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聽說終於查到幕後真兇了?”中午時分,朱厚照興奮得跟個孩子呃,好吧,他本身就還是個孩子。

反正就是心急火燎地跑了過來,而且手裡竟然還提著一把刀:“那龜孫子是誰,孤這就去砍了他!”

可還沒跑過正堂,就看到院子裡一群人唉聲嘆氣的。他不由眉頭一皺,問道:“怎麼了這是,不是說幕後真兇查出來了嗎?”

“是查出來了,只是”眾人先向朱厚照行過禮,隨後劉火兒才支支吾吾地言道:“只是那兩人”

“什麼,還是兩個人?正好,孤一刀一個,剁得更過癮些!”

說著朱厚照把刀一橫,一副屠夫的模樣,也不知從哪兒學的臺詞兒:“孤的大刀,早已飢渴難耐了!”

劉火兒等人聞言,頓時更加鬱悶了:太子殿下,話不要說太滿,否則打臉會更疼。

果然,崔氏就悠悠地從後面出來了,拜見過朱厚照後,便道:“不瞞太子殿下,是壽寧侯和建昌伯”

“好,孤這就去!”朱厚照還沒聽完,就殺氣騰騰地往外走。可剛走一半兒便不動了,扔了刀鬱悶地說道:“就當孤,剛才放了個屁吧”

一看到他這反應,大堂裡的氣氛頓時更壓抑了。

誰都知道,弘治皇帝可以說哪兒都好,就是惹不起張皇後。而張皇後身為張家的長女,對兩個弟弟可謂寵護溺縱。

上次玻璃鏡的事兒,弘治皇帝明明都清楚了,竟還是豁出了君王的面子拉偏架。

而這次,雖然張家兩兄弟更得寸進尺,陰狠毒辣了。可問題是,何瑾這邊也不能把事兒,擺在臺面上講。

因為王英現在已經是何瑾的人了,一旦把這事兒鬧到了朝堂壽寧侯和建昌伯會是什麼下場不清楚,但王英作為殺手,肯定是要被砍頭的。

這樣一來,無疑就讓何瑾成了言而無信之人。

何瑾可以不在乎外面的人怎麼評價,但要讓他放過王英一輩子給他打工,那是絕對不行的!

否則白挨了一箭,還得不到任何補償,那才成了真正賠本兒的買賣。

可要是不交出王英,又

“這次要是個一般的勳貴,也就沒啥問題了,偏偏唉!”端木若愚抓著頭髮,氣惱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個妥善的法子。

可不料就在此時,何瑾悠悠吹著口哨就出來了。

看到朱厚照後,他也是先施了一禮,隨後才向四人言道:“行了,都別愁眉苦臉的了。娶媳婦兒的事兒,我也決定幫你們了。”

“你們看上誰之後,就直接跟我說。”說著,他拍拍自己的胸脯道:“情聖在此,戀愛全方位輔導,價格絕對公道”

四人頓時就傻了眼:老大,你連我們的錢也要坑?不是,這都啥時候了,你還在乎那些?

新來的王英,更是承受不了這種不正常的畫風:“老,老大,壽寧侯和建昌伯之事,你就不打算報仇了?”

“當然要報,否則豈非影響了我窮兇極惡、睚眥必報的威名?英啊,你也是出來混的,應該最知道面子的重要性”

看著何瑾那一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神情,王英突然有些後悔給這傢伙賣命了:老大,你那名聲不是啥好名兒啊,你懂不懂?

可是,他不敢說。

作為萌新,就要有萌新的覺悟。

於是,他就弱弱問道:“可,可是我們想了大半天,都沒個妥善的法子”說到這裡,王英忽然有種明悟,一咬牙開口道:“老大,你就把我交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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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他便單膝跪地,毅然決然地說道:“反正佣金已寄給了家裡,寒月也給了我不曾有過的美好,我,我已死而無悔!”

只可惜,悲壯的氣氛還未暈染出來,就被何瑾輕描淡寫地揮手打散了:“瞎說個什麼呢?一了百了想不給我打工,別做那春秋白日大夢了。”

“不就是陛下的兩位小舅子嘛,屁大點事兒,至於這麼要死要活的嗎?”

一聽這話,大廳裡所有人都傻了:老大,說過不裝逼的,你忘記了嗎?就算你忘記了,可剛才你砸東西、數錢,我們都親耳聽到了好不?

然而,聽到了又能怎樣?

面對何瑾這種從來不知臉皮為何物之人,他們只能該配合你演出的我,盡力開始表演。

一時間,四人苦起臉對視一眼後,回頭再看向何瑾,就是一副震驚和佩服的表情,要多逼真就多逼真,要多真誠就有多真誠。

萌新王英也弄不清這團體,到底是個啥情況。幸運的是,他很上道兒,當下有模有樣地就學了起來。

這一下,何瑾登時滿意地點了點頭。

然後他就看到了老孃抬了抬手,微微摁在了案几上,一臉關懷的問道:“瑾兒,這兩天傷好得差不多了吧?”

何瑾一個激靈,立刻就正常了起來:“其實這種事兒呢,本來就不能擺在臺面上講的。”

“這次我們已搞了一些勳貴,都有些觸及到大明的臉面問題了。要是再爆出皇親國戚容不得我的醜聞,豈非相當於直接打大明的臉?”

“可不明著搞,暗地裡我們總不能,去威脅恫嚇那兩位吧?”崔氏蹙起娥眉,盯著何瑾問道。

“你們江湖人,怎麼無論明裡暗裡,老想著打打殺殺?”

說好了不裝逼,可何瑾還是忍不住白了崔氏一眼,才繼續道:“文明一些,照樣能解決問題的。而且效果要比打打殺殺,好上許多。”

崔氏鳳眸寒光一閃,纖纖玉手‘啪’的一下,就捏碎了一個杯子。

何瑾登時再度警醒過來,飛快地解釋道:“鬥爭最高明的手段,從來都不是挑明了,而是‘引而不發’的方式。”

“引而不發?”眾人一臉迷惑。

“就是敵人的弱點捏在我手裡,但我暫不亮底牌,讓敵人摸不到,從而有所顧慮、自亂陣腳。如此,方能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聽了何瑾這樣的解釋,眾人不由都雙眼一亮。尤其朱厚照,還是那種‘雖然我聽不懂,但就是覺得很厲害’的驚奇。

“大哥,那這種‘引而不發’,該如何才能做到?”

“這當然就要,考驗太子殿下的演技了”何瑾忍不住feng sao一笑,要多浪就有多浪。

而朱厚照這裡,一聽說自己還能演戲,登時更興奮了:“大哥你儘管吩咐,就是赴湯蹈火,孤也義不容辭!”

“那還不快附耳過來,待我將錦囊妙計傳授”說著,兩人就當著眾人的面,親密無間地咬起了耳朵。

何瑾這裡一邊說著,一邊還忍不住發出得意的笑聲。朱厚照那裡則連連附和,最後臉上奸詐得意的神情,簡直跟何瑾一模一樣!

看著這一幕,眾人不知為何就升起了,一股憂傷惆悵的感覺:眼前這個朱厚照,可是未來要成為執掌整個大明江山的男人啊就這樣被何瑾給禍禍了,那我們這些大明子民以後的日子,還能有好兒?

更可惡的是,你們到底是個怎樣的引而不發,也跟我們說說行不行啊?

然而,何瑾跟朱厚照咬完耳朵後,根本就無視這些人的存在。激動不已的朱厚照,甚至還暢想起了未來。

“如此這般後,孤的那兩位舅舅,必然陣腳大亂。屆時,大哥可曾想好,如何狠宰他們一番?”

“當然,我早就想好了!”

這一刻,何瑾不由神采飛揚,語氣堅定地言道:“別的什麼店鋪生意,能坑一些就算一些。但有一個地方,我卻是志在必得的!”

“什麼地方?”

“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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