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股生澀的，扭曲的，機械的，僵硬的，不可抗拒的勻速巨力。
彷彿液壓機般推進的鐵手，直接朝著杜小笙的脖頸抓去。
身後的屍體太多了，杜小笙的動作一時間竟然被這僵硬的，機械的動作，逼迫的躲無可躲。
杜小笙知道，這種像是液壓機般的機械抓，如果抓到他的脖子，那麼機械的巨力，將會如同液壓機壓塑膠一般，輕而易舉地將杜小笙的脖子，如同捏稀泥一般瞬間將他的脖子捏成一堆血泥。
死亡的威脅近在咫尺，杜小笙的嘴角卻揚起一絲瘋狂的弧度。
退縮，就是死亡。
沒得退，不代表沒得進。
很多時候，人面對災禍，是沒辦法躲避的。但是，當他們有足夠強大的實力時，他們的選擇也變得更多。
顯然，杜小笙在人類範疇領域之內，他當之無愧屬於後者，也就是實力足夠強大的人。
莫地，杜小笙動了。
與之對應的，是他的心臟在跳動，他的細胞在顫動，他的血液在流動。
那不是一般的跳動，也不是一般的顫動，更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流動。
好鋼用在刀刃上，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杜小笙動用的，是他積蓄了很久，用來‘復甦’虛擬系統而積攢未動的——人氣值！
海量的人氣值，龐大到無窮，如同海洋般的人氣值！
那些人氣值，是杜小笙多日的積累。
是最近一段時間推特，高調活動，甚至是這一次‘直播’杜小笙‘過度張揚’積攢來的人氣值。
實際上，虛擬系統商店一直存在，到了杜小笙這個層次，他能夠兌約的各種物品多不勝數。
幾乎沒有了升級壓力的他，所積累的人氣值點，完全可以購買一些超級強力，遠超現代科技的強力裝備。
但是杜小笙默默選擇了無視。
他刻意選擇了疏忽，幾乎不再去內視。
就是因為，他期盼著有一天，他可以用這些人氣值，重新將虛擬系統復活出來。
在某種意義上講，那所謂的虛擬系統，在杜小笙的個人感情中，已經不是一個系統那麼簡單。
它更像是在他背後，默默支援他的朋友。
更像是無時無刻陪在他身邊，為他解答疑難，指點他的良師。
更像是危險時刻，與他共同患難的兄弟。
它見證著杜小笙一次又一次的成功，始終履行著那個誓言“改善宿主生物機能，與之互惠共生！”
而最後，虛擬系統為杜小笙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徹底融入到了杜小笙的體內！
杜小笙對於虛擬系統的情感，就好像是電影《鋼鐵俠》裡託尼·斯達克對賈維斯的感情。
對他來說，那不僅僅是一個人工智慧，更是一個生死與共的朋友。
……
今天，在這危機自己生命的真正關頭，杜小笙在這必死的瞬間，他動用了那片力量！
“開啟人氣值吸收，體魄增強，啟用身體推進！”
隨著腦中意念一動，那安靜如同海面般的人氣值，在杜小笙的調動之下，瞬間開始沸騰。
彷彿是平靜的海水中掀起一道巨大的波紋，無數的人氣值開始響應宿主的召喚！
安靜的海面迅速沸騰，大量的人氣值瘋狂轉化成一道道恐怖的黑色閃電。
電弧在快速的跳躍，從心臟迸發，從細胞迸發，從流淌的血液迸發。
“人氣值轉化中……檢測當前心率……”
“能量峰值攀升，細胞膜暫時固化……”
“傷勢恢復，正在排查內臟……”
“體能充盈狀況……碳水，微量元素，糖分，激素補充……”
那熟悉的嗓音大量迴盪在杜小笙的腦海之中，這一瞬間，杜小笙甚至有一種錯覺，彷彿虛擬系統又站在了他的身邊，與他肩並著肩面對眼前的敵人。
“老朋友，我一定會守護好我們的身體。”
杜小笙心中微微一笑，身體中驀然湧現出來的無窮力量，伴著人氣值轉化而成的黑色閃電，瞬間抵達了他身體每一處角落。
爆炸。
爆炸。
爆炸！
在這磅礴到極點的力量之海中，杜小笙前探的身體猛地踢出一腳。
那一腳的速度在無形無色，只在暗物質空間中才顯現出‘黑色’的閃電包裹下，瞬間踢出，狠狠踹向了阿古斯特的胸腔，並在他的手臂抵達杜小笙脖子的瞬間，先他一步將他踹飛出去。
轟！！！
這一腳的威力不用多加描述。
身體載入了機械外骨骼，擁有超過三百斤體重的阿古斯特，嘴中噴出了如同可樂擰爆了瓶嘴一般的大量鮮血，塌陷的胸痛陪著他一齊倒飛了出去。
三米。
五米。
十米！！
看著那道風箏般飛出去的身影，古德家主一世梟雄般的大腦也不禁有些宕機。
他停止了逃跑。
理智告訴他，這無意義的動作，會讓他僅剩的尊嚴變得一錢不值。
重重摔倒在地的阿古斯特沒能在站起來，這就是人類的脆弱，不會存在高手間大戰三百回合的景象。
就好像地下最頂級的黑拳比賽。
有的時候，從開始到結束，一場失敗，一個生命的逝去，只是一拳，或者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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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周圍如同修羅場一般的景象，古德家主搖搖頭，臉上沒有沮喪，也沒有失落。
他一言不發，彎腰撿起一把槍，沉默的舉了起來，略微有些顫抖抵住自己的額頭。
沒有對生命的眷戀，也沒有和杜小笙說一句話。
杜小笙直起身，看著這個地下組織的掌控者，這個活在傳奇裡的惡魔。
他也看著杜小笙，裂開嘴笑了，好像在說：“你看，起碼我還有自殺的權利。”這笑容只是保持了一秒，看到杜小笙有上前阻止的動作，他毫不猶豫地按下扳機。
啪！
槍聲響起，沒有他想象中紅白交錯噴射一牆的畫面。
命運似乎戲弄了他。
那槍裡的子彈，竟然已經打空了。
他的笑容逐漸凝聚，古德家主宛若瘋狂，他哆嗦的手臂更抖了，又瘋狂地對著自己的太陽穴連續扣動著扳機。
“看來，你沒有那麼幸運。”
聽到杜小笙沙啞的如同來自地獄般的嗓音，古德家主毫不猶豫，扔掉槍，咬著舌頭試圖一頭撞在牆上撞死自己，然而，杜小笙已經動了，他再也沒有機會，掌握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