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相信吃核桃補腦,會立馬見效。但到家後的呂強,上完藥便吼著讓婆娘出去買了兩斤核桃,然後砸了一個個仔細吃起來。

一邊吃,他還一邊用力地思考這事兒明顯不對啊!

自己是劉大人的手下,汪卯明也是。而劉大人跟汪卯明共同的敵人就是何瑾,這衙門裡的人都知道。

可怎麼此番何瑾手下的捕快,一點沒事兒都辦好了案子,反倒是自己這些人,卻狠狠挨了板子?

兩斤核桃,呂強一點不剩地都吃完了。可想得頭皮發麻,還是沒有一點思緒。

反倒是旁邊一點核桃都沒吃,光聽他絮絮叨叨的婆娘,卻忍不住來了一句“你這傻驢,想那麼多幹啥?”

“有句話叫解鈴還須繫鈴人,既然這板子是因為你辦不了案子挨的,你找範六兒再問問不就全清楚了?”

呂強下意識地就想吼這亂了自己思路的婆娘,可剛一張口,他就發現不錯,婆娘的話有道理啊!

自己這核桃,真是白吃了!

當即,呂強就又趕緊讓婆娘去找範六兒。不大會兒的功夫,範六兒便施施然地來了。

這一次,呂強的語氣就熱絡了許多,甚至還帶上了一分討好“範六兒,究竟發生了何事兒?咱倆也三年的交情了,你說出來行不行?”

言罷,他又習慣性地一拍胸脯,道“只要你說出來,我保證替你解決!這磁州城裡,還沒有我辦不成的事兒,我可是吏目大人的人兒!”

“吏目大人?”範六兒卻嗤笑了一聲,哼道“那麼高高在上的人物兒,能有心思管我們這等低賤之人?”

呂強一下傻眼了。

又是他婆娘,關鍵時刻出來說合道“範六兄弟,這傻驢就愛胡咧咧,你別往心裡去。只是眼下這事兒,到底為什麼啊,你能不能給嫂子交個底兒?”

範六兒這才面色好看了些,開口道“看在嫂子的面兒上,我就給你們透露一下。其實你的案子,我們已查清楚了。就是沒有何令史開口,我們可不敢告訴你。”

“誰?”呂強這下差點將眼珠子都瞪了出來,驚詫道“何令史,那個何瑾?範六兒,你這個不爭氣的狗哎呦,你這婆娘擰我屁股幹甚,剛挨了板子!”

“捱得還輕!”看自己嫁了這麼個憨貨,呂強婆娘也一肚子氣。扭過頭兒,她又和顏悅色地對範六兒問道“範六兄弟,你怎麼突然就跟了那個何令史?”

誰知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範六兒直接打了個哆嗦,一臉餘悸的模樣道“那可是磁州城的江湖大哥,武藝非凡、神力無敵,手下又有數百個不要命的小弟,你敢不跟著他試試!”

“不過,何令史是個講義氣的。揍完收編我們後,還承諾以後會給我們一個前程,我們也都信何令史!”

呂強這下,徹底不說話了。

何瑾的威名手段,衙門上下誰人不知?而呂強之前不服氣,就是覺得一個十幾歲的屁孩子,豈會有那般神乎其神?

可現在看來,這屁孩子還真是讓人毛骨悚然!

汪卯明想對付他,這個衙門裡的人也全都知道。可偏偏這次何瑾的人一點事兒沒有,自己反倒因為站錯了隊,就落了這麼個下場。

而且,這事兒還沒完,案子辦不了,自己鐵定會被聽從何瑾行事的皂班打死!

更可怕的是,自己還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呂強心裡當然也知道,雖然自己整日吹噓著是劉不同的人,但事實上,他連吏目廨都進不去。而劉不同也從來,沒將自己放在眼裡過。

就算自己僥倖能見上一面,將這事兒說了人家高高在上的朝廷命官,能輕易相信自己這等卑賤衙役的話,能信這等離奇的事兒嗎?

就連呂強自己,都不信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堂堂的刑房典吏,一下就成了磁州城的無賴頭子。

至於那個汪卯明,呂強更是想都沒想那蠢貨要是靠得住,母豬都能上樹。

剩下最後一個辦法,就是自己赤膊跟何瑾去鬥了

呵呵,別開玩笑了。

捕頭胡不歸,劉不同的親小舅子,說被何瑾扔三千裡充軍就扔過去了。自己小胳膊小腿兒的,哪是那等恐怖人物兒的對手?

既然鬥不過,那就只能跟著混了唄。

想到這裡,呂強才算聰明了一回,開口向範六兒問道“是不是我拜了何瑾何令史的碼頭,你就能把案子辦好?”

“拜碼頭就你?”誰知範六兒一聽這話,面色更是不屑“何令史為何要收你?”

這話一出,呂強就恍然大悟起來是呀,人家現在是磁州城的江湖大哥,衙門裡的當紅炸子雞,為何要收自己?

“那,那我求他,給他收禮對,何令史貪財呃,不是,何令史愛財有道,我去孝敬孝敬還不行?”

“嗯”範六兒這才露出了‘孺子可教’的神色,隨後便起身道“行了,那我就等著你的訊息了。”

當下,待範六兒走後,呂強便讓婆娘拿出了小半兒的家底,上街購買了些不差的禮品。待到申時衙門下班後,他就讓婆娘攙扶著自己,一瘸一拐地來到了何家的門口兒。

之前沒怎麼留意,現在他卻發現何家,竟然都有門子了。

更讓他吃驚的是,何家門口的的人還不少,不少人呂強也能認出來,都是城裡有頭有臉的商賈大豪。

呂強不由同婆娘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震驚這何家的氣運,可真是了不得啊。這才一個月的功夫兒,便有了說不出的興旺架勢。

更主要的是,人家那些商賈大豪的都只能送個禮、留個貼,何瑾能見自己嗎?

越是這樣想,呂強的心就越往下沉,開始忐忑起來。

到了他的時候,搜刮肚子才對那門子文縐縐的說道“小人衙門捕快呂強,有事來拜見何令史,懇請小哥通報一聲。”

可誰知那門子卻一臉笑著道“來者是客,呂捕快太客氣了,用不著如此呂捕快先在門房裡稍候,小的這就去通稟一聲。”

嘴上說客氣,可門子卻不聲響地便把禮品提了進去。這會兒呂強根本不敢多說,反倒覺得門子客氣的言談和笑意,給了自己一絲安慰。

過了沒一會兒,門子非但回來了,何瑾竟也親自出來了。

他人還未至,熱情的聲音就飄了過來“哎呀,不知呂捕快駕到,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這話一入耳,呂強心裡當真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樣尼瑪,明明是你害我挨了板子,我還要來給你賠罪送禮

可是,你那真誠的笑意,怎麼就那麼暖心,讓人覺得生活充滿了希望呢?這,這真他娘的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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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正堂,事兒其實也簡單。

呂強畢竟只是個沒見識的捕快,當即就把來意說了,還一臉忐忑地表示道“何令史,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站錯了隊。從今往後,何令史讓我往西,我絕不往東,讓我攆狗,我絕不偷雞!”

“呂捕快言重了,實是大老爺讓在下,整頓衙前街常例陋規一事。在下也是迫於無奈,才不得出此下策。”

“不過既然呂捕快這樣說了,在下可以保證,你絕不會後悔今日的決定!”

得了這話,就算拜完了碼頭。呂強兩口子,這才千恩萬謝地離去。

何瑾自然也一直送到了院門兒。

隨後,他便望著天邊陰彤彤的雲層,面色才驀然一肅,淡淡笑道“劉不同、汪卯明,你們以為聯起手來,就能擋住我的財路?哼,再過三天就讓你們嚐嚐,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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