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還有一章。)

張行健胸口一悶,旋即鮮血從嘴裡湧出。

他低喝一聲,用力一扭身體,從屋簷上落下,半跪於地面。

此刻,張行健惱羞成怒,只覺渾身都在燃燒,被李曄當眾一拳擊飛,還乾肉一樣難看的掛在屋簷上,張行健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李曄!你找死!”從未如此丟過臉的張行健,理智蕩然無存,他發出一聲怒吼,就要從地上衝出來,撲向李曄。

然而,他還沒站起來,就發現面前一暗。

李曄已經站在了他身前。

他剛抬起的右腿,陡然傳來一陣劇痛,還沒來得及讓他站起身,就猛地向後折回去,連帶著他整個人再度撲倒在地面,臉朝下摔了個狗吃屎!

突然出現在張行健面前的李曄,一腳踹在了他右腿膝蓋上。

“我要殺了你!”張行健咆哮一聲,從地上一躍而起,再度撲向李曄!

卻不料,他剛剛躍起,小腹就中了李曄一拳,嘭的一聲,身體再度倒飛出去,撞在了廊柱上!

這回,李曄沒給張行健發怒的機會,因為他欺身而進,在張行健撞上廊柱的時候,一隻手就攥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死死抵在廊柱上。

張行健拼命掙扎,想要脫離李曄的魔爪,卻發現一切都只是徒勞無功,李曄的手上的力量,大的出奇。

“你若再敢動一下,本官就扭斷你的脖子。”李曄冷冷道。

“你敢?!”張行健大吼。

“你可以試試。”李曄面無表情。

張行健不敢試。

院中的官吏、衙役們,看著眼前這一幕,無不嗔目結舌。

他們震驚,一是震驚李曄的實力,竟然照面就將張行健制服,二是震驚李曄竟然真敢動手,張行健可是許少牧的妻弟!而且一出手,就是如此重的手!

不留情面!

王離已經驚呆了,他看著李曄,激動的雙手都在顫抖,他知道他先前看錯了李曄,他沒想到,李曄竟然有這樣的實力,長安城的人,只知道李曄一日練氣,出仕考核的時候,就到了練氣三層,但誰能知道,他有這樣匪夷所思的戰力?

王離知道自己錯看了李曄,但卻一點也不覺得尷尬,反而高興的想要笑出聲,因為他已經跟定了李曄,看到李曄如此強悍,就證明他跟對了人,日後前途光明!

“李少尹,快快住手!”

“李少尹,你這是做什麼,大家都是同僚,有話好好說,何必動手。”

“張少尹可是府尹的人,你如此對他,日後不想在長安府呆了嗎?還不快放了他!”

“放人,快放人!”

那些官吏衙役,都是張行健的人,在震驚之後,立即圍攏上來,朝李曄連連呼喝,好像隨時準備出手一般,不少人都急眼了,就像護主的狗。

這個時候,王離果斷衝到李曄身旁,與他站在一起,並且呵斥眾人:“你們想幹什麼?都退後!”

李曄看了王離一眼,沒理會那些官吏衙役,而是看向張行健,冷笑一聲:“現在,你可還想帶走我的人?”

張行健被掐住咽喉,呼吸不暢,臉色很快憋得通紅,又由紅轉紫,他看著李曄冰冷的雙目,那雙散發著殺氣的眸子,已經無法正常說話:“你......你怎麼敢對我動手?你怎麼敢打傷我?你竟然如此不留情面,你想過日後嗎?!”

李曄嗤笑一聲:“本官不像你,都決定出手了,卻故意放慢速度,只想逼退對方。對本官而言,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就要讓對手失去戰力——就像現在一樣。你連對敵的起碼態度都不知道,怎麼跟我鬥?”

張行健漸漸難以呼吸,李曄在掐住他脖子的這個時候,還沒忘記將靈氣滲透進他體內,壓制他的靈氣調動,所以此刻,張行健已是雙眼直欲翻白。

“你......你......”張行健張口半響,本想還硬氣的說些什麼話,但觸及到李曄冰冷的眼神,感受到李曄手上巨大的力量,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那些圍上來的人,眼看張行健受制於人,也不敢動手,而且他們每呼喝一聲,李曄手上的力量就大一份,很快,他們就不敢再說話,紛紛閉嘴。

“放開我......放了我......李少尹,放開我。”沒堅持多久,眼前發黑的張行健,就開始討饒,他知道,他再不認輸,可能真的會死,他自覺囂張跋扈,卻沒想到,李曄比他更加跋扈,“李曜你帶走......這件事,我不管了。”

李曄鬆開手,張行健噗通一下跪倒在帝,他捂著脖子,大口喘息。

“把李曜押回牢房。”李曄回頭,對王離吩咐道。

“遵命!”王離大聲應諾。

扶著廊柱的李曜,先前看到張行健,還以為遇到了救星,而且他也看出來了,張行健對李曄態度不善,這讓他覺得暢快,但他還來不及慶幸,就看到救星被煞星打壓,此時已是快要哭出來。

太霸道了。

李曜沒想到李曄竟是如此霸道!

張行健從地上站起身,在眾人的簇擁下,盯著李曄:“李少尹,你如此不留情面,日後休想在長安府混下去!”

李曄看也沒看他,負手離開:“今日之事,你先動手,眾目睽睽,你也難以顛倒黑白,至於日後如何......”李曄冷笑一聲,“你還是先想想自己,什麼時候能打得過我再說——你一日打不過我,就別想在我面前咋呼。”

說完這些,李曄的身影,已經離開院門。

張行健死死盯著李曄的背影,憤恨到了極點,他左右看了看,忽然劈頭蓋臉對著身旁的親信,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廢物!看到本官有難,竟然不出手相救,本官就算養條狗,也知道吠幾聲!”

被打的親信抱頭倒在地上,卻不敢還口,心裡誹謗道:出手相救,怎麼救?連你都對付不了他,我們哪裡是對手?再說,就算我們想救,你也得給時間啊,你照面就被人家制服,我們都沒反應過來......想救都來不及救。

......

從韋保衡的府上出來,同平章事路巖那張哀傷痛苦的臉,在坐進馬車的那一刻,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如春水般盪漾的笑意,他的心情好到了極點,吩咐車伕快馬加鞭,早早離開。

方才在韋保衡府上,對方向他轉述了康承訓遇刺身亡的訊息,作為韋保衡橫行朝堂最重要的盟友,看到對方損失了左膀右臂,路巖表現出極大的同仇敵愾,表示一定要將兇手找出來繩之以法。

但是只有路巖自己知道,他聽到那個訊息的時候,心裡已經樂開了花。

路巖沒有回府,在中途換了一輛裝飾簡樸的馬車後,悄悄來到福寧坊一個僻靜的大宅前,這裡是他金屋藏嬌的地方。

作為皇朝有數的重臣,路巖位高權重毋庸置疑,但家有悍妻這種事,不是你位高權重就能杜絕的,更何況他的妻子出自河隴名門,是正經的大世家之女。

大世家的女子,仗著有孃家支援,當然不會容忍自己的丈夫,在府上寵信小妾,觸犯自己的利益,所以路巖只能把美人,藏在這種不為人知的地方。

路巖來見美人,向來隱蔽,家中那位悍妻,從來不曾發現過,這也是讓路巖頗為得意的。

半個時辰之後,心情大好的路巖,急不可耐跟美人赴過第一趟巫山後,披衣離開床榻,坐在桌前喝茶,直到此時,他臉上的笑意,仍然是沒有消失的。

美人坐到路巖腿上,依偎在她身側,臉上猶有未散去的潮紅,溼淋淋的長髮披在白皙香肩,路巖的心情大好,自然也讓美人享受到了福利,她此刻分外滿足,忍不住膩聲問道:“今兒有什麼大喜事,讓你如此......高興?”

這裡是隱秘之所,路巖也不擔心隔牆有耳:“康承訓在洛陽被刺殺了。”

“康承訓?他跟你來往不是挺頻繁的嗎?他死了,你怎麼這麼高興?”美人不解。

路巖嘿然笑了兩聲:“康承訓可是韋保衡的人,而且是他的左膀右臂......左膀右臂啊,旬月之間,接連死於非命,韋保衡這下羽翼大損嘍!”

“你不是跟韋保衡一夥的嗎?他的羽翼折損了,豈非是一損俱損?”美人更是納罕,睜大了好看的水亮眸子。

“婦人就是婦人,頭髮長見識短。”路巖捏了捏美人的小臉蛋,笑得愈發開心,“我雖然跟韋保衡是同盟,但當朝宰相卻只有一個,朝堂之上真正手握大權的權臣,也只有一個。我路巖哪裡就比他韋保衡差了?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為何他做得,我就做不得?”

美人終於反應過來,張大了殷桃小嘴,捂著胸口吃驚道:“你要取代韋保衡,做執政宰相?”

路巖輕笑一聲:“也算是韋保衡走黴運,接連折了李冠書與康承訓,原本我的勢力遠不如他,所以才讓他做那個執牛耳者,現在嘛,情況好轉不少,我也不是沒有機會。”

美人也高興起來,抱著路巖的脖子道:“要是你做了執政宰相,成為萬人之上的權臣,那豈不是不用再看那黃臉婆的臉色了?屆時,你也能將妾身接到府上去,免得妾身在此,整日無所事事。”

路巖微微一怔,這事還是不可能的,美人雖然是他的美人,路巖待她也不薄,但也僅此而已,兩人的關係不可能更進一步,他可沒有觸怒家中那個黃臉婆的打算,畢竟對方的家世,也是他在朝堂上的助力,不過這話他當然不會說出來:“那是自然。”

旋即,路巖輕嘆一聲:“韋保衡雖然折了左膀右臂,但他的勢力依舊龐大,我冒然表露出什麼異樣心思,以他現在的勢力,我還是鬥不過他,畢竟陛下對他十分信任......我若真要做那個執政宰相,還得拉攏一些有份量的盟友。”

美人理所當然道:“那你就趕緊去做啊。”

路巖苦笑一聲:“哪有你說得那麼容易,朝堂上黨派分明,任何一個有分量的官員,都是一棵大樹上的枝葉,要拉攏一個人,面對的可是整棵大樹,這又涉及到權力分配,困難重重啊......”

說到這裡,路巖臉上的激動之色就沒了,權力之爭的路上,每上一個臺階,都有無數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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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忽然有個聲音,悠悠響起:“路公想要取代韋保衡,在下不才,願助一臂之力。”

路巖陡然站起身:“誰?!”

一個人推開房門,施然走了進來。

“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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