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對於信仰這東西可是十分看重的,非法私自立廟拜神那都是淫祀,地方官府有權抓人搗毀,只有正式受到朝廷認可甚至冊封的神靈才允許百姓自由信奉。

每年皇帝都要祭祀天地眾神,以求國泰民安,江山永固,能夠在祭祀裡叫上名號的都至少是一方大神。

所以並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建廟立觀的,就相當於現代那邊開公司也得去工商跑註冊。大明這方面的事物,包括出家人度牒的發放,都歸禮部祠祭清吏司主管。

胖胖的程千戶如同一尊彌勒佛,抬起胖手端著茶碗喝了一口,問道:

“貴派是如何打算的?”

鄭銘拱手道:“此次我掌門師兄成就先天,便請來祖師宗廟,最好能夠請朝廷冊封個神位,我太陰派祖師聖靈絕對是正神,不是那種血祀邪神,不知此事好辦不好辦?”

程千戶細細思考了片刻,說道:“車掌門也是朝廷冊封的世襲貴爵,按制有設立家廟的資格,不過我聽鄭法師說貴派打算大建宮觀,除了一位祖師,還有多個神位,那麼能得朝廷冊封的估計就只有一位,其它神位至少要貴派再為朝廷立下新功才有可能了。”

鄭銘聽了面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只要能冊封我祖師白鹿大聖即可,其它神位只需合法合理不會被朝廷視為淫祀就好。”

程千戶這才笑道:“這樣便容易許多,此事程某人可以一力承擔,不過有個小小的請求,不知貴派開了山門之後,是否要招收弟子門人?”

鄭銘心底一轉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哦?程千戶有什麼推薦嗎?本門歷經劫難,得以在東番島重建山門,確實需要擴充門人,招收弟子。”

程千戶心中一喜。

“好好!我程家有兩個不成器的小子,習武的根骨還可以,本來打算送到我三弟出師的武當山下院打磨一番,不過既然貴派也開山門,又何必捨近求遠,還請鄭法師見見,看看兩個小子是否有那個天資和緣分!”

武當山下院是九大仙門之一武當派的下屬分支,專門負責調教外門弟子,畢竟武當派雖然強大,卻也需要世俗供奉,所以乾脆設立一個下院傳授一些粗淺煉氣武學功夫,專門用來拉攏世俗關係,如果有天資不錯的弟子也可以招入內門修煉。

不過武當山的名頭雖然響亮,但是一個是入下院,還不知道有沒有那個天賦機會進入內門,一個太陰派雖然遠不如武當,但是一旦入門卻可以直接學習法術之類的本事,憑他們之間的關係,太陰派諸人也會多照顧一二,以程千戶這樣精明自然知道如何選擇。

鄭銘本來就沒打算拒絕,程千戶和羅家是他們與大明的最大交流通道,而且還不像那位張總督和天象軍那樣勢力太大,所以人家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鄭銘自然順著臺階,請程千戶叫人來一見。

鄭銘並沒有他兄弟車晨的心光靈視,也不會玄門風水面相那一套,但是他會看人,無論是人的性情還是身體素質,前者他憑藉自己的高智商高情商基本看幾眼就能對某人有著初步的印象,而後者則是出於多年學醫的現代醫學積累與法師解剖學的研究,從面色和身體外表可以初步判斷一個人大致的身體情況。

不多時,程千戶派人叫來兩個十二三歲的孩子。

這兩個小子一個個頭稍高,體型略瘦,正式躥個子的時候,眉眼跟程千戶相似,是程千戶的小兒子程立功。

另一個個頭稍矮,但是也在平均水平上,身子骨更敦實一些,手臂腰腿都肌肉緊實,看得出來接受過一定程度的武功鍛鍊,這是程千戶的堂侄,程家老三的兒子程立德。

鄭銘開口問了幾句,發覺兩個小孩不說出口成章,也都言談不俗,性情也不像那種紈絝子弟,顯然接受過正統的啟蒙教育。程家在台州立戶這麼多年,請兩個有學問的先生教導下一代還是很容易的事,看來程家不虧是世家,別看是武官出身,但對下一代的教育可不放鬆。

從其給孩子起名為立功、立德,就知道,程家對兩人期望不小,甚至有打算讓他們走科舉的路線,來一個文武並舉。

不過顯然拜師學藝的機會對程家來說比靠科舉更難得,程千戶現在就打算把這兩個讀書種子送到太陰派裡。

鄭銘想明白了這些,對程千戶道:

“千戶家的子弟根骨確實不錯,遠的不說,入門幾年,混個正九品天樞府法職不是問題,難得他二人小小年紀學問也有了根基,又沒進一步深入受儒家思想桎梏,這點對玄門修行是很關鍵的一點,此事我做主收下他們兩個,至於入門之後怎麼安排,還要看掌門師兄的意思,我太陰派有十幾門傳承,每一門都來歷不凡,敝師兄有天眼望氣神通,最擅長因材施教,想必程府兩位公子定然能夠走上最適合自身的道路。”

程千戶聞言大喜,連連稱謝,並讓兩個孩子大禮拜見鄭法師。他自以為太陰派是普通修行小門派,沒想到人家能有十幾個傳承,以其加入大明以來的所作所為,顯然這些傳承都不是一般的修行法門。這可算是意外之喜了,就相當於本來想撿個銅錢,沒想到拿起來一看卻是金子打造的一樣。

為此程千戶還特別奉上金玉等物兩箱,作為拜師禮,看程千戶的出手就知道其家底豐厚的很,這兩箱黃金和各類玉石至少價值萬兩白銀,都是修行所需的材料,所以鄭銘也不客氣的收下了。

就這樣鄭銘帶上兩個孩子迴歸東番島。

實際上大明並不缺錢,民間士紳和各方權貴一個個富得流油,成箱的金銀一箱箱的往地窖裡埋,缺錢的是大明朝廷。

奉太祖定下的律令,商人地位低賤,位於農民匠戶之後,但商稅三十而一卻有少得可憐,而百官俸祿低的可憐,於是官商勾結在所難免,那些士大夫家族經商有點甚至都不用交稅,只需花點錢將衙門裡的打點好了就可,甚至還出現過一省茶稅不過區區數十兩的可笑事件。

皇帝想要增收商稅就要在士紳官員手中搶奪利潤,於是雙方鬥法了幾百年,最後是皇帝輸了,把這大明江山弄到千瘡百孔,民怨沸騰,這才有後金趁勢崛起之禍。

不說程千戶這樣的積年世家,就是穿越者們,在這大明世界別的沒有,也是不缺錢,只需在現代那邊運來一船鹽糖等貨,就是上萬兩銀子入賬,成本低的可憐,用大明世界的金銀古玩在現代換錢,再用很少一部分錢購買食鹽白糖等貨物,然後發送到大明世界賺取更多的財富,這種藉助兩邊不對等來賺取巨額利潤的倒爺幾乎等於空手套白狼一樣,比搶銀行還要來的快!

……

從台州回到東番島,鄭銘在滬尾碼頭收起海神號,帶著兩個小子和瑞恩與漢森兩個車晨安排的護衛,一起上岸直奔淡水城。

此時的紅毛城被作為淡水千戶所已經掛了牌子改稱淡水城,不過滬尾的軍戶們習慣了,仍舊喜歡稱其為紅毛城。

進了城,除了高衙內的隨從在主堡副堡守衛,太陰派諸人都聚集在別墅大廳裡。

鄭銘把海神號卡牌還給車晨,拿過吧臺上的咕嘟嘟灌了一大杯,這才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嘆道:“還是家裡舒服啊!”

然後指著帶回來的兩個程家小子說:“坐吧,別傻站著了!”

高朗故意道:“怎麼出去一趟還帶回兩個孩子來?不會是你小子的私生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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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知道他們才穿越不到半年,自然不可能有什麼私生子,高朗這是故意開鄭銘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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