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有一天你所熟知的人,突然變得讓你像是第一天認識一般,那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無所適從?

亦或是患得患失?

胡雨此刻就是這樣的心情,她很難具體現在自己是怎樣的感覺,只能呆呆的坐在床邊,捧著手中的粉色鑽石。

宋玉在一旁看到這樣的胡雨,沒有去說什麼,靜靜的留她一個人,她知道,胡雨需要的是時間去消化和接受這些。

過了許久,胡雨才慢慢走了出來。

“想通了?”宋玉說道。

“嗯,想通了,他就是他,我愛的是他的人,不是別的什麼,他肯告訴我這個天大的秘密,說明他心裡有我,也在乎我,我又何必殫精竭慮?”胡雨點點頭說道。

“這麼想就對了,人這一生就短短幾十年,只要過得符合自己的幸福就是快樂的,”宋玉笑著說道。

2002年,在政紀的時間裡,過的格外的快,幾乎還沒來得及回首,便一晃而過。

在航天基地裡,政紀和戰友們看著熒幕中的春節晚會,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第一次,重生以後沒有回家過年,也是第一次,算是在部隊過年。

熒幕中的節目,依舊按照歷史的軌跡讓政紀很熟悉,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一個個熟悉的小品,雖然有很多他都記憶深刻,可依舊看的格外認真。

電視中,正演著的是趙本善的小品《心病》,所有人都津津有味的看著,時不時的會發出一陣開懷的笑聲。

不得不承認,趙本善在小品上的造詣,的確給人們帶來了無數的歡樂,也是趙本善,讓東北這個重工業基地的老大哥,以另一種形態走入了人們的視線,讓小品成為了東北另一種代名詞。

只可惜,後來........

“政紀,是第一次在外邊過年吧?”楊力維遞給政紀一袋花生,在節目空閒之餘看著有些魂不守舍的政紀問道。

“嗯,”政紀點點頭,算是吧,在重生之後的第一次。

“想當初,我當兵的時候,第一次在外邊過年也是你這樣,年輕人,想家是正常,不過後來,就好多了, ”楊力維說道,他當兵已經快有十年了,十年間,回家的次數不過幾次,大多數的年節,都在崗位上度過,以他現在的年紀來看正值青春的政紀,有一種依稀看到自己當年的樣子。

“楊哥,家人曾經抱怨過嗎?”政紀看著楊力維問道。

“不會抱怨,有的大約只是思念吧,畢竟有的人在有的位置上,大部分時候都是身不由己,有些東西要收穫,就必須要先付出,”楊力維搖搖頭,目光遙遠,似乎回憶著過去。

“三年了,小政你這是第一次沒回家過年,楊哥已經三年沒回去了,”一旁的費君龍插嘴道。

“其實,在這裡的很多人都一樣,我們與其他人比起來已經很幸福了,國家對家人們的補貼也足以讓我們心安,不用擔心家裡,”楊力維輕輕搖搖頭說道。

政紀默然,三年不回家,他能做到嗎?

或許能,可是他卻不能。

在政紀陷入惆悵中的時候,在忻城政家,政學平一家,政學義一家,十多口人,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中的節目。

這一年,因為政紀不在,考慮到弟弟們的心情,政學義選擇在弟弟家過年,增加點人氣,也在增添點活力。

雖然政曉彤和政曉燕兩姐妹時不時的會嬉笑著烘托些氣氛,可是還是能明顯的感覺到政學平李雪梅的心事重重魂不守舍。

和往年的年節比起來,能夠明顯的感覺到歡聲笑語少了很多,哪怕是節目演到小品精彩之處,李雪梅也面無表情。

政學義輕輕嘆了一口氣,各種原因,他們自然是明白,有得必有失,在政紀這孩子飛得越高的同時,也註定會失去一些自由。

“我出去走走,”政學平似乎有些心事,站起身,走了出去。

李雪梅點點頭,政曉彤姐妹倆互相看了一眼,她們也能感受到伯父的黯然,電視節中的節目雖然有趣,可是她們此刻也感覺好像缺了一點什麼東西似的,趙本善那討喜的臉龐,此刻也無法讓她們開心起來。

院子裡,經過一年的修繕和重建,政學平的藍圖府苑已經徹底的完工,雕梁畫柱,美輪美奐,一種復古的精緻感和現代感完美的結合在一起,美得如同不似人間一般。

雪花落了起來,片片搖落在政學平的面前,打溼了他手中的菸頭。

下雪了。

今年忻城的雪落得格外的遲,卻最終在春節這一天的晚上姍姍來遲。

一隻狸貓,從屋頂踏過,留下一串白色的梅花。

“又偷偷抽菸,”熟悉的聲音響起,李雪梅從身後走出來,手裡提著一件外套,給政學平套在了肩上。

“有點後悔了,”政學平看著身側並肩站著的妻子說道。

“後悔什麼?”李雪梅一愣。

“後悔咱來沒再生個孩子,”政學平說道。

“你這每個正形的,”李雪梅羞惱的拍了政學平一巴掌。

“要是再有一個孩子,起碼也就不會留下咱們兩口子清清冷冷的過年了”,政學平將手中的菸頭扔到地上,嘆了一口氣。

李雪梅愣了愣,無奈的看著政學平:“孩子忙,顧不上回來也是正常事,大哥一家不是來陪咱們過年了嗎?”

她知道政學平嘴上不說,可是心裡還是對兒子的選擇不滿意的。

“所以我才羨慕大哥一家,曉彤曉燕陪在身邊,”政學平說道。

“羨慕我做什麼,小弟,我還羨慕你們呢,有政紀這麼聽話懂事的孩子,年紀輕輕就闖出這麼大的基業,我和你嫂子,做夢都想有個像政紀這麼能耐的兒子,所以學平,做人啊, 要知足,不要守著眼前的,還老是惦記別的,”政學義也走了出來,勸說道。

“是啊,我們總是看得到別人的幸福,羨慕著別人的生活,卻忽略了自己有時候卻是別人最為羨慕的物件,這或許就是人的劣根性吧,”政學平點點頭,心裡稍微舒服了一些。

2002年最後一秒的時鐘定格在了十二上,伴隨著春晚中主持人們的集體祝福聲中,正式跨入了華國舊曆中的03年!

03年,註定是在歷史上濃墨重筆的一年,這一點,政紀很清楚。

伊拉克戰爭,神舟五號,國家領導人換屆,甚至還有那不知道會不會發生的“非典”流感,這一切,都充滿了變數。

過完年後的第一天,大年初一的政家門口,絡繹不絕的訪客開始走動。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人親,這一句話,很形象的形容出了此刻政家的變化。

政學平夫婦幾乎都無法騰出身子一刻鍾,因為前一個訪客還沒走,就已經又來了新的。

親朋好友拜年,以前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也都開始主動走動,政學平和李雪梅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有這麼多的七大姑八大姨,各種拐拐繞繞的親戚,突然都冒了出來。

而親戚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卻是忻城的各色人物。

從來不上門的李雪梅以前在的廠裡的廠長來了,帶著價格不菲的禮品,用前所未有的和煦笑容面對著李雪梅,以前是李雪梅面對廠長坐臥不安,而現在卻輪到了他。

政學平學校的校長也來了,以前總是黑著臉的他,這次姿態放得是前所未有的低,左一句政大哥,右一句老同事,說著要在來年讓政學平任職教導處主任。

政學平當然拒絕,開玩笑,當老師是為了教書育人,他才懶得去摻和那些勾心鬥角的官場。

說話間,已經擔任常務副市長的周還生也來了,和他一起來的還有這屆的公安局長。

帶著些普通特產,他們的身份要注意影響,想送貴重的也不能。

不過政學平顯然也不在乎他們帶什麼東西,自家的東西還多的用不了,別人送的只是錦上添花罷了。

市長這一級的人來了,政學平自然就顧不了什麼校長之流,招呼一聲便去和周還生等人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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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雖然沒見過幾面周還生,可是市裡的幾個數得上號的領導他還是認識的,看到他們竟然來給政學平拜年,暗自咂舌不已,心裡感慨。

“政老哥,近來可好?”周還生笑著將手中的禮品放下,熱情的握著政學平的手。

“挺好的,周市長也一帆風順吧,”隨著眼界的增高,政學平也已經適應了自己的位置,面對誰也不會再像前兩年那麼拘束。

“都好,都好,今年沒見政紀回來?”周還生打量了眼四周,眼中閃過一絲羨慕之色,這樣美輪美奐的建築,讓他幾乎第一眼就愛上了。

“政紀今年沒回來,在部隊,”政學平一語帶過,他也明白周還生來衝著誰,幾年了,每年過年過節都少不了周還生這個面孔,他雖然不知道政紀和周還生之間的彎彎繞,可是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哦對!你看我這記性,這孩子們大了,就出去闖蕩了,我兒子今年也沒回來,說是要在外邊創業,”周還生搖搖頭說道,這一點上他與政學平有著差不多的思緒。

“對了,還沒給你介紹,這是去年來接任我的新公安局局長,劉軍,”周還生錯開身,對政學平介紹道。

“哦,劉局長好,第一次見面,幸會幸會,”政學平和對方握了握手。

“政先生客氣了,我是周市長一手帶出來的,來之前周局長就叮囑我,一定要格外注意咱們這片區域的警務,讓周圍的居民有個良好的生活環境,所以今年,我準備在您這院子不遠處幾十米建一個常駐警務室,”劉軍一句話,點明了自己的關係和態度。

“辛苦劉局長了,”政學平點點頭。

“都是為人民服務,沒什麼辛苦不辛苦的,”劉軍道。

這常駐警務室,其實說白了,就是一個保衛室,這附近居民其實不多,等成立了,也幾乎等同於一個保安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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