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的時間,他們到了鳳凰山,而隔了老遠,就能看到有幾個村民守在山口,看到他們的車隊,一溜煙的朝著村子裡的方向跑了。

“那幾個人是幹什麼的?”許家一個年輕人問。

“能幹什麼,八成是那什麼村長派來看著的”,另外一人嗤之以鼻的說道。

事實上,他猜錯了,政學義可不知道他們要毀約,壓根也就沒讓人來。

來這裡蹲點的人是村裡幾戶想要點遷墳錢的人。

鳳凰山這麼大,當然不會只買了政家,村裡其他人家也有墳地很多也都不是無主孤墳,外出打工,基本上已經不再照料這邊,而有的則在聽說許家買下山要讓他們遷墳的時候,壓根沒當回事兒,他們沒有像政家一樣執著,遷墳,可以,只要有錢拿,遷墳好說。

於是乎,尋思著靠著遷墳賺一筆的幾戶人家,就派了幾個閒人在山上守著,看到有人來,就回去給他們報信。

許家的車隊一進入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注意到了,然後看到車隊後面的大巴上有人帶著鐵鍬和鎬下來,他們就明白了,這是要開始遷墳了。

自然是一溜煙的跑回去送信兒。

這邊許家人大致統計了下山頭的墳頭樹木,然後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工具。

幾個農民工模樣的人走出來,點了幾串鞭炮和二踢腳,然而又開了一瓶二鍋頭,一人蒙了一口,把其餘的灑在了地上,然後掏出了紅布條系在了頭上。

這還不算完,甚至奔馳車上又下來幾個穿著僧衣的和尚,耷拉著眼睛看了眼墳頭,手裡撥動著念珠,嘰嘰咕咕的念了會兒經文,然後對著許家人點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時間,剛好是正午十二點,陽氣最為旺盛之時。

或許是在佛教聖地五臺山呆久了的緣故,許家人很迷信,自然也很講究這些,挖墳這樣有些陰損的事兒,更是要做好準備。

農民工得到示意,點點頭,看了眼天空中高高懸著的太陽,驅散了心中的些許陰霾,往手裡吐了兩口唾沫雙腳站定就要動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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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下第一鍬,山口處卻傳來了一陣喧譁聲。

從他們的方向望去,十幾個村民正圍在那裡,和堵在山口的許家的司機們理論這什麼。

許家老二本來是守在山口的,看到這種情況,朝著地上呸了一口唾沫,一步三晃盪的走過去。

“吵吵,吵吵什麼!讓你們主動來遷墳不遷,現在著了急了?”許老二一臉蠻狠的喊道。

“這是什麼話,要遷墳,我們不得選個吉利日子?你說遷就遷?”村民中有人喊道。

“嘿?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不是要個吉利日子?看到沒,和尚我們都請來了,今天就是吉利日子,你們不刨,我們替你們刨,給你們省些事,不過這一會兒刨出來的骨頭渣子可不認人,你們自家的祖宗,自己應該認得吧?”許老二壞笑著說道。

這句話可扎心了,這骨頭都不知道埋了多久了,就是再親的人誰能認出來?這一會兒真讓他們這麼做了,那分不清誰家的,請回去別人家的祖宗供,豈不是笑掉大牙?

本來面對著許家這百十號人和這麼多豪車的陣仗,十幾號村民還有些虛,說話不敢怎麼大聲,被許家老二這麼一撩撥,立時將剛才的心虛拋在了腦後,聲音也開始高了起來,情緒也開始激動。

“行了行了!都別唧唧歪歪了,你們想要什麼我還不知道?現在跟我在這兒開始裝什麼孝子賢孫,不就是想要兩個錢嗎?一會兒,給你們刨完了,屬於誰家的墳,一個墳給你們250”,許老二鄙夷的說道。

這更噁心了,且不說這錢少的可憐,更重要的是噁心人,本來,許老二的前半句話,已經戳中了重點,村民都在等著他要補償的數額,可是這許老二還想噁心人一下,給了個二百五這樣一個不倫不類的數額,二百五,人家家裡過世的長輩,就值個250,純粹是變相的罵人。

這樣是讓別人知道了,豈不是一輩子被戳著脊樑骨?某某家的祖宗,就值個二百五?

爭吵開始激烈了,情緒也開始更大的波動。

十多個村民,已經開始和許家帶來的人們開始了推搡。

十幾個人,哪能推得過人家百十號身強力壯的漢子,幾乎馬上的,就處於了絕對的劣勢。

一個年紀大些的老人,被絆倒在地,接著被混亂中的人踢中了腿。

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年紀大了被氣的,竟然昏了過去。

好像是老人的女兒見了,馬上大聲哭號了起來,村裡人,別的不行,吵架撒潑聲音是一絕的大,竟然似乎隱隱壓過了爭吵聲。

有村民注意到了有老人受傷,馬上轉身朝著村裡跑去,看樣子是去喊人了。

而山上,顯然也都注意到了山下的亂況。

幾個剛想動手開挖的農民工也停下了手,任由許家人催促都只是磨磨唧唧的不動手。

開玩笑,這事情還沒談妥,他們給人家挖了,豈不是成了替罪羊?

許家老四見了這樣的情況,罵了一聲“混蛋老二,這點破事兒都辦不成,”一邊說著,一邊讓幾個農民工等著,自己朝著山下跑去。

而幾個農民工,則乾脆放下了手中的工具,摸出了一包煙,分散開來,點上吸了兩口道:“這損陰德的事兒,還真是不相干,索性鬧得大些,咱們也就能停工不用幹了。”

“是啊,這事兒晦氣,反正我是絕對不幹下次了,”有人贊成道。

幾個農民工中有人站起來看著下方的動靜,無奈的對幾個人道:“準備動手吧,人家談的差不多了,正給錢呢!”

錢,有時候就是這麼神奇。

許家老四下去後,二話不說,當場拿出一摞票子,甩在了臺面上,“一家五千,受傷的老太太我給一萬!現在同意遷墳的,到我這兒領錢,簽字畫押,我醜化說在前頭,籤了字,就算是買賣成了,不能反悔!誰要是反悔,別怪我不客氣!去打聽打聽,我許家是好相處的嗎!”

二百五,變成了五千,地上哭號的女兒也不喊了,抹了把淚,把親孃扶起來,眼巴巴的看著那一摞紅紅的票子。

這個時候,五千還是很有吸引力的,村裡人,一年的收入,不過也就是幾千塊錢罷了!

很快的,就有人開始去拿錢畫押。

許家老四點點頭,二話不說將錢給了對方。

有人做了表率,許家也痛快,村民們都開始上前簽字。

而許家老二,對著山上的農民工們比劃了個手勢,示意開挖!

正要動手,忽然山下傳來一陣馬達轟鳴聲和吵鬧聲,將他們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媽的,有完沒完?”,許家老二罵罵咧咧的轉過身看向山下的方向,忽然有些發矇。

山下,僅僅一條通往山上的土路上,兩輛車駛了過來。

如果是兩輛車並不足以讓許家老二驚訝,讓他驚訝的是這兩輛車的模樣,打頭的一輛,與其說是汽車,可是那個體積往哪裡一擺,和個坦克差不離,不是別的,正是政紀的第一輛車,騎士十五,開車的卻不是他,而是政學平,自從買下這輛車後,政紀基本上就沒怎麼開,一方面是太大了,公路上路況並不好開,只能在特定的條件下開出去轉轉,後來也就一直放在家裡被他忘在了腦後。

而第二輛,則是政學義開著的桑塔納,一前一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桑塔納在騎士十五面前幾乎如同一個剛到膝蓋的孩童一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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