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吳傑本人的自信滿滿相比,當他的那些親朋好友們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可就沒有這麼的淡定了。

“什麼,傑兒你要去西河郡?”當吳通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整個人臉上的表情是要多複雜就有多複雜。

從心底來說,每一個父親都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有出息,有大的出息。

但是如果這樣的出息是以冒著生命危險來作為代價,尤其吳傑本人還屬於整個吳氏之中唯一的嫡子,這就讓吳通相當的糾結了。

足足過了良久之後,吳通才抱著一絲希望開口問道:“傑兒,能不能換一個地方?”

吳傑搖了搖頭,看著吳通道:“父親,這件事情是中山君搞得鬼,如果我不去西河郡,他也一樣會把我派到其他地方的。”

雖然魏申在說話的時候語氣相當的委婉,但是吳傑又不是傻子,哪裡聽不出來這件事情的背後是中山君這位新任相邦在搗亂?

無論是中山君也好魏峰也罷,這顯然都是一對極為記仇的父子。

“中山君?”吳通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臉色是變了又變,半晌之後嘆了一口氣,道:“罷了罷了,那就去吧,不然的話以你的性格若是繼續留在安邑城之中,說不定哪天又要和他們發生衝突了。”

原本頗為嚴肅的氣氛被吳通的這一句話瞬間搞得沒了大半,吳傑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對著吳通道:“父親說的這是哪裡話,我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哪次不是別人先打上門來的?”

“行了行了,你別和我說這個。”吳通擺了擺手,對著吳傑道:“你還是好好的想想怎麼和你母親交待這件事情吧。”

吳傑的母親昭氏在聽到吳傑即將去西河郡的訊息之後,不出意外的果然就哭成了一個淚人。

“才剛打仗回來沒兩個月就要出去,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我兒啊,你為什麼就不能好好的留在安邑,留在娘的身邊啊……”

吳傑看著面前的母親,神色之間顯得十分無奈。

女人眼淚這種東西,他是真的吃不消的。

無奈之下吳傑只好說道:“母親放心吧,我去了也是在陰晉城之中,您也知道這陰晉城當年是我大父駐紮的地方,秦國人是絕對打不下那個地方的,我在那裡安全得很。”

昭氏完全不理睬吳傑的這些理由,扯著吳傑的袖子哭個不停,顯然是打定主意要用眼淚把吳傑給直接淹沒掉了。

沒奈何之下,吳傑只要把自己的殺手鐧給搬了出來:“娘,事到如今孩兒也不瞞著你了,你也知道孩兒在外面跟中山君還有他的兒子魏峰有過一些衝突,現在中山君當了相邦已經準備找機會收拾孩兒了,孩兒現在去西河郡其實是為了避難啊。”

一聽到吳傑留在安邑城之中可能會有性命危險,昭氏的哭聲立馬就止住了。

不僅如此,昭氏還立刻就找來了管事,讓他們用最快的速度幫助吳傑收拾行李好讓吳傑早點出發,搞得整座吳府之中一時間雞飛狗跳。

搞定了爹孃之後,再來搞定自家妹妹就比較簡單了。

雖然吳傑已經闢謠過了很多次,但吳柔顯然已經被她那些侍女們不知道從哪個街頭巷尾聽來的玄幻故事給毒害了。

在吳柔的心裡,自家的兄長屬於那種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超級大將,就和大父吳起一個等級的存在,這樣的人不管去到哪裡倒黴的都只會是他的敵人,吳傑本身又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危險呢?

所以在見到吳傑之後,吳柔不但沒有哭,反而提出了一個有些古怪的要求。

“伯兄,聽說那些秦人都是住在山洞密林之中,和猿猴無異的。你到時候能不能抓幾個力氣大一點的秦人回來給我逗著玩?”

吳傑:“?????”

花費了很大的力氣,吳傑才總算是讓自家從來沒有出過大門的妹妹明白了野蠻人其實也是人,並不屬於猿猴的行列,然後就做出了承諾:“不就是幾個秦國人嗎?等哥哥我下次回來,絕對給你抓一長串!”

吳傑剛剛離開了吳柔的房間沒幾步,突然又折了回來:“對了妹妹,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吳柔愣了一下,道:“什麼事?”

吳傑左右看了看,確定了目標的確是不在這裡之後,這才低聲道:“我和你說,田因齊那個小子滿腦子齷蹉思想,你可一定要和他保持距離,不要給那個混蛋趁著我不在的時候佔了便宜,明白了嗎?”

吳柔聽完吳傑的這番話,整個人一張臉頓時就紅到了耳根,跺腳道:“伯兄,你在說些什麼呢!”

吳傑正色道:“我說的是事實啊,你可一定要記住啊,不然的話到時候吃虧的還是你……”

吳傑話還沒有說完,實在聽不下去的吳柔就已經強行把他推出了房間,然後重重的關上了房門。

吳傑朝著緊閉的房門發了一會呆,然後嘆了一口氣:“妹的,怪不得都說女生外嚮……這還沒嫁呢就這樣了,要是嫁過去了,以後心裡還能有我這個哥哥嗎?”

吳傑心事重重的從自家妹妹這裡離開了,一邊走一邊思考著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夠防止田因齊這個王八蛋在結婚之前佔自家妹子的便宜?

“嗨,吳傑,你在這裡啊!”正所謂說曹操曹操到,吳傑這邊心裡正算計著呢,當事人就一臉陽光燦爛的出現了。

吳傑看著面前的田因齊,眼睛眨了一眨,突然開口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似乎並不是去我那裡的路。”

田因齊哈哈一笑,朝著吳傑擠了擠眼睛:“我也沒說過我要去找你啊。”

吳傑看著田因齊這副模樣,突然覺得這小子簡直太他媽的欠揍了。

吳傑自認為是個爽快人,於是他直接一拳就朝著田因齊的腦門掄了過去。

說來也很奇怪,田忌這個人平時都是在田因齊的身邊寸步不離的,可是一旦田因齊進了吳府之後,田忌就會從他的身邊直接消失了。

在這一次的互毆之中,吳傑顯然佔到了上風,這從他右眼上的那一片烏青就可以看得出來田因齊可是兩隻眼睛都被吳傑打腫了。

田因齊毫無風度的呈一個大字倒在了草地上,口中呼哧呼哧的喘著氣,道:“吳傑,你他娘的又在發什麼瘋?我告訴你啊,雖然我確實是想讓你當大舅哥,但是我好歹也是個齊國太子,未來的齊候,你現在這樣得罪我,對你和你妹子的未來都不太好吧?”

“喲。”吳傑看了田因齊一眼,嗤笑道:“這還給我裝上了?我告訴你,我可不管你是不是什麼狗屁齊候,只要到時候你讓我妹子受委屈了,哪怕你臨淄城裡是刀山火海,我也要殺進你的王宮裡面去,把你的腦袋給擰下來當球踢!”

吳傑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相當的認真。

田因齊看了一眼吳傑,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起來:“所以你一定是碰到什麼很煩心的事情了,對吧?”

吳傑瞪了田因齊一眼:“我看到你就很煩心!走,換衣服去。”

片刻之後,重新變得衣冠楚楚的兩人在吳傑的房間之中就坐。

“你要去西河郡?在秋天這種見鬼的季節?”這個訊息顯然對於田因齊來說也是頗為意外的。

不過田因齊畢竟是田因齊,在思考了片刻立刻就察覺到了這裡面的不對:“所以你又參與到你們魏國政壇這狗屁倒灶的政治鬥爭之中了?”

吳傑看了田因齊一眼,心想或許應該和這小子收一收這成語的專利使用費了:“簡直是胡說八道,我對這些東西根本一點興趣都沒有,是魏摯那個老東西看我不順眼,想要讓我去和秦國人拼命。”

田因齊的臉色開始變得嚴肅了起來:“你可別說我沒有提醒你啊,既然是那中山君針對你的話,我覺得陰晉那邊估計也有一些麻煩等著你呢。你得小心一點,不然的話說不準真會有性命之憂。”

吳傑聳了聳肩膀:“不是說不準,是一定會有性命之憂。別的不說,西河守令巴寧那個傢伙是公叔痤的心腹大將……你懂我意思吧?

而且我在太子府也不是白混的,自從少梁城公叔痤被秦國人打敗之後,整個西河郡那邊現在基本上已經屬於一個半癱瘓的狀態了。

你看前陣子澮水之戰的時候秦國人從西河郡那邊殺過來,整個西河郡幾乎是一個不設防的狀態,說是爛攤子也不為過。

要不然就以巴寧那個公叔痤餘孽的身份,輪得到他去撿這個漏?現在魏候又要遷都,以後國都搬到大梁,西河郡這邊就沒有了拱衛國都的地理重要性,到時候對這邊的關注度和軍力投入就更低,嘿……魏摯就是等著秦國人趕緊打過來,好把我弄死在陰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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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因齊面色古怪的看著吳傑,好一會才道:“既然你都知道這些事情了,那你還打算去陰晉?”

吳傑哈哈的笑了起來:“去啊,為什麼不去?他魏摯想要弄死我,但是我吳傑也不是隨便就能夠任人揉捏的好吧。其實這也是我的機會,你想想吧,天高皇帝遠的,要是給我個三年五載的,說不定西河那邊就全部都歸了我了。”

“呃,好吧。”田因齊擺了擺手,道:“你專門來和我說這些,應該不是想要告訴我你準備建立西河國的事情吧?”

“這個自然不是。”吳傑目光炯炯的看著面前的田因齊,沉聲道:“我之所以跟你說這些,是為了給我們吳氏留一條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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