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老是想把我推給別人,彷彿我跟嫁不出去的小妮子似的……”

“你倆都訂了親了,你還想怎樣?”

“這還不都怪你。”

“你咋還賴上我了,難不成你把人家給睡了也是我的錯?”

孫野沉默。

“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是對不起那小妮子,那咱兄弟也甭做了。”

“那你咋辦……”

“什麼我咋辦?”

孫野盯著王聰兒眼睛,認真地說:“告訴我,你真是是只把我當成跟狸子一樣的兄弟,還是……?”

“你想我把你當成什麼。”

“當然是……男人嘍!”

“那你就乖乖聽我的,趕緊去找她。”

“那你……”

“我是個寡婦,還比你大四歲,你不在乎?”

“我不在乎!”

“你都不在乎大小,我也不在乎當大的還是小的!你趕緊去,說不定人家肚子裡都有了個小孫小五呢!”

……

出山的路上,孫野騎著鐵蹄一路飛馳。

……

嶧縣火車站,站臺。

林玉中同張榮培和崔梓華做著交代,林小晗已被抬進了火車裡。

“本督不在的這段時間,山東南大門的防務可就拜託二位了!”

“卑職一定不負督座囑託,認真做好防務工作!”張崔二人齊聲道。

隨後,張榮培面露難色:“不過督座您也看到了,新編旅雖然招安了,可孫野根本不把我這個長官當盤菜,甚至連您都不放在眼裡,小晗小姐就是因為他才……您這一走,誰能鎮得住他啊!”

“孫野……一匹套不上韁繩的兒馬子呀!……”林玉中皺了皺眉,望著遠處朦朧可見的抱犢崮山頭,轉身走進火車。

張榮培發癔症似地:“梓華,督座這啥意思這是?”

“卑職也沒聽明白……”

火車緩緩開動……

火車漸漸提速,駛出火車站……

火車向北,一路開去。

一匹馬在火車旁的崎嶇小道上與火車並駕齊驅著,這馬是鐵蹄,馬上這人正是孫野。

就這樣,鐵蹄一直以飛也似的速度賓士著,與火車並駕齊驅著……

鐵蹄踏過鐵道旁的一大片綠油油的麥地……

鐵蹄踏過一片枯黃的荒野……

鐵蹄踏過一片高高的蘆葦叢,刀劍一樣的蘆葦葉割破了孫野的臉,可孫野卻毫不在意,她的雙目緊盯著並駕齊驅的火車……

鐵蹄踏過一片淺河灣,濺起的水花打溼了孫野的軍裝,打溼了他的臉龐……

鐵軌延伸到一片高高的黃草叢裡。

火車衝進黃草叢。

鐵蹄也緊隨其後衝進黃草叢。

鐵蹄衝出黃草叢,卻驟然剎住腳步,一聲嘶鳴,把孫野撅的老高。

前方傳來轟鳴作響的水流聲,一條滔滔不絕的大河擋住了去路。

沒有橋,只有一條單薄的鐵路橋橫亙在大河之上。

容不得一人透過。

火車順著鐵路橋呼嘯而去……

孫野屹立風中……

火車早已走遠,只剩下兩條黑黢黢的鐵軌,孤零零地橫在鐵路橋上,伸向遠方……

耳邊呼嘯著寒風,寒風中,孫野聽著河水拍岸滔滔,佇立許久……

折回齊村旅部時,孫野見藍田在村口等著自己。

“大掌櫃的!”

“軍師你回來了!”

“剛到!”

“南方怎麼樣了?”

“孫先生感了點風寒,等身體恢復了就立刻從南京揮師北上。”

“孫先生有沒有什麼指示給我們?”

“孫先生要我們靜候以待。照此趨勢,咱們革命軍再過一個月就能打到山東。”

“那太好了。”

“孫先生說,在這期間,我們一定要沉得住氣,越是臨近,越要沉得住氣,決不能讓官兵看到我們有異常舉動,不然一著不慎,我們之前的努力可都得付諸東流了。剛才辮劉和狸子把上午的事情都告訴我了,大掌櫃的,你應該去跟張榮培去道個歉。”

“道歉?”

“不僅要道歉,還要誠懇地向他道歉。”

孫野臉上掠過一絲不悅。

“張榮培不同林玉中,他這人心狠手辣,如今三掌櫃又砸了他兒子。林玉中走了,現在沒人約束著張榮培,大掌櫃要是不跟他道歉認錯……恐怕他會與咱們反目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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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就反吧,反正咱革命軍也就一個來月就打過來了,乾脆就跟兵崽子撕破臉提前起義吧!”

“不可以,反目勢必會發生衝突,衝突就會有犧牲。弟兄們好不容易快盼到頭,快等到黎明了,我們不能叫弟兄們還沒看見黎明就沒了性命。”

“至今都有好多弟兄心有怨言,抱怨咱們招安當了兵崽子,當初我們受孫先生招撫成為革命軍,也就咱哥幾個心知肚明,其他弟兄都沒人知道,咱們招安是尺蠖之屈等待北伐,弟兄們就更不知道了,不如現在就告訴他們,讓弟兄們高興高興,也好提前做個準備。”

“人多嘴雜,萬一要是傳到張榮培那裡,我們就徹底沒退路,只能與之一戰了。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靜候以待。旅座,我們都忍了那麼久,眼看著就要熬到頭了,不能在這最關鍵的時刻沉不住氣啊。”

“我現在還沒緩過氣來,明天再去吧……”孫野不甘心的說,“咱還幾個弟兄跟三掌櫃一塊叫張榮培給抓了,他還沒放,明天我正好去給要回來!”

……

林玉中前腳剛走,張榮培便回師部合計拾掇孫野的事情了,他手裡現在有一個山炮營,因此若是真跟孫野打起來絕對佔上峰。

“張長官,現在督座剛走,眼看著革命軍就要打過來了,咱們不能同室操戈啊!”

“同室操戈?你看孫野目中無人那樣兒,也就是穿了身咱的軍裝,其他的跟他原來當馬子時有什麼兩樣!”張榮培不忿地說。

“張長官您想過沒有,新編旅那幫人不是吃素的,這要打起來,勢必會兩敗俱傷。咱們鷸蚌相鬥,要是革命軍打來了,他們可就高興了。”

“他們可殺了我兒子,我兒子的仇不能不報!”

“張長官,仇要報,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你說什麼時候?”

“張長官先把這事放一放,小不忍則亂大謀。督座臨走前交代,要我們先查清李麟通匪一事。卑職已經找到突破口了……”

崔梓華所說的突破口是周天成。

周天成沒去參加林小晗和孫野的訂婚儀式。

辮子劉說二哥鬧肚子來不了。

周天成是跟辮子劉這麼說的。

實際上他並沒鬧肚子,而是呆在酒館裡喝悶酒。

這頓酒喝的有點長,從早晨開始,一直喝到半下午了。

他已經喝了整整四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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