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並不平整,瓦礫廢土很多,然而渾身散發著靈氣光芒的白牛,如履平地。

在大食近衛軍生力軍看到白牛的時候,每輛廂車都已經被開啟幾個不大不小的孔,伴隨著沉悶的弦動聲與氣爆聲,三束青光從上、左、右三個孔洞裡射出,只是瞬息之間,就到了大食修士面前。

這是法器床弩弩矢。

現如今白牛裡的法器床弩,已經不叫四公子,因為它被改進了不止三次,現如今該叫它六公子了。經過五次改造的法器床弩,無論是從威力、發射速度,還是從穩定性、易操作的角度上講,都已經接近完美。

大食近衛軍修士知道白牛,也見過法器床弩,但是白牛以練氣修士的速度衝出來,並且射出床弩弩矢,就完全超乎他們預料。等他們想要閃避的時候,弩矢已經洞穿前排修士的胸膛!

因為虎衛軍的後撤,近衛軍修士都在奮力前奔,想要佔領附近街坊,他們隊形很密集,這下立即吃了大虧。幾乎每根弩矢都串了兩個以上的戰士,將他們帶的向後飛去,還砸倒了不少人。

這讓近衛軍修士們驚訝不已,紛紛叫嚷著左右躍起閃避。

街道並不長,白牛卻不少,各條街巷裡出現加在一起,已經多達數十輛。

法器床弩的弩矢一波接一波,不斷向近衛軍修士傾斜而出,殺傷力驚人,擋者披靡。恐怖的是,床弩還能在一定程度上調整角度,這就讓左右閃避的大食修士,基本無法擺脫打擊。

片刻之間,就有數百名近衛軍修士倒下。

白牛的行進速度並不太快,至少沒有練氣中段修士迅捷,但它們到底還是衝了出來。近衛軍將士的混亂還沒理順,白牛就衝進了人群。

這時候,近衛軍修士的噩夢才降臨。

倉促之間,近衛軍修士奮力出擊,無數術法轟在白牛上,卻根本無法撼動它,就像是一拳打在了山巒上。本就大如一間房子的白牛,根本就是紋絲不動。

而衝入人群的白牛,左右都開了兩個孔洞,床弩不斷射出,就連車廂頂部都有三個空洞,弩矢射向半空,將躍起的近衛軍修士射鳥一般射下。

一架白牛,竟然有十具床弩!

這也虧得是床弩是六公子,體型相對較小,否則必然無法裝備。

而虎衛軍將士,則成群結隊跟在白牛身後,在白牛的掩護下,擊殺一切想要躍上白牛的近衛軍修士。

出現在北門附近的白牛,只能用絞肉機來形容,法器床弩的巨大威力,讓近衛軍修士根本無從抵擋,弩矢只要不射偏,就能有所斬獲。

而當白牛超過百架的時候,每具床弩能否精準狙殺對手已經不那麼重要,千根弩矢發射出去,總能讓近衛軍修士無處可藏。

很快,大食近衛軍生力軍就在白牛這種,從未見過的沙場利器的打擊下,陣型全亂,修士驚慌失措,丟下一地屍體後,被趕出了城門。

白牛從城門和城牆豁口處,接連衝出了忽論城,它們行進的姿態無比霸道,面前有矮牆就撞破,有廢墟就碾過,有修士結陣就直接壓過去!

毫無疑問,白牛是法器,非同一般的巨型法器,普通房屋、坊牆根本無法阻擋它們。嶺南海師中連純法器戰艦都有了,虎衛軍中有白牛再正常不過。

百餘架白牛在虎衛軍將士簇擁、跟隨下衝出城,二話不說迎頭碾向大食近衛軍生力軍陣列!這五萬生力軍,本是馬倫用來底定勝局的依仗,現在被白牛攆得雞飛狗跳,一時之間根本找不到應對辦法,陣腳大潰。

城外半空中的馬倫看到這一幕,滿面青綠之色,雙手都忍不住顫抖。

“好陰險狡猾的李曄!軍中擁有這種利器,卻一直藏到了現在,真是居心叵測的小人!”馬倫說到這裡,忽然停了下來,後面的話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沙場征戰,為了取勝本就是無所不用其極,謾罵李曄並不能讓他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

李曄看著虎衛軍將士,在白牛身後逆勢進攻近衛軍生力軍的場景,眼中露出滿意之色。白牛這種東西,在戰場上的作用其實跟坦克差不多。他一早就知道,它們出現後一定會大逞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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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衛軍中的白牛很多,但出戰的卻只有百餘架,眼下也只是用來進攻那五萬生力軍。這倒不是李曄還藏著掖著,委實是虎衛軍中的坦克白牛就這麼多。其它的白牛是實打實用來運兵的。

百餘架坦克白牛,就要用到千餘具法器床弩,其本身也是純粹的靈石礦石打造,消耗甚大,虎衛軍也只有這些數量。當然,羽林軍中也有百餘架就是了。

至於其它長安禁軍中,一軍就只有十架左右,是在陣戰關鍵時刻,拿來底定勝利的。

總而言之,因為白牛的出現,大食近衛軍想要攻下忽論城,擊潰虎衛軍,就不再那麼容易。如果他們限制不了白牛,等到五萬生力軍被徹底擊潰,白牛進入其它戰場,這場戰爭的勝利,還有可能被虎衛軍奪得。

“別跟那些奇怪的廂車正面硬衝,正面避開,左右襲擾,針對虎衛軍戰士!”馬倫終究是智慧的,很快就發現了白牛的短處,“用三萬修士纏住他們,分出萬餘修士出來,去別的地方突破虎衛軍防線!”

在馬倫的命令下,很快就沒有人跟白牛硬衝,仗著城外地形廣闊,跟白牛開始周旋。跟坦克一樣,威力和堅固性的卓著,讓白牛犧牲了很多速度,它還真沒法攆著修士們碾壓。

在另外的戰場上,萬餘生力軍又開始大展神威,虎衛軍節節後退。

“最後的時刻到來了。”岐王看了李曄一眼。

李曄微微點頭。

岐王深吸一口氣,雙眼冒光,掏出赤霞長槍,衝向了那萬餘近衛軍生力軍的戰場。

她身負天機,還是名將,連日來從未出手,等的就是這一日。

隨著岐王加入戰場,一大片街坊裡,頓時掀起無邊霞雲。無數近衛軍修士被捲入她的領域中,再也無法衝擊虎衛軍戰陣,反而被她砍瓜切菜,殺得血霧如雨。

陰沉著臉的馬倫,來到李曄近前,盯著他道:“修士戰場的勝負,追根揭底,還是看哪一方的最強者更強。李曄,來吧,之前你我沒有分出的高下,現在是時候得到結果了!”

當此之時,忽論城激戰正酣,兩軍將士在城中殺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真真切切的難解難分。岐王李茂貞帶頭衝陣,一杆赤霞長槍所向無敵,當面之地無不被一槍挑落,名家戰陣領域張開,更是帶著身後部曲反守為攻。

而趙破虜同樣身先士卒,殺得渾身是血。

大食近衛軍中,也派出諸多大修士限制兩人,戰場混亂不堪。

白牛在城外橫衝直撞,其後虎衛軍修士,與近衛軍生力軍鬥得你死我活。

勝利究竟屬於誰,猶未可知。

而李曄與馬倫兩人,一個大唐皇帝,一個大食哈里發,兩國修為最強之人,在碧色蒼穹下隔空對峙。秋風拂面,他們衣袍颯颯,一個拔刀,一個拔劍。

“實話說,如果沒有我倆,這場戰爭,我大唐王師勝了。”李曄拔出天子劍,手指在劍身一抹一彈,伴隨著一聲清脆劍吟,天子劍上符文次第被點亮,靈氣氤氳如青色火焰。

馬倫拔出彎刀,手腕一抖,刀身頓時被紫色靈氣縈繞,深邃厚重,彷彿有萬鈞之力,可以開天闢地。

他看著李曄道:“你說的或許是對的,但是有我在,你們就只能戰敗。我有真神之力,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李曄,你有什麼?”

李曄輕笑一聲,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跟你說這話的意思,是要你清楚,無論是比拼軍力國力,還是比拼個人戰力,你們都沒有勝算。

“馬倫,在你之前,我面前出現過很多強者,他們都宣稱自己必將是勝利者,是天地之主,但最終,他們都成了過往雲煙。事實終將證明,這個世界,是屬於我李曄的!”

馬倫大笑一聲,“很巧,我的經歷跟你差不多,而無論有多少場戰鬥,我都是站到最後的那個人!”

言及此處,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他們一個出劍,一個出刀。

馬倫出刀的時候,大吼一聲:“真神之力!”

他頭頂的蒼穹,眨眼間風起雲湧,一道明亮的光瞬息而下,落在他的身上,讓他整個人被清光籠罩,好似成了神人。

他一刀斬出,天地失色,蒼穹無光,四野伸手不見五指,只有那一道清輝般的匹練,以似緩實快的威勢,落向李曄。

這一刀,像是要讓這個世界沉淪在無盡的黑暗深淵中。

這一刀,又像是在漫無天日的黑暗中,斬出了一線光明。

李曄沒有大喊什麼。

他只是在心頭默唸了一句話。

“凡我大唐子民,忠於皇朝,忠於朕者,獻出你們的信仰、氣運之力,助朕誅滅不臣,為大唐開闢新天!”

他這句話,很明顯不是對馬倫說的。

他這句話唸完,體內龍氣當即躥出,附身於天子劍,使其化作龍形。

一聲高亢龍吟,驚天動地,衝破了暗無天日的簾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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