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吃過晚飯,政紀回屋學習,然而政學平和李雪梅破天荒的沒有在外邊看電視,而是在他們房間裡面,傳來一些爭論的聲音。政紀輕輕走到門口,仔細聽父母那頭的對話。

“你說怎麼辦,這個單位就要垮了,現在竟讓我們自願買斷結算工齡,精簡重組,這下好了,說出去我的臉朝哪裡擱,就快把工作丟掉了,丟人死了!”李雪梅的聲音傳來。

政學平想了下問道:“那你們單位領導怎麼說”?

“自願買斷工齡的話,現在就可以結算,以我的工齡算,十五年大概可以拿到三萬塊錢,王姐,劉正幾個都買斷走了,可是如果願意留下來的話,以前的薪水制度會產生變動,,每個月可能會比原來少一百塊錢!我問過我哥了,他也很不看好我們單位,你知道他那人就是這樣,如果我丟了工作,他更會說我,這次王廠長如果不是看到他的面子上,恐怕也不會給我自己選擇的機會。

政紀立時記起來父母討論的是什麼事,當時母親在忻城的一家國有廠子擔任會計工作,初期還算不錯,而隨後隨著經營不善,連年虧損,廠子便開始商量著裁員一系列的問題,當時若是選擇買斷工齡離開的話,公司會發一筆買斷費,從此一筆勾銷。

當時面對母親來說只有兩個選擇,一是買斷,拿著那筆錢,自己開個什麼小店之類,下海。二是就留在公司裡面,拿著比從前少的工資,也不至於失業。

後來母親還是沒有行險,選擇呆在了那家廠子,但是過了不到兩三年,廠子就再也開不起來,終於垮臺,母親還是被迫拿到了買斷工齡費用,自己出來經商下海,給別人打了兩年工,後來自己開了家飯店,盈利卻也是平平。

“你自己經商什麼,你看樓下王姐搞什麼那個服裝店,連連虧,你做什麼生意,折騰什麼?”父親政學平的聲音響起。

“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看廠子的樣子,對廠子也沒什麼信心啊”,政母抱怨道。

“哎,算了,我看你們公司的動盪也只是暫時的,你們那個王廠長也是有能力的人,恐怕也可以把你們的廠子救活,你呆在裡面,就算以後不行,好歹也不會虧待你,拿的錢也比現在多,孩子的錢不能動,還是留著吧“。父親躊躇的說到。

政紀直起腰,來到父母門前,輕輕的敲敲門、

父母的討論聲小了下去,老媽的聲音響起:“政紀啊,什麼是,進來”。

政紀開門,父母正盤腿坐在床上,兩人中間攤著材料,家裡戶口本和存款單一類的小箱子。

“爸,媽,我剛才聽到你們說什麼了。”政紀在父母身邊坐了下來,然後思忖了一下,說到:“媽,我認為你應該買斷工齡,自己下海。”

父母同時愣了愣,老爸才嘆了口氣說道:“你還在唸書,懂什麼,回房間學習去,父母的事不用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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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梅倒是看著兒子眨了眨眼睛,帶著一絲怨意的看了眼政學平,“兒子上學怎麼了,你能拿回五十萬來?你沒見過的很多事他都懂了,就讓他說說吧,兒子,你是什麼想法?”

政紀想了想,就這麼告訴母親你的那家廠子是計劃經濟的產物,之所以在現代商品京畿道市場上舉步維艱,皆是因為體制的不符合,遲早會成為一堆廢物瓦礫,埋沒在經濟發展的洪流中,保守殘缺不是拌飯,而且自己知道這個公司未來必定垮臺。估計自己的父母會用打量怪我的眼神看自己。

政紀換了一種方式,:“我之前看過幾本書,裡面就提到了一句話,把自己的命運賭在他人的身上,那註定是悲哀的,況且我去了燕京,在那裡長了很多見識,老媽,無論這個廠子未來會不會垮臺,能不能發展好,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的命運和它牽扯在了一起,都和別人聯絡成了一堆。

退一步講,廠子現在也許現在還看在舅舅的面子上對你挺好,可未來一旦舅舅失去了權勢,他也許就一句話,就讓您失業了,況且,在我心裡,最重要的是一家人過得開心,幸福,況且一家人是不分你我的,你們是我的天,我也是你們的地,我今天的一切都是父母給予的。”

重生過後,政紀不甘心面對命運的安排,他想讓自己的母親,不要屈服於命運,自己去創造她不敢想的夢想,過得更輕鬆開心。

父親政學平,母親李雪梅,都愣愣的看著面前的政紀,不敢相信政紀能夠說出這麼一番話,卻又相當的發人深省。

政紀知道父母現在的心思正處於動搖期,自己還要加一把火才行,立時更進一步的說到:“就算那個王廠長能盤活廠子,那麼未來呢,以後呢,這是國有廠子,內部鬥爭激烈,廠子又能把他的位置保證在那裡多久?誰又能保證不會發生第二次同樣的動盪呢”?

母親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迷茫,這麼一次公司的動盪就夠人受的了,天天都有人在辦公室裡鬧著解決,時刻面臨著失業的壓力,幸虧自己兒子這邊很爭氣,沒給自己再添堵,否則的話她還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更愁苦許多。

更何況,兒子的一席話說到了她的內心深處,她事實上是一個潛意識中有獨立意識到

女人,從前見周圍的同事下海經商,自己就很羨慕,一度想要加入,可是由於各種原因,都沒有搞起來,而自己的丈夫是忠厚老實的讀書人,又不支援自己,而她漸漸的看越來越多的人血本無歸,也就淡了心思,所以後來在這這家廠子裡一干就是十五年的青春時光,從那個時候大家叫她“小李”,再到後來的“李姐”,收穫了一定的地位,但是這個廠子也快要到頭了。

政紀的父親是讀書人思想,很偏執於自己的見解,但是因為政紀的一句:“把自己的命運賭在他人的身上”讓他也不由的有些動搖。

心忖如果讓妻子繼續在哪個公司幹下去,是正確的嗎?

政學平“嗯“了一聲,”政紀,你還小,很多事情,不是你相像的那麼簡單,你看你媽周圍下海經商的同時,有幾個賺的,萬事都不容易啊。

望著父親固執而武斷的話,政紀並沒有生氣,正相反,父親坑這樣讓他參與家庭討論,而非將他趕出臥室,就已經的確對自己的意見重視了起來。

“你說你媽拿那點買斷費,她做什麼,就算有你的簽約費,她以為經商那麼容易?那時不可能的,經商就講究個爾虞我詐,你媽那種忠厚老實的性格,還不讓別人騙光了。“

政紀的父親對商人有不小的成見,卻不知道在未來,誠信者東西很大程度上都成為經商的必備品格。

“誠信是做人之本,母親的誠信才會有回頭客,爾虞我詐只是賺的暫時的錢,要想發展壯大,還是需要我媽這種誠信為本的經營方式,”政紀看著母親淡淡一笑說道。

母親立刻對政紀投來了感激的目光,自己的丈夫老是說自己的性格不適合經商,她很不甘心,然而現在自己的兒子對自己狠看好,讓她心結也輕鬆了些:“我就是太老實了,否則也不會讓你爸騙到手。“說著說著,李雪梅感到有些委屈,淚水就冒出來了。

政學平一見孩子他媽淚水出來了,也訕訕的說到:“當年那不是你也看上我老實有文化嗎,你先別急,咱們先看看做什麼能賺錢。”

政紀看到父親的態度軟了下來,不由的佩服母親,都是女人淚是男人最怕的武器,果然如此。

“老媽,你先別急,我這次去了趟首都,我的頂頭上司就在北京搞了個咖啡店生意,一開始人們都不看好,誰知道生意出奇的好,她算是首都第一個開咖啡店的人了,現在人們的經濟生活水平提高了,對享受生活也有了很大的追求,都喜歡去這種外國調調的咖啡店去,重點是這個店不累,而且環境也好,接觸的人也大部分是有文化的,我最近留心看了下咱們市裡,忻城現在還沒有一家咖啡店,基本不會存在競爭的問題,雖然一開始可能人們不瞭解,但相信生意會越來越好的,很有前途。”政紀說到。

政紀便給父母解釋了下咖啡店是什麼,說白了就像中國的茶館,供人們休閒娛樂的場所看,順便提供些簡單的飲食,主要面向白領和一些成功人士。政紀這麼想是有原因的,上輩子他一直想開一家咖啡店,在寒夜的傍晚,捧著一杯咖啡,看人來人往這是他一直的嚮往。

“咖啡店?能掙了錢嗎?咱們這的國情和外國可不一樣啊,可不要賠了,你那個老闆真的成功了?”,政紀的母親擔心的問道。

政紀當然是胡編亂造,若是以自己的想法說出開咖啡店,父母又怎麼會聽信自己這一面之詞。

“切,說的好聽”,政紀的父親嗤了一聲,“現在搞這個的這麼少,我聽都沒聽過,能賺錢忻城怎麼別人都不來做?”

自己父親就這個最大的缺點,永遠過於保守,不肯前進改革,否則他也不會一直在一所學校當老師。

“老爸,你的觀念太陳舊了,未來的一個公司,乃至於任何的一個行業,都在要求創新,在未來思想和工作都處於飽和的狀態下,只有創新,開拓才能在競爭如雲的地盤上殺出一條血路!別人沒幹,一方面是消息閉塞,另一方面也正和父親你一樣,想不到這個東西會賺錢,永遠都要有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而且這不算嘗試,要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經有了很多家咖啡店了,不要永遠都慢人一步啊。”政紀耐心的和父親說到。

政紀的一番話讓父母陷入了深思中,他們只是看到別人生意賠本,可是想到城裡的第一家肯德基現在早已賺的盆缽滿盈,就對政紀說的話生不起反駁之心。

政紀的父親想了想:“兒子,既然你覺得有潛力,我也不是不支援你和你媽,你說的其實也有道理,那個咖啡店,我同意了,只是到時候把你老婆本賠進去,你可不要怨恨爸媽啊。”

政紀笑著說道:“爹,我的就是你們的,這點錢不算什麼,以後還會有更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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