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車熟路地來到御林苑,就看到朱厚照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認識這麼長時間,何瑾還是第一次見這少年這幅模樣。

不過想想也正常,要是老爹都病得吐血了,他還跟個沒事兒人一樣,想想也太讓人心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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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此番所為,真的能救父皇?”

待何瑾趕過來行禮時,朱厚照就揮手阻止,問道:“有病不是該吃藥,為何還讓孤這個時候,將皇姐騙出來?”

“殿下,陛下這是心病,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何瑾就拍了拍朱厚照肩膀,然後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問道:“殿下相信微臣嗎?”

“自是信得過的。”

“那就行了。”何瑾就點頭,道:“臣不敢說此番能藥到病除,至少會解開陛下的心結,更有利於藥石起效。”

說完,他就環顧了一下四周,向朱厚照問道:“公主呢?”

“在裡面。”朱厚照就一指身後,神色忽然變得有些奇怪,道:“大哥,難道你就真的不能娶了皇姐?”

何瑾一下就被問住了。

可想想對這個小屁孩,也沒什麼好解釋的,就忽然落寞地嘆了一口氣,學起了小月兒的模樣深沉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尤其對我們男人來說,情之一字最為傷身。為博紅顏一笑,我們千軍萬馬中可奮不顧身;為給她一份安定,功名利祿也可視如糞土;為今生攜手紅塵,不要江山亦要美人......”

說到這裡,他已悠悠走入了林中,唯有嘴邊的感傷仍在繼續:“可到了最後,你知道一般會是什麼結果嗎?”

朱厚照一下就被吸引了,當即連忙問道:“是什麼?”

“她會對你說,她想要的根本不是這些,你根本不懂她的心。”

這句話落,何瑾人已不見了蹤影。只留下朱厚照一副痴痴傻傻的樣子,感嘆道:“大哥,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然後,走進林中的何瑾,當即就被打了臉。

不知何時,朱秀英已出現在他的側前方,聽著他那這番厚顏無恥的痴情宣言,不由厭惡地冷言問道:“你可當真對一個女人,付出過真心?”

不待何瑾回答,朱秀英便繼續言道:“你的第一位小妾沈秀兒,據本宮調查得來的訊息,可是兩人合夥兒做著生意,就勾搭到了一起。”

“第二位小妾柳清霜,你得手似乎更容易。是她主動從磁州跟你到安陽,你們在青樓裡彈詞譜曲,就成了一段佳話。”

“還有即將迎娶的那日暮,你們之間甚至根本都沒感情。你只不過想得到塞外異族的影響力,而她需要在大明有個能維護部落利益的人,然後你們就定下了婚約。”

說到這裡,朱秀英情緒明顯有些激動,怒斥何瑾道:“三個女人,你可曾為她們痛過,為她們哭過?你只是貪戀享受她們的愛,還敢說自己用情至深?”

面對這樣的質問,何瑾顯然有些惱羞成怒。

但隨後他握緊了拳頭,才猛然不甘地承認道:“不錯,我是沒對她們痛過哭過。但有一個女人,卻讓我每每想起,便心如刀絞、肝腸寸斷!”

聞聽這樣的話,朱秀英也沒想到何瑾竟然真的有故事,在這三位女人之前,他還有過刻骨銘心的愛戀。

這一刻,她忽然有些害怕得知答案,畢竟那個答案絕對不會是自己。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問道:“那,那個女人,她是誰?......”

何瑾這就忽然抬起頭,眼中都蓄滿了熱淚,動情地吐出了兩個字:“我娘!”

然後,微風吹過,朱秀英就感覺自己風化了。

可何瑾卻上勁了,悲憤控訴道:“你不知道,每每想到她用笤帚疙瘩揍我,當時我的心有多痛!”

“我還是個孩子啊,哭得哇哇的,可是她還是揍,一點都不留手......你說,有這樣當娘的嗎?當娘的,不該都是溫柔慈愛的嗎?”

這時候,朱秀英也反應過來了:不錯,何瑾跟沈秀兒成親的時候,才十五歲。並且十四歲的時候,兩人就認識了,要是他之前還有女人,那得該有多早熟?

可是,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朱秀英一把掣出了手中的長劍,整個人如瘋了一般,衝著何瑾就撲了過去:“何瑾,我要殺了你!”

看到這一幕,何瑾就微微一嘆。

趕緊放好了手裡一直拎著的酒罈和酒碗,然後不退反進,先躲過朱秀英的直劈,隨即一個閃身滑到她的身後,一隻手就抓住了她的腳踝。

這一套動作,是他在塞外跟蒙古人學的摔跤術。但接下來的招式,他就打出了自己的特色。

就在腳踝被抓住的那一瞬,朱秀英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麼。可驚恐之間還未開口,就感到整個人都飛了起來。

然後,旋轉跳躍,我不停歇......整個御林苑當中,迴盪著她淒厲憤怒的叱叫聲:“何瑾,你放開我!”

“放開你,還不是要殺我?”

“你放開我啊,我保證不殺你!”

“好。”

然後還沒過一息的時間,又是朱秀英不甘心的叱喝:“抱歉,本宮說謊了,你接著受死吧!”

“抱歉,我也早就防著呢。來,繼續走你!......”

林外的朱厚照聽著裡面動靜,整個人都悲傷了起來,忍不住搖頭悠悠一嘆,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相愛相殺?沒招誰也沒惹誰的,為什麼要讓孤吃這一嘴狗糧?”

這樣的迴圈呼喊,經歷了足有半個時辰,林子裡的兩人才消停下來。

此時朱秀英的一頭秀髮,被何瑾摧殘後早就失了簪釵的束縛。一有微風拂過,青絲就隨風飄動,跟鬼片裡的女鬼一樣兒的。

尤其那雙含恨帶憤又無可奈何的眼眸,就在呼哧喘氣中惡狠狠地盯著何瑾。

何瑾除了累點兒之外,神色倒沒怎麼變動,見狀況陷入僵持,也就主動求和道:“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一大堆的東西堵在心裡也想不通。”

說著伸手一指,道:“這不,我專門兒帶上了酒,一塊兒隨我走走,找個地方邊喝邊談如何?”

朱秀英就仍舊恨恨地瞪著何瑾,但既沒有答應,卻也沒有反對。

何瑾見狀也就了然於胸,拎起酒罈和酒碗便向林中深處走去。朱秀英簡單梳攏了一下秀髮,見這傢伙竟然連頭都沒回,不服氣也就抬腿跟了上去。

然後何瑾似乎就真觀光來了一樣,漫無目的地走著,偶爾還抬頭聽聽山坳裡鷂鳩鳥的叫聲。

此時空山寂寂,幽谷深邃,林木茂密,雌石俊秀。一路走來,不由令人心曠神怡,胸臆中的些許煩悶,頓時也一掃而空。

何瑾越走越有興致,雖說以前也來過這御林苑,但今天還真是第一次見識到皇家之壕,如此一大片偌大風景殊麗的山景秀色,只是人家的後花園。

不知不覺,兩人就一前一後走到了一處山澗。澗底清水潺潺,清亮如帶,兩旁古樹參天,遮蔭蔽日。

何瑾隨意盤腿坐了下來,拍開酒罈倒了兩碗葡萄酒,道:“這地方不錯......來,先喝點酒,有助於你開啟心扉。”

朱秀英看到何瑾怪異的舉動,不由生出了一絲提防之心,道:“你將我騙至這杳無人煙的地方,只是要跟我飲酒談心?”

何瑾就笑了一下,道:“當然不是,其實我在酒裡下了可怕的藥物。女人一喝就會情愫勾動,忍不住會傾吐衷腸,你還敢不敢喝?”

說完,何瑾就將手裡的一碗酒喝了下去。

朱秀英當然聽出這是激將之言,但看到何瑾那挑釁的眼神兒,就是咽不下那口惡氣,坐下來端起碗也一飲而盡。

然後,看著她飲下那碗酒的何瑾,就微微露出了一個陰謀得逞的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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