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夢露？
劉夢露的左邊還有一個人影，不是喬亞，是個爆炸頭，滿臉煙燻妝讓洗得一塌糊塗，根本看不清楚臉的女孩子，半躬著身體，捂著臉，同樣一臉驚懼。
爆炸頭哆哆嗦嗦地道：“我們什麼都沒看到，真的，我發誓！我錯了，我馬上走！”
說著，她一貓腰就要跑，卻瞬間被一男人抓住頭髮拖了回去。
碰一聲，撞上了牆，頭破血流。
“啊！”
短促的慘叫聲響起。
劉夢露抖了下，高聲喊道：“你們這群渣子，到底想幹什麼？告訴你們，你們敢碰我一下，我爸爸和我媽媽一定不放過……”
“嗤，渣子？”
一個頭上戴著個豬臉面具的男人輕笑，聲音有點尖，銀光一閃。
劉夢露的衣服就破了一道大裂口，露出大片的肌膚，她的臉一下子慘白。
“你，你們……”
豬臉面具的男人把刀在手裡耍了個刀花，笑道：“剛才不是罵的挺歡？不是還說，我兄弟的命都不值你那一雙鞋？”
他低頭看劉夢露的鞋子。
鞋子早跑掉了一隻，只剩下另外一隻，也滿是泥水，看不出是什麼牌子。
“呵，我到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嬌貴。”
男人陡然一伸手，掐住劉夢露的脖子把她拖入旁邊的小巷內。
爆炸頭的女孩拼命要跑，卻一個踉蹌摔了一跤，同樣被拽住腳，她嚇得嚎啕大哭，使勁抓住地面：“救命，救命！”
可是女孩子的力氣天生就無法和男人比。
何況還是好幾個大男人。
她被一寸一寸地拖到巷子深處，嗓子哭得乾裂，卻也只能絕望。
方若華一顆心跳得厲害，沉下心，仔細看那幾個男人，他們一共七個人。
所有人都戴著面具，大部分個子很高，超過一米八，其中一個腳略有些跛。
劉夢露被按在地上，掐著脖子，臉上鐵青，四肢不停地抽搐掙扎，卻一個字也喊不出來。
整個小巷內除了掙扎碰撞的些微動靜，其實安靜的厲害，只能聽見笑噱的低語和嗚咽。
下一刻，外面忽然撞進來一個瘦瘦弱弱的女孩子，手裡抱著個滅火器，吃力地抬起手瘋了似的揮舞，白色氣霧猛地沖刷過去。
幾個男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連忙鬆手躲避，退了好幾步。
那滅火器卻顯然不大好用，只噴了一下就再也噴不出任何乾粉。
女孩兒一身狼狽，大聲吼：“快跑！”
方若華輕輕靠在牆上，顯然這女孩兒就是喬亞。
劉夢露和那個爆炸頭一臉懵懂，反應卻並不算慢，拼命站起來拔腿就跑，扔掉的包和鞋子都不要了。
喬亞眼看一個男人伸手去抓劉夢露，拿著滅火器砰一聲砸破了對方的頭。
三個人跌跌撞撞地衝到巷子口。
後面七個人緊追不捨，氣得雙目通紅，顯然已經完全失去理智，暴戾的氣息讓人心驚膽戰。
喬亞一看這些人追得太緊，落後一步，隨手抓住地上能撿起來的一切東西，垃圾，磚頭，混亂地把東西往那些人身上丟，一邊大聲吵嚷：“救命，失火了，救命啊！有沒有手機，報警，快報警，誰有手機，報警！”
她聲音又粗又啞，特別難聽，就和鋸木頭一樣。
周圍卻什麼動靜也沒有。
商戶早關了門，住戶離得遠，很難聽得到。
喬亞捂著大半張臉，卻還是能夠看得到她的焦慮和恐懼。
被阻礙了下，那些人追趕的腳步總算是慢了一點。
三個女孩子衝到了巷子口。
已經能看到路燈，不遠處就是工地，雖然因為是爛尾樓，已經沒有工人，偶爾卻還有些晚上出來撿建築用材的人。
工地外面便是夜間也有不少車路過的大道。
劉夢露她們兩個雖然沒有駕照，卻是開車來的，連滾帶爬地滾到車前，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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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亞心中一喜，也連忙向車的方向跑。
卻沒想到，那輛黃色的帕薩特瞬間啟動，噴出尾氣，越走越遠。
喬亞一愣，拼命地追在後面，嘶吼：“等等我，等等我！”
車似乎扭曲了下，稍作停頓，下一刻卻加速，一瞬間消失了。
喬亞顯然也失望，卻還是哭喊：“報警，報警！”
方若華閉上眼，再睜開，喬亞已經被好幾個人抓住，臉上的口罩掉落。
“鬼啊！”
她的頭被猛地撞在牆上，好幾只腳上去用力又踢又踹，然後拖著走到巷子深處，豬臉面具的男人一刀又一刀，扎在女孩的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喬亞不在劇烈地掙扎，似乎漸漸沒了力氣，一動不動地癱在垃圾箱外側。
這幾個人顯然也有點驚慌，四下看了看，轉頭逃走，其中一個還不忘把地上劉夢露她們留下的包和手機一類的東西拿走。
“……”
回影機慢慢失去作用。
方若華只感到遍體生寒，冷氣一點點從骨子裡頭沁出來。
“生成……影片。”
深吸了口氣，方若華轉身離開，回影機能回放一地曾發生過的事。
那位商人知道買主目前的所在地，還幫忙改裝了下，增加生成影音文件的功能。
方若華握著自己的手機，三秒鐘後，決定不必換一次性號碼，就拿自己的手機，給小溫發了條簡訊：“給一個影片，看看。”
四十七分鐘後。
小溫一巴掌摔了被子。
兩個女警察嗚咽出聲。
“混蛋！”
方若華在家坐不住，心裡難受的厲害，乾脆去找小溫，到的時候，劉夢露和她父母剛來，她父母神色神色間有點不耐煩，沒好氣地道：“你們到底要幹什麼，我說過很多次，不要打擾我女兒！”
小溫看著劉夢露始終纏繞在脖子間的粉綠色相間的絲巾：“能不能把絲巾解下來給我們看看？”
劉夢露猛地坐直了身，臉上的不耐煩收了收，隱約露出一絲恐懼。
她爸媽皺著眉頭，氣道：“我女兒戴個絲巾礙著你們什麼事了？都說了多少遍，我女兒是好孩子，和那個死者沒關係，她叫什麼？喬亞是吧，好，看在她和我姑娘是同學的份上，我們給她爸媽也捐點錢？要多少？一千夠嗎？一萬？”
小溫胸口一悶，火氣蹭一下就冒出來，有一瞬間，他連把這女人斃了的心都有。
一萬？
人家好好一個姑娘的命，一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