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一件看似無比正確、卻明知短期不可能成功的事兒,便放棄眼前唾手可得的利益和幸福,那不是偉大和心志堅定。

而是旁邊大黑馬的近親,叫犟驢

正確的做法,是積極調整策略要一邊盡情享受當下的人生,一邊呃,繼續啃八股這塊臭狗屎。

只可惜,有時候設想很美好,現實卻有點殘酷因為很快,何瑾就感覺頭上被澆了一桶冷水,心都稀碎了。

原因就是想完這些後,他的注意力不由放在了沈秀兒身上。

此時天邊的碎陽,給這位少女的側顏灑下一抹明媚,讓何瑾不由看到身邊之人眉若黛柳,眸含秋水,瑰姿豔逸,明豔端莊。

忽然想起兩人的第一次相遇就在衙前街之上,空中下著小雪,路面有些泥濘,街頭還人來人往,既不溫馨也不浪漫。

可就是那樣尋常的一日,這位恰正芳華的女子,一下走進了那副充滿市井氣息的畫卷,然後,讓整個畫卷都明豔鮮活了起來。

一時間,何瑾面含微笑,靜靜地注視著她,腦中忽然升起一個不可抑制的想法“秀兒,我們成親吧”

“啊”沈秀兒似乎沒反應過來,神色一下變得很慌亂,脫口而出道“不行”

朔風冷冷吹過,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何瑾沒想到穿越來的第一次戀愛,就要這樣夭折了。

可就在他絞盡腦汁,想著如何挽救的時候,沈秀兒那裡卻又慌張地開口了“我,我不是不想嫁給你只,只是現在還不行”

何瑾一聽這個,雙眼當即就亮了。

可表面上,還是裝出一副冷硬的表情,道“是我錯了,我不該自作多情的”

沈秀兒當下更慌了,開口道“不是的,我其實也挺想跟你在一起的。可,可成親這種大事,至少要等到鼓山煤礦,進展妥當了吧你,你這個壞人,就知道欺負我”

前半句還緊張無比,可後半句時看到何瑾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她一下反應過來,小粉拳就如雨點般,捶向何瑾的胸口。

何瑾當然任她發洩,心中也有些感慨早就知道女人在這種事兒上,比男人要思慮成熟許多,自己也不是什麼毛頭小夥子了,怎麼一下還這麼莽撞呢

不過,不莽一下,哪能騙回一個白富美媳婦兒

更何況,他也真不是毫無計劃的毛頭小夥子。

待沈秀兒終於平靜了後,便拉著她站起來,自信言道“走了,那我們今日,就先讓鼓山煤礦步入正軌嗯,前些時日交代你的事情,應該已辦得差不多了吧”

話題一轉變,沈秀兒就放鬆了許多,點頭道“嗯,都準備好了”

兩人隨後騎著大黑馬,便來到了煤礦山下的一處平地上。

這裡早已搭建好了一個怪異的泥塔,旁邊有一個塘裡,蓄滿了有些渾濁的水。兩個建築之間,還用一個粗大的粗瓷管子連線了起來。

何瑾仔細檢查了一番泥塔和粗瓷管子間的密封,確認沒有問題後,便喚來賴三兒“讓個礦工過來。”

賴三兒點頭離去,不一會兒就帶著五個礦工過來。何瑾看到其中一個,不由便樂了起來。

因為領頭兒的那個礦工,正是丁逸柳。

此時這位曾經的秀才相公,再不復往日的文質彬彬,穿得破破爛爛的,皮膚也黑了許多。但身體倒壯實了不少,神情似乎也挺開朗自在。

罵罵咧咧走過來的時候,還呸的一聲吐了口濃痰。尤其對待身後盯著他屁股看的傢伙,更是一臉的惡狠狠,好兇殘的樣子。

看到何瑾,他面色不由愣了一下,但隨即便恢復了平靜,道“何官人,不知喚我等前來何事”

何瑾有些不解,賴三兒便在一旁解釋道“老大有所不知,這秀才相公真跟我們這些人不一樣。剛來的時候,的確尋死覓活的,不過後來認命想開了,便主動幫著我們管理那些罪囚”

“然後他越幹越好,你就讓他獨立負責管理一些人”

何瑾摸著沒鬍鬚的下巴,不由頗感興趣看來,但凡有點本事兒的人,到哪裡都不會被埋沒。

“那丁相公,你現在還恨不恨我”他又開口問道。

丁逸柳沉思了片刻,才開口道“恨有用嗎我現在也看開了,錯了就要認,捱打要站穩。人人都要幹活拉撒,憑什麼秀才相公就要高人一等”

“就憑多讀了幾本聖賢書,以為就胸懷天下、以天下為己任了扯淡,連腳踏實地謀生技能都不會的廢物,就來誇誇其談,豈非荒謬至極”

說著,丁逸柳不由又看了一眼何瑾,帶著一股羨慕嫉妒恨的情緒道“倒是何官人這種,無師自通、天賦異稟之人,我才覺得能造福一方、惠澤百姓。”

何瑾聞言不由苦笑狗屁個天賦異稟,假如不是穿越,我也就是個芸芸眾生裡的一員。

不過,你這話倒是很有心機啊隨後,他目光幽幽地,猶如打量什麼有趣有用的寶貝一樣,好生看了丁逸柳一圈兒。

這下看得丁逸柳渾身僵硬,估計心裡都開始發毛了。

可在沈秀兒和賴三兒,不知何瑾要幹什麼的時候,忽然便見何瑾又笑了,冷聲開口道“丁相公,你是個聰明人。假如我猜得不錯,想必這些時日,你已看出了沈家煤炭毒不死人的秘密,對吧”

丁逸柳面色不由一下變得很緊張,但看了一眼何瑾那銳利洞察的眼睛後,便喟然一嘆道“何官人果然慧眼如炬。不錯,我已看出這其實很簡單,不過是有的煤能燒,有的煤你們便挑選扔出去罷了。”

“那丁相公是否已暗暗有了心思,打算勞役滿了之後,也包下一座礦山,邁入這煤炭生意領域”何瑾陰陰笑著,將丁逸柳的小心思猜得分毫不差。

丁逸柳面色惱怒,沒想到自己一番屈辱偽裝,還是被何瑾看破了。

他乾脆承認道“不錯,我的確就是這樣想的憑什麼你可以獨霸這煤炭產業,我丁家為何就不能”

沈秀兒和賴三兒聞言,登時大吃一驚若不是今日何瑾前來,自己竟不知無意間,培養了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

尤其賴三兒,還止不住面色一戾,上前對何瑾輕聲道“老大,要不要我們”後面的話沒說,卻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丁逸柳見狀,不由心寒膽顫,意識到自己還是太衝動了。

誰不知何瑾就是一頭貪婪的貔貅,自己被激得說出了心裡話,表明要跟他搶財路,他又豈能留自己性命

然而,就在賴三兒緩緩抽出袖裡的短刀時,何瑾卻笑著開口了“哎呀做生意講究的是和氣生財,打打殺殺的怎麼能行呢”

說著,他不露聲色地將賴三兒的短刀推了回去,又來到緊張不已的丁逸柳面前道“丁相公,其實你說錯了。”

“那些被挑揀出來的煤炭,不是要扔掉的來吧,我現在就讓你看看,那些煤炭是做什麼用的。”

丁逸柳一臉的不可思議,看著笑眯眯的何瑾,根本猜不出這少年到底是何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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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沈秀兒卻忍不住了,跑到何瑾身旁小聲焦急言道“你瘋了明知道他以後會跟我們對著幹,還要將我們最重要的秘密告訴他”

何瑾卻不由微微一笑,道“你選中的男人,會有那麼蠢嗎”

你選中的男人你的男人

這幾個字一出口,沈秀兒不由就被灌了迷魂湯一樣,腦子裡再容不下任何理智的思考。

這一刻她只覺得,哪怕這個男人說要去造反,她都會心甘情願地遞上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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