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陽光溫暖而不炙熱,透過樹葉的間隙,斑斑散落下來。映照在林間兩具的身軀上,一具強健而偉岸,一具嬌柔而火辣。

身上的汗水,猶如兩人身旁的澗溪,無聲涓涓而流。一臉滿足與倦怠的何瑾,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結實的胸口上下起伏著。

然後回頭看向朱秀英,登時就被嚇了一大跳。

此時的朱秀英似乎已放棄了治療,也不遮掩自己的春光,就那麼冷冷摩挲著手中的長劍,雙眸如利劍的鋒芒掃視著何瑾的身體,彷彿思忖著要從哪裡下手。

看到何瑾的反應,她似乎一下被刺激到了一絲,輕蔑地言道:“哼,現在才知道要害怕了?......”

誰知何瑾忽然面色一變,伸手一指天上道:“看,有UFO!”

說話間,趁朱秀英失神,一把抓過她手中的利劍,然後才繼續開口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反正該做的、不該做都做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當然,話是這樣說,可抓著劍的手,卻將劍甩入了山澗當中。看到這一幕的朱秀英,嘴角不由抽抽兒了一下,也不知是鄙夷還是莞爾。

不過下一刻,她就短促地驚呼了一聲,原來何瑾又一伸手,將她攬入了懷中,賤賤地說道:“公主剛才真是好生勇猛,讓微臣差點都招架不住......”

一下子朱秀英就又氣又惱,揮拳捶向何瑾的胸口。何瑾也不攔著,任由她又掐又擰,就是大聲喊疼,叫得老慘了。

發洩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時間,朱秀英才老實了下來。

看著眼前的少年,她不由想起這半年來,自己如何想著能跟他在一起。只是萬萬沒想到,夢寐以求的今日,竟然會是這個樣子——堂堂大明公主竟然被一個臣子下藥,令她忍不住又有些委屈想哭。

萬千情緒在胸中滾蕩,最終她還是歸於本真,把臻首埋在何瑾的胸膛之中,溫柔地問道:“你說會娶我為妻,究竟是不是真的?”

雖然知道答案是確定的,但她就是還想再聽一次。

“當然是真的。”對於這一點,何瑾也有些自豪。無論品性怎麼樣,反正說到做到這點,前世經歷社會捶打的他,是辦得到的。

並且,他隨後還說道:“非但如此,我還能讓陛下的心病去掉一大塊。”

說到這裡後,他忽然就覺得自己有些崇高,忍不住又嘴賤言道:“國不可一日無君,為了大明江山的社稷,我這位忠臣真是操碎了心,連身體都奉獻了......”

朱秀英適才還洋溢著紅暈與幸福的俏顏上,頓時就有些僵。然後卻也懶得揍他,只是含羞帶嗔的明眸,砸出了一大捆秋天的菠菜。

“這就對了嘛,感情就應該是這樣甜蜜幸福的。幹啥非死了都要愛,不哭到天荒地老不痛快......生活本就那麼多煩心事兒了,談個戀愛還要死要活的,有什麼意思嘛。”

“嗯......”朱秀英也不知聽進去了沒有,用臉緊緊貼在何瑾的胸口,傾聽著那有力強健的心跳聲,只是痴痴地點頭。

女人就是這樣。

若之前何瑾說這話,她肯定會辯駁一番。可現在身心都是這個男人的,何瑾就算說白天天是黑的,她也會覺得是對的。

但現在何瑾卻冷靜了很多,將散落在身旁的衣服撿了起來,體貼給朱秀英披上後,便開始慢慢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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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愉過後,理智重新佔領了高地。此時的他,迎來了偉大的賢者時刻。

就在這無欲無求的清晰冷靜中,他慢慢將自己的謀劃,細細講給了朱秀英。

講完之後,就跟個二愣子一樣,背對著朱秀英得意洋洋問道:“如何,相公這一招將計就計,很高明吧?”

可朱秀英這時俏顏已冷若冰霜,沒想到何瑾從頭至尾都在盤算,登時氣得七竅生煙。

猛地一腳踹向何瑾的屁股,忍不住叱罵道:“好你個賣妻求榮的傢伙,不覺得這樣很無恥嗎?”

然後何瑾就怒了,回頭叉腰問道:“那你這胸大腿長,還傾國傾城的婆娘,又有什麼好辦法!......”

朱秀英就一下傻了眼,然後想了想,也就起身開始穿衣。

一邊穿一邊嘆息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你這麼一個卑鄙無恥的傢伙,真是......讓人省心不少。事不宜遲,本宮這就去按你說的去辦,父皇心病早日好一分,我也早些安心一分。”

然後她就急匆匆地走了,不過沒走兩步,步子就有些怪異。恨恨撿起一塊石子,又砸了何瑾一下後,才繼續慢慢離去。

躲過那石子的何瑾,不由就嘿嘿地笑了起來。看著朱秀英消失的背影,忍不住嘀咕一句:“總算,這段孽緣劃上了圓滿的句號。”

“不過渣男的帽子,這次雖結結實實戴好了,以後就再也不戴了。”嘴角一苦,又繼續幽怨道:“感覺身體都要被掏空......”

剛說完這句話,遠處忽然傳來一聲甜膩膩的呼喊:“姐夫?”

何瑾差點被嚇一跳,回頭看到只有朱厚照和劉瑾兩人後,才有點反應過來:“你都知道了?”

朱厚照就笑得更甜了,道:“該知道的知道了,不該知道的,孤就讓他們不知道了......”說著,他就轉頭望向劉瑾,道:“劉伴伴,你說是嗎?”

何瑾是怎麼成為朱厚照姐夫的,劉瑾當然清楚。只是這種事兒對於他一個太監來說,簡直就是十萬點的暴擊傷害。

此時朱厚照還讓他回答,真是滿心的苦說不出,只能配合著表演:“殿下英明,奴婢什麼都不知道。”

就在他以為這事兒要告一段落時,誰知何瑾的目光,落在了他緋紅色的太監服上。

然後連招呼都沒打,一把將他領子扯下一大塊,嚇得劉瑾當即嗷一嗓子就叫了起來,趕緊捂住自己的前胸。

然後,何瑾就沒好氣地撇了他一眼,道:“捂什麼捂,你有什麼好捂還慘叫的?賤人就是矯情......”

說著,就從懷中掏出幾張金葉子,用那布綢裹了交給朱厚照,道:“來,妻弟,送你的紅包。”

接過紅包的朱厚照,一下就覺得自己跟何瑾關係更近了一步,美得鼻涕泡兒都快冒出來了。

唯有劉瑾臉色扭曲得不像人樣兒,萬千幽怨無處傾訴:沒有紅包就撕人家衣服,你還有理了?

可更可惡的是,誰知何瑾隨後還蹬鼻子上臉了,又指著旁邊的山澗對劉瑾吩咐道:“剛才公主的劍掉下去了,你去撿上來。”

說完,還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那劍估計老值錢了......”

劉瑾一腔的怒火登時就爆發了,道:“奴婢可是殿下的人,你一介外臣,憑何對奴婢指手畫腳?”

話剛說完,朱厚照一腳就踹了過去,將劉瑾踢落了澗溪當中,道:“姐夫讓你去就去,廢什麼話!”

可憐的劉瑾在水裡瞎撲騰,好不容易抱住了一塊石頭,嚇得連鄉音都出來了:“殿下,額不會游泳哇......救額啊,快救額啊!”

何瑾就淡淡瞥了一眼,道:“撈不回來劍,就別回來了,瓜慫!”說罷,帶著朱厚照就離開了這裡。

晚上,乾清宮寢殿中仍燈火通明。

面相虛弱的弘治皇帝躺在軟塌之上,蓋著一床厚錦被。殿內瀰漫著濃重的藥味,太監宮娥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張皇後衣不解帶用溫水擦著弘治皇帝的臉,鳳目裡止不住一陣陣悲苦:“陛下,你到底哪裡不舒服?李太醫問診了數次,只說陛下氣血淤滯、五臟失調.....”

弘治皇帝自然知道自己的病症,當即苦笑了一聲:“皇后不必擔心,朕這是心病,靜養幾日便可痊癒。”

“心病?......”張皇後一聽這個,登時介面道:“是照兒又闖了禍?臣妾再也不護著他了,這就去將他拎來痛揍一頓。”

剛走到門口的朱厚照頓時一個踉蹌,幽怨地看向自己的娘:“母後,這次明明是皇姐......”

他身後的朱秀英便盈盈下拜,道:“見過父皇母後,女兒有罪前來認錯,懇請父皇母後寬宥。”

張皇後這才想起弘治皇帝被氣得吐血,是聞聽朱秀英鬧著要出家一事鬧的,適才還悲苦柔情的鳳目,不由就變得凌厲起來,叱問道:“你還知道是自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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