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花雲傻乎乎的，她沒能在歲歲說話的一瞬間反應過來，而是下意識就想扭頭去找歲歲口中這個所謂的情侶是誰。她的頭才動了一下，接著就被歲歲伸手強行給轉了回來。再然後，她就聽到歲歲下面的話。
花雲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歲歲說的情侶居然是她！
有點驚訝，但是看了看臺上那兩個漂亮的杯子，花雲很自然就接受了這個設定。她太瞭解歲歲了，看到好看杯子就走不動路，別說這次活動的要求只是情侶而已，花雲覺得，就算主辦方要求是母子，歲歲估計都能面不改色的喊她女兒= =
於是花雲很配合的，親密挽住歲歲的胳膊，“對啊，我們是情侶！”
婚紗攝影公司的小姐姐再次：“……”她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維持住八顆牙齒的笑容，實則內心在瘋狂咆哮——你們兩個別以為長得好看就可以為所欲為，什麼鬼情侶，明明就是閨蜜裝，當我瞎呢！！！
歲歲演戲演全套，很寵溺的伸手摸摸花雲的頭，一邊說道，“我看了你們活動的規則，裡面只要求參與活動的是情侶就行，沒說情侶只能是男女，女孩子也可以跟女孩子在一起，不是嗎？”
婚紗攝影公司小姐姐臉上笑容快要維持不住：“是這樣沒錯，但是你看參加活動的情侶……”
話沒說完，忽然另一個從背後響起，“小馮，給兩位小姑娘報名。”
小姐姐聞聲回頭，“於經理！”雖然有些不解，小馮還是給歲歲跟花雲報名了。因為需要填寫兩人的名字，她便詢問了一下，得知後稱讚道，“年歲花雲，你們的名字真好聽啊~~”
成功報名，等於離杯子更近一步，歲歲笑得眉眼彎彎，“謝謝~”
又跟發話的公司經理道謝，“謝謝於經理~”
於經理是個中年男人，點點頭，聲音溫和，“不客氣，祝兩位好運！”
公司的週年慶活動，雖說是回饋顧客，但本質還是為了宣傳和推廣品牌。他們費了老大勁兒來策劃活動佈置舞臺等等，就是想讓更多的人看到，而現在來了兩個長得這麼好看的女孩子，還要以情侶的方式參與到活動中，這簡直就是天降的熱度，還不花一分錢，傻子才會推開。
於經理心裡已經有了打算，不管等下活動結果如何，他都會私底下把兩個小姑娘喜歡的禮品送出去。
但很快他發現……根本用不著自己出馬，因為這兩個小姑娘真的是太厲害了！情侶活動，說白了就是考驗默契度，而這兩個小姑娘默契度簡直爆表，把其他參賽的情侶秒得渣都不剩，輕鬆獲得拿到第一名！
活動現場火爆程度大大超出公司的預期，裡三層外三層圍了無數人，手機閃光燈亮個不停，各個方向都能看到有人拿著手機錄影。附近的人被這架勢給唬到，以為是有什麼明星，懷著好奇心湊過來。
人越來越多，甚至連記者都吸引來了。
這個活動的影片刷爆了朋友圈，網上很快也有人討論。
【有人看了那個帝都某家婚紗攝影公司週年慶活動現場影片嗎，裡面那一對‘情侶’，是年歲跟花雲吧？！】
【當時就在現場，還以為是哪個明星呢，結果是她們，看完全程我他媽笑死！年歲真的是個狠人，主辦方說要情侶才可以參加，她想都不想指著旁邊的閨蜜說我們是就情侶，真·一本正經說瞎話，你們沒看到閨蜜和主辦方雙雙懵逼的表情，真的太搞笑了！】
【跟她們兩個一起參與活動的那些情侶們，開場前信心滿滿，結果一路被碾壓，最後估計都懷疑人生了！不過話說回來，年歲跟花雲感情是真的好啊，我要是有個這樣閨蜜，還談個錘子的戀愛！】
【嗚嗚嗚這也太甜了，這一對我嗑了！】
【話說回來，年歲不會真的是蕾絲吧？不然怎麼會想到去參加這種活動，那些獎品對她來說根本沒用啊！】
【說沒用的你真的有看影片嗎？那些獎品裡面，有一對杯子，年歲明顯是衝著那個去的。那對杯子是真的很漂亮啊，換我我也會心動的，然並卵，又沒有默契度爆表的閨蜜￣へ￣】
這些都是正常討論的，此外還有心理陰暗的，摳著細節來黑。
【這樣做真的很過分，那些獎品本來就是給情侶的，她拿了第一名又用不著，佔著雞窩不下蛋，呵呵噠！】
【不知道吹她們感情好的，是不是選擇性眼瞎，影片裡面主持人問她們倆什麼時候認識的，年歲說是初中，花雲說是小學，這都能記錯，還感情好？？？】
……
歲歲還不知道網上的討論，她帶著心愛的杯子和花雲回到家，門一開，二寶就從裡面探出頭來，親暱的蹭她的腿，圍著她跟花雲轉圈。
二寶是她收養的一條狗，不是時下流行的或可愛或有趣的寵物狗，而是一條很普通的田園犬，甚至還瘸了一條腿。二寶跟歲歲一樣，是當年川溪大地震的倖存者，從地理位置上來講，它被埋的地方就是歲歲隔壁的樓，它比歲歲晚被救出來一天，那一小片，就只有這一人一狗兩個倖存者。
花雲進了屋，坐在柔軟的地毯上，摟著二寶的脖子拍了一張照片，又拍了歲歲‘不擇手段’贏回來的寶貝杯子，最後還拉著歲歲拍了一張‘全加福’。她把照片編輯了一下，又打了一段文字，發了朋友圈。
……
冬日的傍晚，天空飄起了雪花，紛紛揚揚像是鵝毛落下。
榕城二代圈幾個小姐妹坐在溫暖的玻璃花房裡，一邊喝茶，一邊聊天，內容無外乎就是一些圈裡的八卦，再炫耀一下各自新買的衣服包包，生活是千篇一律的富裕又枯燥。
忽然，其中一人罵了一句，“白痴！”
“怎麼了？”其他人紛紛投來視線。
“花雲那個智障新發了一條朋友圈，她跟年歲那個神經病杯子控，為了兩個便宜杯子，假裝情侶去參加婚紗攝影公司的週年慶活動！”
其他人：“……”朋友你出國一年而已，連話都不會說了嗎，什麼叫……假裝情侶？？
眾人一邊吐槽，一邊拿手機檢視朋友圈——
【剛才在買東西回來的路上遇到一家婚紗攝影公司舉辦週年活動，獎品杯子超級漂亮，但是不賣，好在歲歲聰明，我們倆冒充情侶參加比賽，順利拿到了第一名！果然努力贏來的杯子，泡茶都比較香！從此過上歲歲負責賺錢養家，我負責照顧自己跟二寶的日子[鼓掌][鼓掌]】
其他人：“……”x2
槽點太多，簡直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吐。
“說真的，我以前就懷疑過花雲性取向是不是有問題，不然以她那種性格，哪來的勇氣去跟年歲搭話？遠的不說，就拿她這次回國來說，正常不是應該先回家嗎？她倒好，直接就奔著年歲去了，還穿得那麼誇張去逛街，正常人誰會這麼黏著同性？”
“照你這麼說，年歲不也有問題？畢竟她要是不願意，花雲哪能如願抱上她大腿。”
“我們來討論一下，假設這是真的，你們覺得，年歲是看上花雲什麼了？長相也就那樣吧，性格更是一言難盡，說好聽點是傻白甜，其實就是個草包美人，除了胸大腰細聲音軟，也沒別的優點了。”
“有一說一，有這些優點就夠了吧……？！”
“可這些年歲自己就有啊！”
“有又怎麼樣，她又不是水仙花，不能跟自己談戀愛！”
“……我覺得會認真討論這個的你們才是腦子有問題！”
眾人：“不帶這麼人身攻擊的！”
……
《仙音縹緲》劇組在川溪丹山縣下面的靈山村附近取景，哪怕時間已經是十二月底，這裡依舊是青山綠水不改，季節彷彿停留在了春天。
今天的戲拍得很順利，傍晚劇組的人就都回到了縣裡的酒店。
沈亦秋回到房間後，直接往沙發上一躺，抓過枕頭靠著，就開始玩手機。
隨行的生活助理蹲下/身去，一邊給她脫鞋，一邊問道，“啾啾，今晚有什麼想吃的？”助理是個剛從大學畢業的女孩，身材略顯豐滿，臉圓圓的，笑起來有一個小酒窩。
只聽沈亦秋沒好氣的回道，“能吃什麼，來來回回不就那幾樣，這種事還需要問我，你腦子長來看的嗎？”
助理妹子被她突然的壞脾氣搞懵了，“但是昨天……”昨天她按照以往經驗給沈亦秋拿了吃的，結果被臭罵一頓——‘你拿的都是什麼玩意，能不能先問一下我的意見？我付你工資，不是讓你來給我拿主意的，ok？！’
吸取昨天的教訓，今天助理妹子特意先問沈亦秋的意見，結果又被罵一頓。
“我什麼我，還不快去！”沈亦秋根本不給助理妹子說話的機會，聲音提高了幾度。
話音落下，就聽房間門鈴響了。
“我去開門！”助理妹子說著話，起身就往門邊跑，生怕晚了又被罵。
門外是經紀人徐哥，看到助理妹子眼底的委屈，不由得嘆口氣，“秋秋她這兩天心情不好，辛苦你了！”
“沒事！”助理妹子搖頭，在別人手底下幹活，或多或少都會受些委屈，這一點她是清楚的，“徐哥你進去吧，我先去給秋秋拿飯了。”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越過他出門了。
徐哥進到房間裡，一眼就看到側身躺在床上玩手機的沈亦秋，他嘆氣，勸道，“秋秋，小林她照顧你很辛苦的，你脾氣稍微收斂一下吧。”
沈亦秋一聽這話就炸了，把手機一扔，翻身坐起來，“我付她那麼高的工資，說她兩句怎麼了？！”
徐哥懶得跟她爭，說起了正事，“我拜託人去查過了，那棟教學樓是c站一個遊戲up主捐贈的，那人的c站id叫年年歲歲，所以教學樓才會叫那個名字。”
說起這個事，徐哥真的是心累。這次為了讓沈亦秋以一個完美的形象重回大眾視野，他前前後後做了多少準備工作，但偏偏百密一疏，在一張照片上出了問題。
其實嚴格來說，這也不算什麼問題，但沈亦秋就是看不得‘年歲’這兩個字，他們也在這個人手裡吃了兩次大虧，不管從哪方面來考慮，都需要謹慎一些。
發現這個問題後，沈亦秋當時就炸了，把房間裡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就剩電視機倖免於難。這筆錢不可能走劇組的賬，只能自己掏腰包賠，並且事後導演還跟徐哥單獨聊了聊，讓他照顧好沈亦秋，別再搞出什麼亂子。
徐哥再三保證，絕對不會出什麼意外。
“c站那個up主年年歲歲呢，你查過了嗎，真名叫什麼？”沈亦秋追問。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她吃了兩次虧，總算學會了謹慎，不像之前一樣說話做事不經過腦子了。
“不知道。”徐哥搖頭，“教學樓的捐贈，是她委託別人辦的，學校這邊不知道她的名字，c站那邊我們沒關係，拿不到up主的資訊。不過我專門去瞭解了一下，她是做遊戲相關解說的，已經有好幾年了，雖然我不懂那些遊戲，也能看得出來她人氣很高，還有遊戲廠商找她打廣告，據說捐贈教學樓的錢，就是她的廣告收入。我看過她的影片，只有聲音，沒有露過臉，那個聲音我聽著不像年歲。”
沈亦秋聽到前面的話，眉頭皺得緊緊的，聽完後面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你把影片發給我，我自己看看。”
徐哥拿出自己手機，把年年歲歲的影片找了出來，遞給沈亦秋，“拿去看吧。”
沈亦秋戴上耳機，認真聽影片裡的聲音。
徐哥環視屋子裡一圈，視線落在她扔在床上的手機，詢問道，“你今天微博發了嗎？”
他給沈亦秋的安排，讓她在迴歸大眾視野之後，每隔幾天發一條微博動態，打個招呼或者說說劇組的趣事，保持跟粉絲的互動。
“沒有，才回來呢，累死了，等晚上再說。”沈亦秋漫不經心。
徐哥再次嘆氣，“算了，我來吧。”
說著話，拿起了沈亦秋的手機，開啟微博客戶端。一看發現她登陸的是小號，介面停留在一條辱罵年歲的微博上，她點了贊，還準備回覆，打字打了一半。
徐哥痛苦的揉了揉太陽穴，退了她的小號，登陸大號，發了一條爛大街的歲月靜好微博，配一張小清新圖片。
沈亦秋一連看了幾個影片，反覆確認這個年年歲歲的聲音跟年歲不一樣，她才終於松了口氣。正好助理妹子拿著吃的回來了，她就把手機還給徐哥。
吃完飯休息一會兒，助理妹子放好了洗澡水。
沈亦秋拿著手機進了衛生間，一邊泡澡一邊刷微博。
她刷的都是黑年歲的。
【最新消息，年歲之前跟花雲艹好閨蜜人設，實際上兩人連什麼時候認識的都記不清楚，太可笑了！//我想長高點：配鑰匙，十元三把，您配嗎？您配幾把？[微笑][微笑]是年歲呀】
【兩個女生去參加情侶活動，要麼是蕾絲，要麼是存心搗亂噁心別人，自己選一個吧是年歲呀】
【已經確定了，啾啾捐書的那所小學，教學樓是c站一個叫年年歲歲的up主捐贈的，人家雖然賺得不多，但還是把廣告收益拿出來做好事，不像某些人，鐵公雞一毛不拔[嘔吐][嘔吐][嘔吐]】
沈亦秋本來是想挨個點贊的，但是只點了一條，操作的時候一個手滑沒拿穩，手機就掉浴缸裡去了。
她嚇了一跳，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趕緊把手機撈出來，一邊朝外面喊，“小林小林！我手機掉浴缸裡了，你幫我拿出去弄一下！”
助理妹子聞言，趕緊跑了進來，接過沈亦秋遞來的手機。其實助理妹子也沒這方面的經驗，也就記得個先關機，然後甩出裡面的水分什麼的。
關機之前，助理妹子看了一眼螢幕，是一條黑別人的微博，還點贊了。她是知道沈亦秋跟年歲之間的恩怨的，對此並不意外。
對手機進行簡單處理之後，助理妹子將其放在檯燈下面照著，就離開房間到隔壁找到徐哥。
“徐哥，秋秋她手機掉浴缸裡了，估計暫時用不成了。”
“我知道了。”徐哥點點頭，“小林，麻煩你去縣裡的手機店跑一趟，先給她買一個手機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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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妹子很快走了。
徐哥坐回到沙發上，抱過茶几上的膝上型電腦，繼續處理工作上的事。
他最近本來就很忙，堆了很多的工作，偏偏沈亦秋還不省心給他找事做，徐哥覺得繼續這樣下去，他估計熬不到三十就得禿頭了。
正苦笑著，電話忽然響了起來，一看是沈亦秋另一個助理打來的，這人是負責網路方面的工作。
徐哥莫名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接起電話，問道，“陳偉澤，什麼事？”
聽筒裡傳來一個焦急不安的聲音，“徐哥，你跟秋秋在一起嗎？她微博怎麼回事，點贊了黑年歲的微博，這麼久了還沒取消，截圖已經轉得到處都是！！！”
徐哥臉上的表情完全僵住了，他忽然想起，之前他因為要幫沈亦秋發微博，就退掉了她的小號，是不是那之後……她就沒切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