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瑾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嘴巴那麼悲愴壯烈的氣氛,正好用來激勵士氣,怎麼自己真誠感動的一句話,就全給破壞了呢?

難道,自己就是傳說中的氣氛殺手?

可回頭想想,也不就那麼點事兒嘛,至於弄得那麼煽情?哎,算了算了,還是繼續調教那些勳貴小賤人,比較有意思。

鬱悶撓著頭的何瑾,這會兒就看向了臺下。

此時的情景也正如他所料,勳貴子弟們跟那些武舉人一見面,猶如倆群鬥雞相遇,彼此都炸了毛兒。

雖然在軍法的壓制下,雙方都還沒啥過激的動作。但那仇視的小目光你來我往,還紛紛喘著粗氣,怎麼看都一點就炸的架勢。

偏偏何瑾還火上澆油,對著勳貴子弟們冷笑道“此番挑選兵士,只選三千五百人。而這三百餘武舉人,就是未來新軍的小旗兼教官,各負責五名兵士!”

“憑什麼!”這下,等不及代言人徐光祚出口,勳貴子弟們已紛紛叫嚷起來。

何瑾也就陰笑了起來。

一看他那神色,勳貴子弟們就有種不祥的預感。隨即他們就發現,東宮侍衛們已走了過來,將剛才開口叫嚷的傢伙全都拎了出來。

“真是記吃不記打啊,你看人家光祚,就知道開口前先行禮請示,你們啊呵呵,來呀,打上五軍棍,給他們好好漲漲記性!”

頓時,那些勳貴子弟哀嚎盈天,心中止不住暗罵起來陰險,何瑾你這狗賊,實在太陰險無恥了!

好在五下軍棍,只讓這些勳貴子弟屁股火辣辣地疼,還不至於哭爹喊娘。

等行完刑後,何瑾才開口解釋道“就憑人家這三百人,都是透過策論、弓馬考上來的。不服氣的,你們也可以上來,只要能打贏他們當中的任何一位,我就收回之前的軍令!”

徐光祚聞言,當即憤然上前一步。

可不待他開口,何瑾就一伸手,道“來添什麼亂?你沒透過校閱?你跟武舉人一樣,都是教官小旗!”

“啊?”徐光祚又又鬱悶了我要為捍衛我們勳貴的尊嚴而戰啊!你這樣就想把我給收買了?

開玩笑,我可是堂堂大明第一名將徐達的後人。勳衛六品的官職,說放棄就放棄了,能看得上你這狗屁的小旗教官?

“嗯軍師大人,這小旗教官是個什麼說法?難道我們新軍不設旗總、百總和把總等職?”

呃,發飆之前,先問問清楚,也不耽誤嘛

“暫時都不設,就連小旗教官這個職位,也都是暫時的。軍訓期間,每旗都要參與考核評選,按成績來晉升旗總、百總、把總以及千總的職務。一切公平合理,人人都有機會,不論出身、單看能力!”

“有能力,哪怕你是貧寒子弟,也能把高高在上的勳貴子弟踩在腳下;沒能力的,就算是勳貴子弟,也會被趕出軍營,丟家門的臉,丟祖宗的臉!”

說到這裡,何瑾上前一步,睥睨地看著那些勳貴子弟,道“想著在這裡混混日子,然後就恢復爵位的,趁早死了那份兒心。現在軍營的大門兒還開著,想退出的請早,別到時候被我趕出去!”

這話一出口,勳貴子弟們一個個憋得臉都通紅,可就是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話男人,怎麼能說自己不行?

更何況,這還關係到家門祖宗的榮譽。真要這時候詭辯或走出了營門,以後就別想在勳貴圈子裡混了!

“軍,軍師大人,只要我們日後表現比武舉人強,就能守住祖上的威名?”這時,一個面相黝黑,身材魁梧的少年開口了。

何瑾看他的胳膊,足有尋常人小腿一般粗,而且個頭兒很高。猛一看去,標準軍中猛將的氣勢。

可再仔細一看,站在勳貴子弟邊兒上的他,衣著也不光鮮華貴。神情和談吐,也給人一種憨厚老實的感覺。而且那些勳貴子弟們,似乎也很有些排斥他。

“你是?”

“俺叫常懷先,祖上是大將常遇春!”

這話一落,勳貴子弟當即面露鄙夷之色,紛紛看向常懷先果然是雲南來的鄉巴佬,什麼都不懂!祖上的名諱,是你這個後人能直呼的嗎?

何瑾聞言,卻不由神色一震大明最著名的兩大開國武將,一個徐達,另一個就是常遇春。

徐達後人一門二公,分列南北二京,顯赫無比。可常遇春後人的記載卻很模糊,有說被藍玉案牽連的,也有說是擊敗朱老四後,被貶到雲南的。

反正,常遇春的後人,一直在雲南種地是確定的。

直到了弘治皇帝登基,這位寬仁的皇帝於五年三月,才找到了常遇春的後人常復。也就是這位常懷先的老爹,敕封為世南京錦衣衛指揮使這個虛職,讓他能夠奉養家廟。

只可惜,常家第五代後人常復,就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來京師八年多了,也融不入京城的勳貴圈子裡。

而常懷先也自小務農,一身的土裡土氣。此時站在勳貴圈子的邊兒上,倒更像貧寒子弟那一撥兒的。

“你也沒透過校閱?”何瑾看著他那塊頭兒,不由奇怪問道。

“俺不會騎馬,馬在雲南可是個稀罕物兒,貴著哩俺腦子還笨,學了八年,字都認識了,但連一塊兒就不知什麼意思。”常懷先撓著腦袋,不好意思地回道。

這下那些勳貴子弟們,又忍不住要譏笑了。可何瑾斜著眼兒一瞟,登時嚇得那些傢伙們趕緊閉了嘴。

沒辦法,常懷先不會騎馬,騎射肯定是過不了關的。至於策論方面,他明顯不是那種會紙上談兵的人,鐵定也掛了。

何瑾環顧一圈,便開口向常懷先吩咐道“那邊有個百斤的石鎖,去舉一下。”

常懷先一點勳貴子弟的驕橫都沒有,老老實實地就去了。輕鬆一手舉起來後,又左手拎了一個,道“軍師大人,俺應該還能再舉一個”

“嗯,不用舉了,你以後就跟光祚一樣,起步先當個小旗教官吧。”何瑾點頭,不由笑著言道。

這一下,勳貴子弟又炸毛了。

可已學精了的他們,開口之前都抱拳行了禮,才異口同聲地質問道“他憑什麼也能是小旗教官?”

“就憑我是新軍的軍師。在這個軍營裡,我說行,他就行,不行也行!說不行,就不行,打死也不行!”

何瑾當時就狂躁了,指著這群勳貴子弟道“一群無腦的廢物,你們還有臉問?”

“這是軍營知不知道,是挑選勇武善戰兵士的地方!能輕鬆力舉百斤的石鎖,戰場上就能舉起個人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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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你們以為這是比賭錢、喝花酒、還是比泡ju的本事兒?賭坊青樓裡,你們是風流陣裡的急先鋒,可在這軍營裡,他以後就可能是你們的先鋒官!”

這話落下,底下那些勳貴子弟,又一次啞口無言。

事實上,他們表現不該這麼白痴的。無奈生來奢靡腐化,又能胡作非為,漸漸也就沒了腦子。

直到這一刻,他們似乎才漸漸意識到勳貴,不僅僅是一種身份,還應該是一種責任

“行了,跟你們廢話這麼久,都耽誤本軍師挑選新兵了。”

何瑾隨後揮了揮手,對著戰鼓前的東宮侍衛喊道“來吧,給本軍師躁起來!大型真人選秀活動,現在正式開始!”看書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藍色中文網”,即可第一時間找到本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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