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傑有點懵。

這個突然進來的老哥是怎麼回事,一上來就開噴?

不過吳傑倒也沒有多麼生氣,畢竟吳傑更操心的是自己的下屬“仲”能不能活命,既然這個人看上去是個醫生,那就隨他去吧。

吳傑這個時候也看到了隨後進來的魏申,便朝魏申行禮:“見過太子。”

魏申進來之後,先是掃了一眼帳篷之中的情形,然後眉頭微微一皺,道:“吳傑,你真的在給部下療傷?”

吳傑不敢怠慢,忙道:“回太子,正是如此。”

魏申有些好奇的看著吳傑:“你還會醫術?”

吳傑笑道:“回太子,臣在襁褓之中自楚歸魏,受了一些風寒刺激,身體一直很弱。後來長大一些,家中便請了一位和我大夫有些交情的名醫,給我診治了數年。”

雖然聽起來有些答非所問,但是魏申很容易就可以從這個想法之中引申出來,應該是那位名醫教了吳傑一些醫藥知識。

只不過……魏申覺得,就憑藉這些知識吳傑就跑來救人療傷,也未免太衝動了一些吧?

魏申還沒有開口,吳傑身後的秦緩便已經發出了一聲冷哼:“什麼名醫,簡直胡鬧!”

在話說的時候秦緩也沒有閒著,他從自己的醫藥箱之中拿出了幾枚銀針,扎在了仲的肩頭幾個地方,然後又拿出一些已經被研磨成粉的草藥,細細的灑在仲的傷口處。

魏申聞言將臉一板,道:“吳傑,你聽到了?這位盧醫先生可是當世名醫,他的指點你須要好好的聽進去,以後不可再如此冒失了。”

吳傑一聽這盧醫先生的稱號,頓覺有些耳熟,但是又不確定究竟是後世現代的記憶,還是前世吳傑的記憶之中有這個人。

怎麼辦?

電光火石間,吳傑做出了決斷。

“回太子,臣斗膽說一句,臣之所以這麼做,絕對不是胡鬧,還請太子給臣一個解釋的機會。”

魏申眉毛一樣,臉上露出了不滿意的神情。

都給你臺階了,你還要在臺子上硬杵著?

魏申板著臉看著吳傑,說話的時候顯得有些惱怒:“哦?那你倒是給本太子好生說說。”

吳傑咳嗽一聲,道:“臣已經給臣的這個部下‘仲’看過了,他的傷口已經被感染了,若是不截肢,那麼決計是活不下去了。只有將這感染的手給截了,才能夠保的了他的性命。”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陰惻惻的聲音突然響起了:“誰說他活不下去?老夫都已經給他用了藥了,只要再療養幾天,定然能夠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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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傑定睛一看,發現原來是剛剛被自己擠兌走的那名老巫醫。

在這個迷信的時代,巫和醫這兩個字很多時候是不分家的,許多地方的巫祝就是醫生,而人們得病了之後去找的就是巫祝。

其實魏國所在的北方還好,像南方的楚、越之地這種迷信之風就更加嚴重了,一個很典型而又少為人知的例子是,歷代楚王同時也兼任楚國大巫祝的職位。

而黑狗屎,就是這個時代巫醫們非常流行的,常用的“藥物”。

“用藥?”吳傑看向了面前的這名巫醫,嘴角露出了嘲諷的笑容:“怎麼,就憑你的黑狗屎便能夠救活他的傷勢了?咱們要不要仔細的核對一下,自從攻城結束到現在這幾天的時間裡,究竟有多少原本可以活下來的士卒死在了你這個庸醫的手裡?”

對於這種充滿了愚昧迷信的職業,吳傑作為一個唯物主義者,自然是非常看不慣的。

麻賣皮,誰家是用點黑狗屎絆著香灰,再加點止血止咳草藥就能治療刀傷劍傷的?

既不科學,也不修真!

老巫醫怒道:“此乃古方,你這小兒安敢如此質疑?”

吳傑哈哈大笑,道:“當年西門豹先生居然沒有把你們殺乾淨,現在看來,這的確是個遺憾啊。也罷,今日我吳某人便繼承一次西門豹先生的遺志,戳破你等庸醫的面目又有何妨?”

說著便朝太子拱了拱手,吹胡子瞪眼道:“太子,還請主持公道!”

魏申看著面前的這個情況,心中不由有些躊躇。

你要說魏申傾向誰,那肯定是傾向吳傑。

但是這老巫醫吧,其實也不是僅僅是個普通的老巫醫。

畢竟這可是太子的親軍,能夠在這支軍隊裡成為醫療系統的負責人,你說沒有背景也不可能。

就在魏申猶豫不決的時候,又一個不耐煩的聲音響起了。

“一個個在這裡吵吵嚷嚷的作甚?還讓不讓病患休息了?都出去!”

卻是那位盧醫先生發話了。

吳傑突然發現,這位盧醫先生的話莫名的好用,在他發話之後,魏申居然還真的就走向了帳篷的門口,準備離開了。

就在眾人離去的時候,吳傑卻被那位盧醫先生叫住了。

“你,給老夫留下來,老夫有話問你。”

吳傑看了一眼魏申。

魏申咳嗽一聲,狠狠的瞪了吳傑一眼,道:“一定要知無不言,明白了嗎?”

魏申帶著其他人離開了。

吳傑無奈,轉身回到傷員仲的身邊,伸手探了一下仲的鼻息。

仲已經昏迷了,畢竟先砍手再上烙鐵,再鋼鐵的漢子也撐不住啊。

好在呼吸雖然很微弱,但還有氣。

盧醫看吳傑這般模樣,忍不住又哼了一聲,道:“若不是老夫及時趕到,就憑你小子的胡鬧,他的性命是肯定保不住了!”

吳傑一聽,心裡就有點不服了。

開玩笑,不是我及時出手,再兩天感染嚴重一些,那就真的死定了好吧。

不過鑑於魏申剛才的表情,吳傑很聰明的沒有把腹誹說出來。

這盧醫先生顯然看出了吳傑的不服,冷笑道:“怎麼,你不服?老夫秦緩行醫半生,從未見到你這般胡鬧醫治之法,簡直就是異想天開!不過老實說,倒也有那麼一些些可取之處。”

吳傑已經打定主意,當下嗯嗯啊啊的正準備敷衍幾句,突然一下子愣住了。

等等,秦緩?

這個名字,怎麼那麼耳熟呢?

難道……

吳傑身體一震,盯著面前的這位“盧醫先生”,失聲道:“您是扁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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