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換財也敏銳的感覺到其餘人對他的排斥,不過臉皮厚的他並不以為意,裝作要離開的樣子咳嗽一聲說道:“那學義你們吃,我就回家吃飯去了”,“回家吃飯”四個字咬的分外重。

鄭學義看到他表情不對,連忙攔住說:“趙村長您既然來了,怎麼能讓您就這麼走呢?就在這裡一起吃個飯吧”。

“那好啊,好久沒見學平兩口子了,怪想的,那我就不客氣了”,正中下懷的趙換財連謙讓也不謙讓,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鄭學義的位置上,看著對面的李雪梅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

李雪梅也感受到了他眼神的不懷好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裡懊惱不已,大哥怎麼讓這麼一個一看就心術不正的人坐下來一起吃飯,雖然心裡不滿,可是她也沒有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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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學義其實也愣了,剛才他只是客氣一下,卻沒想到這個趙換財卻是當真了,而且居然毫不客氣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讓他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想了想還是沒有說什麼,從廚房又搬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這鴨子味道不錯啊,香而不膩,很好吃!”趙換財夾了一大筷子鴨肉,張開被煙燻的黑黃的牙齒咀嚼著,含糊不清的說道,看到眾人看著他,他居然沒有絲毫的廉恥指著桌上的鴨肉說道:“客氣什麼,大家都吃啊”,儼然一副家主的模樣。

“哎?好噎,學義,給我倒點酒”,趙換財梗著喉嚨指了指酒杯說道。

鄭學義沒辦法,給老弟投去一個無奈的眼神,示意他忍忍,從桌旁取過茅臺酒,卻沒看到趙換財看到這酒一下子愣住了。

“這,這是茅臺?”趙換財直接接過瓶子仔細的打量了下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敢置信問道。

“茅臺?什麼茅臺?這是我弟帶來的酒,”政學義有些不明就裡的說道。

“嗯,是茅臺”,政學平冷冷的聲音想起,這酒是一個自稱姓周的叫周還生的中年男子上門來送的,而且一送就是一箱,他知道這種酒,也知道很貴重,當時並不敢收,可是耐不住男子說是政紀的忘年交,不過他也長了個心眼,給兒子打了個電話,在政紀的同意下才收了下來,這次回老家,他帶了一半,也是想讓哥哥嚐嚐鮮。

“嘶!”趙換財倒吸了一口氣,作為一村之長,這酒他是見過的,可也僅僅見過一次,那還是和鎮長有幸一起吃飯才喝過一次,當時的口感令他對這酒記憶尤深,後來打聽價格,他才知道,這一瓶酒就要好幾千!雖然他這些年貪了不少錢,可也捨不得買這種酒,卻沒想到今天居然會在鄭學義家看到。

“茅臺!學平,看來你這是發財了啊,這一瓶子就要好幾千吧,而且聽村民們說,門口的那輛越野車也是學平你的?”趙換財正了正神色打量著政學平說道,同時他也掃視了眼屋子裡,也看到了床上堆著的那些禮品,大部分的他都不認識,可是其中的一兩樣他卻見過,無一不是貴重之物,想必其他的也只好不差。

“好幾千?!這麼貴?”沒等政學平說話,驚呼聲就已經從政學義的口中傳出,他不敢相信的看著趙換財手中的酒瓶,彷彿他手裡拿著的已經不再是酒,而是黃金,看著趙換財將晶瑩剔透的液體滿滿的倒了一酒杯,甚至都快溢位來了,之前不知道還好,只是覺得這酒比二鍋頭好不少,可是如今知道這酒的價值,政學義現在忽然很懊悔,剛才為什麼嘴賤讓趙換財一起吃飯。

“這是茅臺,也是我們華國的國酒!你說能便宜嗎?”趙換財鄙夷的看了眼鄭學義,心裡暗罵一句土包子。

二老舅也不由的端起手中的酒杯搖晃著,有些發呆的看著杯中晶瑩的充斥著酒香的液體,自己這一口下去要多少錢?幾十?幾百?

“學平,不知道現在在哪高就啊,看你這次回來的架勢,掙了不少錢吶,不知道有什麼好門路和我說說沒?”趙換財眼裡閃過一絲嫉妒與貪婪,眯著眼睛牛飲一般的一口幹了酒杯中的酒,在鄭學義肉痛的眼神中又倒滿了一杯。

“沒什麼,只是個教書匠”,政學平越看越討厭,冷聲說道。

“教書匠?看來學生家長沒少給你好處啊哈哈!”趙換財擠眉弄眼的說道。

“放屁!我政學平從來不收學生一分錢的不義之財!”政學平最忌諱被人這麼說老師了,在他看來,一個國家的素質高低,就在於人民對於老師的態度與看法,趙煥財的這句話,恰好碰到了他的禁忌。

趙煥財臉色一板,手裡的酒杯“嘭”的一聲拍在桌上,寒著臉看著政學平冷聲道:“小政,你這是什麼態度?這大過年的,說什麼晦氣話?是不是賺了點錢,就看不起我姓趙的了?”

“趙村長,別生氣,別生氣,喝酒喝酒,我弟就那樣,脾氣直,沒什麼惡意的,您消消氣,”政學義眼見情勢不對,連忙安撫趙換財道。

“哼,”趙換財冷哼了一聲,又是一杯。

“哥,你們吃,我有點不舒服,出去拿點藥”,政學平怕自己再坐下來就要忍不住給那張尖嘴猴腮的臉上來一拳,找了個理由起身走了出去。

“我也吃飽了,你們慢用”,李雪梅也站起身跟著丈夫走了出去,卻沒有看到趙換財的三角眼迷戀的盯著她的臀部,就差口水流下來了。

眼看著李雪梅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範圍內,他砸吧砸吧嘴,心裡有些不捨,又看了眼曉彤曉燕兩姐妹一眼,眼睛一亮,這倆小妮子幾天不見好像發育的更好了,該凸的凸,該翹的翹,他喝了口酒說道:“學義你有福氣啊,有這麼兩個如花似玉的好女兒,將來一定能找個好女婿啊”。

鄭學義一愣,不知為什麼話題會轉到自己女兒身上,看了眼趙換財色眯眯的眼神,作為男人他很明白這種眼神的意思,想起趙家在村裡的風評和做過的事,心裡不覺湧起一股怒氣,卻又強自壓了下來說道:“借您吉言了那就,曉彤曉燕,你叔叔身體不舒服,你們去幫著找找看有什麼藥”。

兩姐妹一愣,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還是點點頭,聽話的離席跟著走了出去。

趙煥財看了眼剩下的幾人,一個老太婆,一個村姑,索然無趣,最後吃了兩口鴨肉,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拍拍政學義的肩膀道:“今天吃的挺高興,那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擾你們一家人聚餐了”,說著向門口挪了一步,看到鄭學義沒反應,他又咳嗽了一聲提醒道:“這酒,真不錯啊,這輩子都沒怎麼喝過這麼好喝的酒啊”,說完意有所指的看著鄭學義。

政學義心裡暗罵一聲“趙扒皮”,臉色露出一絲不自然的微笑,肉痛的將桌上的酒塞到趙換財的懷中,說道:“既然趙村長喜歡喝,那就帶回去慢慢喝吧”。

趙換財看了眼懷裡的半瓶酒,三角眼中的喜色一閃而過,點點頭絲毫不客氣的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謝了啊”,說完邁著八字步走向了大門,在門口又停了幾秒鐘,打量了幾眼政學平的車,暗罵一聲“不識抬舉,比老子的車都好,我就不信問不出你怎麼發了的財!”,然後踢了一腳車軲轆,聞了聞酒瓶裡的香氣,哼著小曲走了。

“學平,別生氣了,那姓趙的不是東西,你就當是喂了狗了,為他氣壞了身子不值當”,鄭學義看著坐在床邊的弟弟安慰道。

“哥,我真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政學平深吸了口氣說道。

“唉,姓趙的現在是村裡的一霸,誰敢惹他,就說村後面的宅基地,他私自賣了多少錢我們心裡其實都有數,可是每家只給分了三百,村裡有人不滿去向上邊反應情況,沒等出村口,就被那姓趙的糾結的一群混混攔住,打了一頓,腿都打折了,現在都下不了地,咱們這也是沒辦法啊!”鄭學義嘆了口氣眼裡閃著憤怒說道。

“這雜碎!”政學平僅僅的握著拳頭說道。

“小政,媽這一輩子見多了類似的人和事,你也不用氣憤,生死自有報應,蒼天饒過不義之徒?這種人註定會受到報應的,且行且看吧”,王老太太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目光睿智的看著自己的孩子說道。

政學平點點頭,他也不希望讓母親擔心,想了想對哥哥說道:“哥,走吧,和我去墳頭給爸燒點紙,讓他高興高興”。

鄭學義點點頭,從屋裡拿出了黃紙和“金錢”,和弟弟一起朝著村後的政家祖墳走去。

“姐,你說政紀哥他去參加春晚會,表演的時候會穿什麼樣的衣服啊?”曉彤姐妹倆坐在另一間屋子裡擺弄著手裡剛才嬸嬸給兩人送來的髮卡說道。

“一定會很好看,很帥氣,”曉燕一臉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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