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資是否泡湯了,其實還是兩說,在兩個人吃飯的時候,此刻的恩利投資公司已經是焦頭爛額了。

“史密斯老闆!公司的股票在被人惡意收購,股票出現斷崖式下跌!”

“老闆,湯普遜公司派人來催債了,說是資金緊張,要收回欠款了”

“高盛公司原計劃的八百萬投資取消了!說是因為不看好公司的前景!”

秘書瑪麗臉色緊張的給史密斯彙報著,看到老闆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整個人彷彿失去了魂魄一般,她咬了咬嘴唇,慢慢的退了出去。

史密斯的頭髮亂糟糟的,就像是鳥窩一般,臉色灰白極其難看,整個人癱坐在老闆椅內,眼神內看不出一絲神采。

僅僅是過了一下午,他怎麼也想不通,怎麼就走到了這個地步。

隱約間,腦海中彷彿浮現出了那個年輕人上午被警察帶離開前的那個眼神,那種冰冷,那種堅定和自信。

彷彿間,似乎一道巨大的繩索在朝著自己的脖頸套來,越來越緊,讓他難以呼吸。

破產,這個詞,在他的腦海中一遍遍的迴盪著,他的公司會倒閉,他的房子會被國家收回,他最喜歡的野馬跑車會被抵押公司收回,他的*妻子,會離他而去,他的女兒,會從昂貴的私立學校不得不退學。

他曾經的那些上層社會的奢華生活,將永遠的和自己說再見!

破產,不只是兩個字,而是會給他的人生帶來無比的陰暗的一個詞,會將他生命中的一切剝奪!

失去一切!

站在高樓的落地窗邊,他看到了樓下的一個流浪漢在翻找著垃圾箱裡的食物,他曾經意氣風發的將一百美金塞給流浪漢,可是如今,或許是明天,也或許是下個月,也許他就會變成那個樣。

一想到自己有一天或許也會在垃圾堆裡翻騰食物,史密斯就感覺到不寒而慄!

他從未像現在這樣後悔,隱約回想起那個青年的聲音,給你兩個選擇,如果上午的時候自己選擇了另一條路,那麼一切的一切會不會不同?

如果世界上有後悔藥的話,那該有多好!

“如果自己從這裡跳下去,這些煩惱會不會一消而散?”這個念頭一旦出現在了史密斯的腦海中,便如同惡魔一般的揮之不去!

跳下去!跳下去一切煩惱都不會有了!

跳下去!反正你一無所有了,五十多歲了,你還能幹什麼!死了就解脫了!

跳下去!你能夠忍受平日裡看不起的那些人與你平起平坐甚至在你之上?!

跳下去吧!你不是買了一份保險嗎?你死了,家人就能獲得一大筆遺產,為了家人,你死吧!

惡魔一般的聲音,在腦海中沸騰,讓史密斯感覺腦子深疼!彷彿岩漿在腦海中翻騰一般,不知不覺中,他站在了窗臺上。

窗外是百米高空,往日他最喜歡站在這裡俯視下方, 那樣有一種上帝一般執掌人間的感覺,是他最為留戀的,可是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從這自己最喜歡的地方一躍而下!

打個電話再死吧,就當是給家人留下最後的話了吧!

史密斯這樣想著,從口袋中掏出了手機。

漫長的擴音聲後,是一個帶著稚嫩口音的小女孩的聲音從聽筒內傳出來,史密斯的嘴角不由的露出了個溫暖的笑容。

“爸爸?”

“小露娜,是我,還好吧?”

“嗯,我很好,我在上體育課,爸爸你呢?”

“爸爸在上班啊,小露娜要乖啊,爸爸要去一個很遙遠的地方出差了,下週小露娜的生日爸爸不能去了,小露娜,要原諒爸爸!”史密斯的聲音帶著柔情,有一絲哽咽。

“爸爸!你要去哪裡啊,那你回來的時候,記得給我帶生日禮物啊!”

“會的,一定會的,小露娜,還記得爸爸家裡辦公室嗎?”

“記得!”

“辦公桌的第三層的抽屜裡,有一份檔案,如果有一天有人找你要的話,你就從那裡拿給他們!”史密斯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那裡是自己放著的鉅額保險合同。

“我會的,爸爸!”

結束通話電話,史密斯已經是淚流滿面,他這一輩子,只怕都沒有流過如此多的淚水!

他不捨,他不甘,可是往後餘生,又能怎麼過,與其苟延殘喘,不如給家人留一份家產。

女兒還小,她的人生,不應該與自己揹負沉重的債務!

輕輕的開啟窗戶,百米高空的風浪卷拂著他的衣衫,讓他的領帶四處飛揚,下面,是堅硬的水泥地,車水馬龍中自己死去,明天或許會登上頭條吧。

“瑪麗,老闆在幹什麼呢?”辦公室外,員工們此刻都沒了心情工作,看到瑪麗後圍了上去問道。

“在處理公司事務,”瑪麗說道,眼底的擔憂一閃而過。

“聽說咱們公司快不行了,是真的嗎?”一個男員工擔心的說道。

“這可怎麼辦啊,我以前的那些客戶今天都給我打來電話要退款!”

“我感覺公司這次挺不過去了,我們的股票跌的太厲害了,好幾個投資商都要撤資!”

“是啊,公司的賬上的資金也已經沒錢了,只怕工資都是個問題!”張會計此刻也一臉擔心的說道,左臉上的巴掌印隱隱還能看到。

“張會計!不要亂說話!這是公司機密!”瑪麗嚴肅的瞪了眼張會計,在這個關頭,張翠這樣說幾乎是動搖人心。

“沒錢就是沒錢了,我亂說什麼了?!”張翠頭一揚,不屑的說道,她已經想好了,等公司倒閉了,就去另一家應聘,那裡有她前男友在,不愁進去。

“還不是因為你!剋扣安冉的工資,給公司惹出這麼大的麻煩!”瑪麗忍不住怒聲說道。

“怎麼怪我了!他打人就對了?再說了,還不一定是那個毛頭小子做的呢,咱公司本來就不行了,”張翠撇撇嘴說道,說實話,她心裡是有些虛的,從現在的情況看來,這一切八成是上午那個年輕人搞的鬼,否則的話哪有這麼巧的事。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個年輕人的能量還真不可小覷,也不知道安冉這小*走了什麼運氣,能攀附上這樣的人物。

張翠心裡想著,臉上露出了嫉妒的神色,而人群中的羅慶和謝嬌同樣面色難看,他們也沒想到,安冉的那個同學,還真有如此實力,而謝嬌則有些後悔,早知道就和政紀搞好關系,多一條路多一個機會。

“如果公司倒閉了,咱們的工資怎麼辦?”忽然有人說道。

場面安靜了下來,是啊,工資怎麼辦,獎金怎麼辦?

“不行,我要去見老闆!”有人開始躁動了起來。

“就是,去問問老闆看到底怎麼個情況!”有人附和。

熙熙攘攘中,瑪麗怎麼攔得住,然後門被推開,看到的是史密斯一躍而下的身影。

“說實話,公司的老闆還是人不錯的,”一家中餐館,安冉說道。

“對你那樣,還不錯?”政紀反問道。

“這本不是他的意思,只不過是下面的人陰奉陽違罷了,否則他也不會給我簽字了,”安冉搖搖頭說道。

“你想給他求情?”政紀問道。

“我知道,以你的財力,讓他破產不是一句玩笑話,只不過,我覺得是不是太嚴重了,畢竟我在這裡呆了一年多的時間,老闆對我也挺照顧,”安冉有些同情的說道。

政紀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按下了接聽鍵,然後電話裡的話,讓他的表情微微有些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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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安冉看著政紀表情有些不對。

政紀的嘴唇動了動,最終選擇了的坦誠,緩緩的道:“你們的老闆,跳樓了。”

啪嗒!

一聲脆響,安冉手中的筷子掉落在了地上,表情變的格外的複雜,而最令政紀難過的,是安冉看他的眼神,彷彿是在看著一個劊子手。

“他,死了嗎?”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過得格外的緩慢,許久安冉乾澀的聲音才響起。

政紀默然點頭,二十二摟跳下去,能活下來才怪了。

他真的沒有想到,史密斯會自殺,本來只是懲戒,卻鬧到了人命的地步,別說安冉了,就連他自己都有些感覺自己像個殺人兇手。

這TM叫什麼事啊!和安冉好不容易走到正軌,卻因為這一件事,一切都回到了解放前,政紀心裡憋著一股子邪火。

這頓飯,安冉沒吃完就走了。

政紀送她回去,一路上,安冉一句話都沒說,眼神黯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政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能說什麼?

自己不是故意的?

是史密斯自己承受能力太弱?

政紀清楚的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只怕安冉都聽不進去。

三天後,政紀再次見到了安冉,她有些消瘦了。

“我想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安冉看著政紀輕輕的說道。

政紀毫不猶豫的點點頭,看安冉現在的樣子好像沒有生他的氣,他已經覺得很慶幸了。

政紀沒想到,安冉讓他陪著去的,是史密斯的葬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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