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中仙?”孟浩雲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對於他這種從未涉足過江湖的毛頭小子來說,哪裡會知曉酒中仙這個名號。

不過,他雖然不知曉,但有人卻聽說過。

許掌櫃剛從客棧大堂後面走出來,聽到酒中仙這個名號後,不由驚訝道:“東家,可是那位傳說中能夠釀出仙釀的酒中仙?”

寧小堂點點頭,說道:“仙釀倒有些誇張了,不過這老酒鬼釀酒的本事,的確是獨一無二,少有人及。”

“天吶,真的是傳說中的酒中仙!”許掌櫃吃驚道。

而後,他又看到了擺放在桌面上的那壇百年女兒紅,再一次驚呼起來:“東家,這難道是酒中仙所釀的仙釀?”

寧小堂搖搖頭道:“這壇酒,可不是老酒鬼所釀之酒。”

聽到這個,許掌櫃頗有些遺憾,說道:“原來並不是酒中仙所釀之酒啊。”

不過,接下來寧小堂的一句話,卻立馬讓許掌櫃兩眼放光。

“但這壇酒,老酒鬼卻視若珍寶,就好像是他的心頭肉,彷彿比他自己所釀的酒還要珍貴十倍、百倍。這樣的酒,拿他一罈,足夠讓他肉疼一個月。因為這壇酒,那是百年的女兒紅。這樣的酒,可不常見。”

“東家,這哪裡是不常見,這簡直是鳳毛麟角,千金難求!”許掌櫃一邊大聲說,一邊激動不已地跑到桌前,雙手巍顫顫地撫摸著酒壇子,就彷彿是在撫摸著自己的至愛情人。

他口裡喃喃說道:“百年的女兒紅!竟然是百年的女兒紅啊!”

見許掌櫃情緒激動,孟浩雲有些難以理解,說道:“許掌櫃,不就是一罈酒嘛。”

許掌櫃搖搖頭,嘆道:“唉,你不懂,你不知道這樣的百年女兒紅,有多麼珍貴。”

孟浩雲疑惑道:“那有多珍貴?”

許掌櫃道:“我曾經在越州城裡,親眼見過一罈五十年珍藏的女兒紅,賣出了五千兩白銀的高價。而在中州皇城,據說至少能賣到一萬兩以上。你要知道,這才只是五十年的女兒紅。而眼前這壇女兒紅,那可是百年珍釀。你說說看,它能值多少錢?”

孟浩雲聽完,咂舌不已。

他沒想到這麼一罈小小的女兒紅,竟然如此昂貴。

這哪裡是酒,這簡直就是黃金!

寧小堂笑了笑,說道:“許掌櫃,這壇女兒紅,就由你保管吧。”

“什麼……東家,你說讓我來保管?”許掌櫃一臉吃驚,這可是百年女兒紅啊,這麼珍貴的東西,真讓自己來保管?

“沒錯。”寧小堂點點頭,不以為意。

雖然這是一罈難得的百年女兒紅,但他並有像許掌櫃那般看重,因為他並不喝酒。就像孟浩雲所說的那樣,這不過是一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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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我會暫時離開客棧。”寧小堂又道,“如果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你們可以去南邊的若耶村找我。”

“好的,東家。”許掌櫃點點頭道。

孟浩雲也道:“知道了,師父。”

兩人知曉,寧小堂這是要去為那位酒中仙解決麻煩事了。

當天傍晚,寧小堂便離開了客棧,到達了若耶村。

若耶村位於鏡湖鎮南邊,是一座建立在會稽山山腳下的小村落。

村落很古老,古老得比大晉皇朝還要來得悠久,據說已有八百年的歷史。

若耶村的村民,以釀酒為生。

這裡產出的酒,色澤淡黃,醇馥幽鬱,回味無窮,是整個越州最好的酒,特別是這裡的女兒紅。

若說大晉皇朝最好的女兒紅,是在越州;那麼,越州地區最好的女兒紅,便是在若耶村了。

密集的屋舍,略顯有些雜亂的古村落前,寧小堂一襲月白長衫,靜靜站立著。

他抬頭向前望去,一條清澈見底的溪水,從會稽山中潺潺流出,彷彿一條透明的絲帶,沿著古老村落,向著遠方蜿蜒流淌。

這條溪水,便是越州地區赫赫有名的若耶溪。

若耶村之所以能夠釀出好酒,這若耶溪的水,也要佔據一半功勞。

傳說上古年間,若耶溪邊上居住著一位仙人。於是,連帶著若耶溪的水,也沾染著一絲仙氣。

因此,用若耶溪的水釀出來的酒,也自然成為了人間極品,酒中之王。

若耶溪的水到底有沒有仙氣,寧小堂並不清楚。

但若耶溪的水,的確是清澈無比,喝起來清爽中帶著一絲甘甜。

有如此好水,能夠釀出美酒來也不意外了。

落日的餘暉,慢慢消失在天邊。

暮色漸漸暗沉下來,若耶村中亮起一盞盞明黃的燈光。

寧小堂抬起腳步,向村中走去。

一步邁出,他的身體微微晃了晃。下一瞬間,晃動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驟然消失,彷彿從未在這裡出現過。

在若耶村的村北,有一家名為“十裡香”的酒坊。

酒坊在若耶村並不稀奇,作為以釀酒為生的村落,村子中擁有大大小小的酒坊二三十家。

不過這家“十裡香”的酒坊,卻有些特別。

因為這家酒坊的主人,並不是本村人。

不過,這並不妨礙村民們對這位酒坊主人的讚歎,因為對方能釀造出一手好酒來。

他釀出來的美酒,便是村中釀了幾十年黃酒的老人,也讚不絕口,自嘆不如。

“十裡香”酒坊是一棟兩層木製閣樓,閣樓大門不遠處,立著一根木杆,杆子上一面青色酒旗,迎風招展。

酒旗下面,掛著幾個紅色燈籠,發出著昏黃的光芒。

就在此時,一道人影忽然憑空出現,在光芒下拉出長長的影子。

來人正是寧小堂。

望著眼前“十裡香”酒坊,寧小堂微微笑了笑。

而後,他隨意地朝前邁了一步,身影再次消失。

下一刻,寧小堂的身影出現在了酒坊之中。

屋內,一位穿著陳舊布衣的老頭子,正一個人喝著酒,自斟自飲。

老頭子自然便是那位酒中仙,也正是這間酒坊的主人。

見寧小堂身影陡然乍現,老頭子沒好氣地看了眼寧小堂,說道:“你能不能別像鬼一樣,這樣子神出鬼沒,很容易嚇倒人的。老頭子我心臟不太好,可經不住你的嚇。”

寧小堂笑了笑,說道:“我到你這裡來,不是一直都這樣。什麼時候老酒鬼你的膽子變得這麼小了?”

“老頭子我膽子向來就小好不好。”老頭子吹胡子瞪眼說道,“況且這世道,膽子小的人,才能活得更久。這做人啊,膽子還是小點為好。”

寧小堂微微點頭,道:“講的倒有些道理。”

“不是有些道理,這是大有道理。”老頭子明顯來勁了,說道:“這些年來,我終於明白一個道理。無論你武功有多高,還是有多富有,但只有活著才是真的。因為一旦死了,武功也好,財富也罷,全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只有活下來,才是真諦。”

“而若要活得更長久,膽子就需要小些。縮頭烏龜你知道吧,膽子那是賊小賊小的,但你不可否認,烏龜的壽命就是長。”

寧小堂有些無語地看著老頭子,沒想到這老酒鬼,還能瞎扯出這番歪理來。

“爺爺,你又瞎說了。”

這時,一位十歲左右的可愛小姑娘,眨著烏黑的眼睛,從裡屋走了出來,她笑嘻嘻地朝寧小堂打了聲招呼:“寧前輩,你來啦。”

“嗯,來了。”寧小堂微微向小姑娘點了點頭。

“曉柔,我怎麼就瞎說了?”對孫女拆自己的臺,老頭子很不滿。

小姑娘白了眼自己爺爺,說道:“當然是瞎說,膽子小和人活得久又有啥關係。在我看來,人在江湖,想要活得長久,就必須要有高強的武功。”

說到最後,小姑娘眼裡閃動著光芒,顯然一提到武功,小姑娘頓時變得興致盎然。

老頭子斥道:“武功武功,我說你這小丫頭,整日裡想著打打殺殺,這有什麼好?”

“學武功又怎麼不好了?沒有武功,若是壞人來了,怎麼保護自己?”小姑娘反駁道,“就像這次,我們武功不夠厲害,就沒法自保,還不得靠寧前輩來保護我們。”

聽到這,老頭子一時語塞,訥訥不已。

被自己的孫女反駁得啞口無言,老頭子不免有些尷尬,只好扯開話題,說道:“你這孩子,真是越大越不省心,我反正說不過你,我還是喝我的酒。”

“哼,明明錯了還死撐。”小姑娘撇撇嘴嘀咕了一句。

隨即,她又眉開眼笑地看向寧小堂,說道:“寧前輩,你還沒吃晚飯吧,我給你去做吃的去。”

說著,她蹦蹦跳跳地向裡屋跑去,給寧小堂做吃的去了。

寧小堂看了眼小姑娘離去的身影,對老頭子說道:“曉柔的習武天賦不錯,你真應該好好教她。或者,你也可以讓她跟我學習一段時間,剛好我在客棧那裡,也正在教人習武。”

“行啊,能讓曉柔跟著你學,我樂意至極,你可不許反悔啊。”老頭子猛地一拍大腿說道,而後他又感到有些奇怪,問道:“你以前不是從不收徒弟嗎?現在怎麼開始教人武功了?”

寧小堂搖搖頭說道:“我現在依然不收徒,我不過是教他們一些防身的本事罷了。”

“原來如此。”老頭子點點頭,對寧小堂的性子他也有所瞭解,這是一位懶散的主兒,又怎麼可能去主動收徒?

接下來幾日裡,寧小堂一直等著江南六大惡找上門來,可惜左等右等都不見對方蹤影。

寧小堂倒並不怎麼著急,平日裡無事,他就教導一下穀梁曉柔武功。

偶爾,他也會獨自一人在若耶村中閒逛,欣賞著古村落的人文景緻。

這一天,寧小堂站在若耶溪邊上,盯著水面發愣,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時,五名佩帶著刀劍的少男少女,正沿著道路,向若耶村走來。

當他們經過寧小堂身旁時,其中一位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男子忽然朝寧小堂問道:“喂,小子,前面這個村子是不是若耶村?”

寧小堂回過神來,掃了眼對方,淡淡說道:“是的。”

說完,他便轉過頭去,不再理會那青年男子。

那青年男子臉色頓時有些不太好看,因為以他的身份,平日裡走動,周圍人哪個不是阿諛奉承,奉迎巴結,還從未被如此輕視過。

特別是在兩位美麗少女面前,他更覺得臉面無光。

他臉色陰沉,冷然道:“小子,你這什麼態度?”

“陳師兄,算了,既然前面就是若耶村,我們還是先進村子吧。”五人當中,那位白衣少女輕啟紅唇說道。

“行,我聽許師妹的。”那青年男子立馬變了副臉色,用討好地語氣說道。

“師姐,你說師父師叔她們會不會已經到了村子裡呀?”這時,五人當中另一位綠衣少女插嘴問道。

那白衣少女搖搖頭道:“哪裡會有那麼快,師父師叔她們是去追蹤江南六大惡,一時半會兒,肯定回不來的。”

綠衣少女又道:“要是師父師叔她們能把江南六大惡抓住,那就好了。”

白衣少女道:“希望如此吧,不過以江南六大惡的武功,也不是那麼好抓的。”說著,她眼裡隱隱露出一絲擔憂。

若江南六大惡沒有齊聚,只有一兩位,那還好說。但萬一六大惡都來了,恐怕就算是自己師父師叔也要吃大虧。

似乎看出了白衣少女的擔憂,陳姓青年男子開口說道:“許師妹不用擔心,我們李師叔不也一同前往了嗎,他們攜力合作,肯定會安然無恙歸來的。”

“嗯。”白衣少女微微點頭,“陳師兄,那我們先進村子吧。”

“好,我們進村子。”

五名少男少女,一一從寧小堂身邊走過,朝著若耶村走去。

寧小堂仍然靜靜站著,盯著水面。

良久後,他才轉過身來,望著那五名已經沒入村中的少男少女身影,嘴裡輕聲說道:“江南六大惡,終於要來了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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