責道:“厚川啊,你要早把老江的錢還了,老江就不至於今天這樣了。”

怔怔發呆的王厚川,此刻心裡無比後悔。他看著王江,不知是否是錯覺,王江的眼睛裡,好像有一絲怨恨閃爍而過。

ps.:你們說如果上架撲得厲害,如果我再開新書,我要不要寫回那種白得像白開水似的不斷裝逼打臉的那種題材?(第一章出現被嫌棄,後面出金手指第二章成長研究,第三章打臉,爽吧,)這種題材受眾一直很大,雖然我自己不喜歡,但或許應該看清形勢,認了吧。

另外,很重要的,押寶賭那個上三江的,說了大家要押不看好哇,三江基本內定的,編輯連懸疑的垃圾分強都不肯給,三江更不可能,所以,你們要注意了,不要浪費錢,留著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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