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部法訣,共有神通四手。乃丹道萬法根基,切記切記。”

“刷……”徐陽逸的手指最終停下,等待了足足半個小時,在沒有一絲聲音響起。他才睜開了眼睛。

黑色的地面上,已經滿是白色劃痕,他周圍,密密麻麻都是字。如果有現在丹液大師看到,一定會瘋狂地跪倒下來,膜拜這些遠古的奇蹟。

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因為胸中的興奮有些發紅,沒有第二句話,他開啟了大門,力透指尖,六個大字赫然出現在石門上。

妄入者,殺無赦!

裡面的東西,除了他,不會給任何一個人看到!

外面的三個人嘴巴都要掉到地上了看著這一幕。

“怎麼了這是?”李牧愕然開著石門一開一關,和門上的大字,莫名其妙地說:“有病吧……”

“別管了,我們拿錢走人就是……煉丹的神經都有問題。”張弓長看著手提電腦,有一搭沒一搭地翻著網頁。

修煉室中,徐陽逸慎重地看著面前的大鼎,聽著那個恢弘的聲音一字一句地闡述最基本的功法。

控火訣,風舞痕。

說是控火,其實是控風,任何修士都可以憑空造出一團火焰,這就是最普通的修士一開始煉丹最常用的火焰。

他的靈識,如同一根根絲線,蔓延到四周。運轉功法,他很快便感覺到了風的流向。

和普通流向不同,他甚至能感覺到無風的修煉室中,一絲絲氣流的湧動,包括他們靠近自己身邊時,形成的一個個根本看不到的漩渦。

“神經元肯定被開發過了……”他心中暗暗想道:“當初,殺掉癲狂症之後,那種彷彿看到新世界的感覺,早就習慣。比如……”

他睜開眼睛,眯著眼看向四周,喃喃道:“從前的我,絕不可能看到這些氣流的流向……甚至無法在天下獨步奪得魁首。但是,那次之後……”

他默默握了握拳頭,這種已經被習慣的感覺,現在才發現,對自己多有利!

比如在陰暗的環境中,他等於多了無數雙眼睛,在警惕著來自黑暗的偷襲。

“現在……”他深吸了一口氣,猛然運轉功法。

風舞痕,吹雪斷橋,捲雲棲松。

剎那之間,他清晰地感覺到,周圍的風,動了。

如同他自己成為了一塊磁鐵,周圍的風就是鐵塊,此刻,全部被他所牽引!

他渾身的靈識“觸鬚”如同一隻只看不見的出手,操控著周圍的風,一絲絲往鼎下的爐火中灌去。

同時,右手輕輕一揮,一團赤紅色的火焰就在鼎下噼裡啪啦燃燒了起來。

徐陽逸的目光,沉穩如常,仔細看著每一個火苗的跳躍,風舞痕,需要達到最基本的煉丹要求,是讓火焰六個小時內,不消減,更不增加。

煉丹途中,火勢是煉丹的所有基石。什麼時候火大,什麼時候小火,這些錯了一步,都達不到要求。珍貴的天才地寶,只能全部浪費掉。

風舞痕,顧名思義,將所有的風的痕跡,透過靈識引動到火焰之中,這就是控火訣。

徐陽逸仔細操縱著每一絲風的軌跡,小心翼翼地讓他們歸於火焰。但是……

火焰跳動異常明顯,這顯然是不熟悉的徵兆。

他沒有管,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步登天,在控制風力的同時,他在做著第一步的統計:看自己能堅持多久。

剛才的講經,他已經明白,古修煉丹,練氣丹藥也要十五天左右,築基至少兩月起步。金丹期,一年乃是常事。至於之上的……沒有任何記錄。

也就是說,他現在至少要保持二十五天的精力,這才能考慮開始進行下一步。

因為,他不清楚,這十五天是說的熟練的丹徒,還是他這樣的初入門者。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過去,他面前的火焰“刷”的一聲,徹底熄滅。

而他自己,已經冷流浹背。

他站了起來,長長舒了一口氣。

“比我想象中還要更難。”他眯著眼睛,看著忽然黑下來的修煉室。這次失敗,是在他預料之中。他非但沒有一絲沮喪,更有火熱的期待!

這可是煉丹術。

失傳百年的煉丹術!

只要拿出一粒,整個修行界都會因此而瘋狂!

丹液,膠囊,他們根本無法避免藥性揮發的問題,乃是不得已而為之的選擇!

“繼續!”他目光一閃,沒有休息的想法,而是立刻再次投入了控火訣風舞痕的訓練。

畢竟,萬古丹經王,煉丹即修煉。他大仇未報,甚至仇人的影子都找不到。答應火雲的承諾也沒完成。還有當初蘇憐月的承諾。他就算想停下來,自己都過不去這一關。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一個月……兩個月……半年……

除了每天出來吃飯,徐陽逸彷彿住在了石室中,根本看不到人。

“他是瘋了吧?”天氣,已經轉為春末,萬物蓬勃生機,別說李宗元,就連其他三位修士,都忍不住擔心了起來。

因為,徐陽逸出關的時間,越來越長。太多的時候,竟然需要辟穀丹液的幫助。

而且……他每次出關,精神狀態是好,但是,整個人的狀態,非常不好!

頭髮,已經從短碎發變成了披肩發,他嫌麻煩,在自己頭髮後扎了個辮子。如果再穿上古代的長袍窄袖,活脫脫一位古修現世。

身上的衣服,有的都出現了破洞,他彷彿恍然未聞。每一次出關,吃完飯,洗個澡,用清潔符清洗一下,就再次進入了修煉室。

“李道友……你說,徐道友這是?”又是一個月過去,張弓長忍不住問道:“他……到底在裡面做什麼?”

李宗元滿臉苦澀地搖了搖頭。這半年,他的資金早就一乾二淨,幸虧凝露草市場需求量大,才能撐下來。否則,連三人的工資都發不起了。

但是,這三個人統計什麼?本來說是來統計的,結果門口的妄入者,殺無赦六個大字,沒人敢進去。

自己可還開著他們一個月一人幾十萬的工資啊!

他心中,對徐陽逸的抱怨,不說恨到骨子裡,但絕對是咬牙切齒的地步。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李牧嘆了口氣:“李道友,我們幾位也要修煉。本來打算在你這裡找一筆快錢。不過,最多再過兩年,我也只能告辭了。”

“修士睜眼閉眼,往往經年累月。如果徐道友閉關年,我等不是也要等他年?”王春來有些不捨地說道:“我也半年多沒修行了……萬人爭渡,不進則退。李道友,這個月結賬之後,我只能暫時離開了。”

李宗元巴不得他們現在就走!但是,徐陽逸不開口,他根本不敢做這個主。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留了……”他裝模作樣地嘆道:“徐道友的修行,還不知道到什麼時候……”

“刷拉……”隨著一陣石門的沙沙聲,一個多月沒有開啟的石門,再次開啟,徐陽逸精神矍鑠地走了出來,但是外表,根本不敢恭維。

臉上,已經鬍子拉碴,雖然這樣看上去更有男人味。但是,他的皮膚因為很少見光,現在白皙地有些可怕。眼睛還微微有些發紅——任何人長年累月看著火,都是如此。映襯之下,反而顯得有些不倫不類。整個人,完全可以用糟糕來形容。

只是,他的眼睛,卻如同黑夜中的星火,亮的嚇人。整個人也完全沒有一絲頹廢氣息。彷彿荒野中的野草,精神矍鑠。

二話不說,身邊的周婷婷目光一閃,立刻登登登跑到了樓上,端下來了一大桌子菜。

徐陽逸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端起碗大口吃起飯來。

他吃的風捲殘雲,沒有一句話。周婷婷抿了抿嘴,這些食物都是她精心去學的,不過她很理智,什麼都沒說。

“咯噔……”徐陽逸輕輕放下筷子,拿過紙巾擦了擦嘴,朝所有人點了點頭,再次朝著修行室走去。

修行,就是這樣,睜眼之後,滄海桑田,可怕的不是身體的孤單,而是心靈的孤獨。

任何修士,都很清楚,耐得住寂寞,才能守得住長久。

當閉眼時,2016,睜眼時,已經2026,這種情況,太多太多。感慨著白雲蒼狗,時事變遷的同時,感悟著身體中更加強大的力量。箇中滋味,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我非子,固不知子。得失判斷,是得是損,全在乎本心。

只有堅持本心,明辨真我的人,加之種種機緣在身,才能登上那至高無上的金丹王座。

20的天才,30的機遇,50的汗水。任何一位站在金丹王座上的至尊,都是毅力高絕,心智堅定的非人!

修煉,煉的是師法自然,也煉的是自我本心。

半年閉關,不外如是。

“主……徐先生!稍等!”就在這時,李宗元焦急地開口了:“辟穀丹液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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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陽逸停下了腳步,太久沒有開口,他甚至覺得舌頭有些發僵。停頓了五秒,才淡然道:“買。”

李宗元一口血差點沒噴出來!

買?!

誰買!

錢呢!

你知不知道你兩耳不聞窗外事,老子在這裡賺錢養家容易嗎!

心中各種罵娘的話糾纏,臉上是想罵又糾結的神情,數秒後,再次堆起誠摯的笑容:“徐先生,咱們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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