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逸點了點頭,如果說前一種只是震撼,丹道的極致,後一種聽名字就太虛了。

“第一天,你不宜學習過多,接下來,為師給你一味靈植,你照著處理。時間麼……”他拈著鬍鬚,眼珠轉了轉:“一個月。”

“一個月?”徐陽逸微微皺眉。

“你這是什麼表情!如果在老夫的指點下,一個月你還不能熟悉這些手法,老夫還有何面目叫大宗師?”不等他驚訝,蔣老已經拍起了椅子,中氣十足一指地面:“現在!煉!”

一朵和三重天差不多的靈植飛到了徐陽逸面前,外表相似,內部卻根本沒有那種星光璀璨之感。

“不夜天。”蔣老笑道:“和三重天極為相似,許多人認錯。處理手法都一模一樣,但是……只是元嬰大圓滿境界的藥引。”

遇上丹師不可怕。

遇上一個有些神經質的丹師也不可怕。

可怕的是這個神經質丹師還TM是個行動派!一點心理建設時間都不給!

更可怕的是……這老頭還是他師傅……

看著蔣老從儲物戒中丟出的十米丹爐,他嘆了口氣,如果說不,恐怕這丹爐會砸他臉上……現場。

蔣老眼睛一瞪:“你還不樂意了?”

“我很樂意,您看錯了。”

“那就好,為師會好好指點你。”蔣老哼了一聲:“開始吧。”

不等徐陽逸一個好字說完,他人就化作一道流光飛走。

輕輕地來,卻飛快地走,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甚至飛過徐陽逸身邊,帶起他一頭黑髮飄揚。不留一點反應時間。

沉默。

好像有哪裡不對……

徐陽逸許久才說:“剛才他好像說要指點我?”

“好像是……”魚腸也感覺嘴角有些抽筋:“可能我們聽錯了……”

太不靠譜了,剛說完指點,轉身人都沒了。

洞穴裡安靜了下來,徐陽逸貌似沉思地坐了一分鐘,立刻站了起來。

他的靈識一直停留在洞口,等完全感覺不到對方靈識了,又等了五分鐘,一步來到了鱗片旁邊。

“這鱗片有問題?”兩人神色都慎重了起來,魚腸沉聲在腦海中問道。

陰尊面前,他一旦溝通,或者展現器靈,必定讓對方發現。

還是那句話,蔣老或許沒有壞心,但徐陽逸沒指望讓他管住嘴……

一旦展露了,說不定某天就會在氣不過的時候大喊“你們的弟子算個X!老子的弟子可是身懷上古靈寶,先天靈火,甲上領域,左青龍右白虎,老牛在腰間龍頭在胸口個……”巴拉巴拉。

然後?

應該沒有然後了。

他可以等著讓人收屍了。

“從進入這裡,我的卡俄斯之種一直在騷動。”徐陽逸仔細地撫摸著鱗片:“目標就是它。”

時間很緊,這個地方顯然不能經常來,而蔣老這一走,更不知道何時回來,或許機會只有這一次。

入手無比光滑,如冰似玉,但是越往中央摸,越感覺不對。

“這上面有東西。”他抿著嘴唇道:“我不清楚……摸起來……好像是鱗甲的一些紋路,但是這紋路太古怪了。”

他閉上眼睛,靈識一寸一寸探索:“就好像……是刻畫著什麼山和地理一樣。”

話音剛落,他胸口中陡然爆發出一片青光,幾乎從不主動響應他的卡俄斯之種,居然自己有了回應。

“這是……”兩人都愕然看著他的胸口:“對羽蛇神本體起了反應?”

沒有回答,綠光閃耀,如同虛空中有人執筆,竟然在那片鱗片上輕輕描繪了起來。

綠光如潮,匯聚成一根髮絲一樣的點,光芒所過,順著鱗甲上細細描繪,一條綠線順勢而走。不多時,竟然勾勒出一幅從未見過的地圖!

“這是……一個宗門?”徐陽逸眯著眼睛打量著,畫風非常簡陋,但是能清楚看清那是古華夏風格的宗門,亭臺樓閣,古木參天。甚至還有一些仙禽走獸。不過都是寫意畫。

十幾分鍾後,綠光熄滅,這幅圖停留在鱗片上,彷彿隨時都會消失。

宗門上,有五個點特別畫了一個圓圈。並且用漢字清晰地寫著數字。從一到五,凌亂排列。

“這到底是什麼?”魚腸觀察了好半天:“不像是天劍山莊,天劍山莊根本沒有古樹。除非……”

“幾萬年前的天劍山莊?”兩人心有靈犀,齊聲說道。

五個圓圈,呈五角星狀排列,正中央還有一個圓,裡面什麼都沒有。

“這幅圖太抽象了。除非遇到一模一樣的地方,我過目不忘的丹靈自己啟動,我才能知道這是什麼。”徐陽逸嘆了口氣,將這幅圖牢牢記在腦海之中。

他心中有一個猜測。

羽蛇神的境界有多高?

他不知道,但是立地飛仙他是知道的,也就是說,他現在的境界,凌駕於獨步之上。

這種境界,就連他都有解封的七星神算,更不要說對方。

對方很可能擁有一種類似天主教大預知術之類的神通,並且比他精確不知道多少萬倍,否則不可能留一段靈識在天劍山莊的祠堂等著他。

“這幅圖……有可能是羽蛇神留給我的。”他淡淡道。

除了這個解釋,其他都解釋不通。

“他或許在預知中看到了我的身影,知道我會來到這裡,才留下了它。”他嘆了口氣,將鱗片旋轉了過來。

鱗片雖然無法移動,但是可以旋轉,之前都是一直正對他們,他想看看背後有什麼沒有。

然而剛剛反過來,兩人齊齊倒抽了一口涼氣。

血……

上面有一片明顯的血跡,比黑鱗更加深沉,數萬年不化!

“羽蛇神的血?”魚腸震撼開口:“神血?”

“但是……怎麼會在背面?!”

兩人在靈識中交換了一下眼神,誰都想到了唯一的可能。

受傷。

只有受傷,才能背後染血。但是誰能做到!

“誰能擊傷他?難道……難道這是硬生生從他身上拔下來的?否則怎麼可能背後染血!”魚腸難以置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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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騰格巴爾,兩大傳奇,看到對方都是退避三舍的存在。

這一瞬間,兩人再次心意相通,異口同聲開口道:“龍王廟!”

兩雙眼睛交匯,誰都在對方眼中讀出了肯定。

沒錯……

只有可能是它,只有可能是那個疑似仙的怪物,才能做到這一點。將幾萬年前沒有飛仙的羽蛇神徹底擊敗。並且拔下了這塊鱗片。

“那麼,這塊鱗片就不是羽蛇神放在這裡的。”徐陽逸凝重看著四周:“這應該是那個存在放在這裡的,擊敗這樣的對手,如果是我,也一定會留下紀念。”

洞穴仍然是那個洞穴。

兩人卻感覺心中有些發寒。

宇宙之大,銀河之廣,他們不過是揭開了一個角落而已。

強如羽蛇神,都曾經敗過,而且輸的如此之慘。地球目前所見的最強修士,被另一個位面的修士擊敗。

強中更有強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真是……令人期待啊……”

他現在已經可以肯定,羽蛇神要告訴自己的故事,並未完結。

甚至……才剛剛開始!

宇宙中無數山峰,而他們剛剛懂得如何爬山,正要向著第一個山頭進發。

“先修煉吧。”許久,他才壓下了心中的不平靜,再也不看鱗片一眼。

“你不好奇?”魚腸笑道。

徐陽逸搖了搖頭:“說不好奇是假的……立地飛仙啊……這樣的怪物居然也有敗績。但是我更清楚,這些東西不是我奢望的,好高騖遠要不得。我現在能做的,就是好好修煉,適應這個七界,適應它的法則。”

“然後,才能想以後。”

“現在,我連三百年後的王位之爭都是空談。”

魚腸點了點頭,目光欣喜地看著徐陽逸走到那朵花旁,他欣賞的就是這樣的人,一步一個腳印,只看腳下。遠方可以眺望,但不能細想,更不能空想。這會亂了自己的步伐,自己的心境。

空想家永遠走不到頂峰,仍憑他天資如何卓絕。

只有實幹家,才能積跬步成千里。笑到最後的,一定是這樣的人。

洞穴中安靜了下去,徐陽逸就這麼回想著蔣老的每一個手法,一點一滴開始炮製起不夜天來。

沉思半個月,行動半個月,再沉思半個月,不知不覺,五六個月就這麼過去。

而號稱要指點他的蔣老,一次都沒有回來……

但是不能抗議!這尊丹爐他在抗議之前預估了一下,沒有幾萬斤至少一萬斤,衡量了一下自己的實力,再摸了摸自己的臉,預估了一下臉部陰影面積,他選擇戒急用忍。

這叫示敵以弱……不,韜光養晦。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地過去,不知道過了幾個月,他已經可以解開七片花瓣,就在此刻,空中忽然一道光幕閃現。

“怎麼樣了?”蔣老的面容帶著一絲疲態,掃了一眼空中的不夜天,頓時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混小子!居然八個月才解開七片!我平時怎麼教你的!”

一句話,兩人對視著,一片沉默。

我平時怎麼教你的?

這句話值得深思。

數秒後,蔣老尷尬地咳了一聲:“嗯,你先暫停一下手裡的東西。”

“是。”徐陽逸有些不捨得地停止了手中的工作,第八片他已經找到方法了,可惜……

“等等。”光幕上,蔣老的目光突然一亮:“你……先別忙著收功。”

徐陽逸照做,只見身上道道靈光川流不息,四面八方的靈氣形成一個小型氣旋,隨著他每一次剖析花瓣,隨著他的呼吸一伸一縮。

“居然真的有一邊煉丹一邊修行的功法……”蔣老倒抽了一口氣:“若有此功……天下萬眾丹道修士,何愁無人步入太虛。”

“先不說這個,你立刻來五老峰一趟。”

“什麼事?”徐陽逸微微皺眉問道。

“宗門特級令。”蔣老沉聲開口:“切記,少說多聽,沒有影響宗門大變故的事情,宗主不會頒發特級宗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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