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側妃竟然是天閹?!

白果雙眸睜大, 心中湧起一股驚濤駭浪, 若是神仙系統說的不假, 那是天閹的徐側妃又怎麼可能會懷上孩子?除非……

他心裡漸漸升起許多不好的想法,卻著實不能確定徐側妃是天閹的事情豫王到底知不知曉?

若是不知曉, 那這位徐側妃的手腕與心計未免也太過駭人。他瞞過了豫王與太醫的眼, 利用假胎拉了豫王妃下水, 不失一兵一卒就拿下了豫王的寵愛與王府內務的掌控權,並且全身而退。

若是豫王知曉……

白果雙唇微抿, 不太敢想象這種可能。

如果徐側妃假懷孕的事對方便是預設了的,那豫王又是存著什麼心思配合著徐側妃演了那一出滑胎小產的戲碼?

……是因為豫王妃?

“三嫂,你看什麼呢?”李仙兒的手指在白果面前晃晃,疑惑地探過身,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略略不屑地癟了癟嘴,“可真是小人得志。”

白果回神:“什麼?”

“就這個徐側妃呀。”

李仙兒未出閨閣前有許多手帕交,徐家出事之前她曾與徐家府上的一位公子也經常有些來往,後來徐家大房貪汙受賄, 一起案件牽連甚廣,徐家被定罪後,被晉元帝下令抄家, 府中男眷斬首的斬首, 發配的發配,而女眷則被打成賤籍,賣入樂坊青樓, 或充為軍.妓。

徐家內眷大多性子極烈,與李仙兒常來往的那位公子隨母親姐妹自縊於徐府,留下一具清白身,徐府上下走到最後,則唯有被豫王接到府上的徐側妃逃過一劫。

坊間傳言說的是徐家曾有恩於豫王,所以豫王才收留了徐家血脈,可李仙兒冷眼瞧著,卻只看見了一對狗男男之間的無恥與狠毒。

“徐家未曾被獲罪前,徐家已經與豫王定下了親。”有些話壓在心底許久,李仙兒著實不吐不快,“當時豫王與豫王妃多年無所出,宮裡的榮妃娘娘便做主替他相看了一位側妃,那人便是徐家長子,曾與我是閨中密友……”

李仙兒到現在還能想起當時好友與她提起婚事時,臉上期待卻又羞澀的表情。在大晉,雙兒比之女子的地位要低很多,尤其是當今並不偏愛雙兒,也令雙兒的婚事越發艱難,尤其高門內的雙兒,低嫁了可惜,高嫁卻少有家裡會許正妻之位,徐家長子能嫁入豫王府做側妃,已經算是再好不過的姻緣。

彼時李仙兒還為好友開心,可不過幾日過去,她再見到對方,卻只看到好友眼底的落寞。

“……訂親後,徐家特意請了豫王過府一敘,這也是府上太太的主意,想叫徐家長子在入住王府前與豫王見上一面,心中也好做足為人婦的準備。”李仙兒說到此處突然冷笑一聲,“本該是歡喜的一件事,卻總耐不住有人動了不該動的心思,竟是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堂哥未來夫婿的身上。”

白果目光落在徐側妃巧笑倩兮的臉上,驚詫說:“……你的意思是,徐側妃搶了原本屬於徐公子的側妃位?”

“男人總是喜歡美人,雖說徐家長子容貌出挑,卻耐不住這位徐側妃天生長了張會勾人的臉。”李仙兒吐出口氣,許是想起了昔日好友,她的眼中浮起淡淡的悲哀,“……他本該可以活下來。”

白果不知如何安慰李仙兒,只道說:“徐家那般的情景,便是獨活下來,依那徐公子的性情,也不見得是好事……”父親被斬首,母親與眾位姐妹紛紛自縊,便是獨活於世,又有什麼意思?

李仙兒閉閉眼,掩去眼底的水霧,嘲弄又譏諷道:“是啊,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如同這位徐側妃般心胸開闊,即便家中出了事,他卻可以一腳撇開,照舊安安穩穩地去享自己的榮華富貴。”

她這話聲音說的不低,從旁桌上起身的徐側妃笑容一僵,繼而轉變成委屈,似是不解地看向李仙兒:“可是妾身哪裡做的不好,秦王妃何出此言?”

“本宮這話裡什麼意思,你自己明白。”

李仙兒性情耿直,家世出身高,懟起人來從不帶怕的。先前她只想著如今懷了身孕,為了肚子裡的孩子也不能輕易與人置氣,可偏偏懷孕之人性格本就敏感,想起往日與舊友相處時光的她就更是忍不住想要替故友出口氣。

“妾身不明白。”瀲灩的眉目微微染上紅色,委屈的淚水在眼底打轉,徐側妃倔強的看向李仙兒,“王妃若是看妾身不好,直說便是,何必要拿妾身的出身來做筏子?妾身是罪臣之子,也明白家中長輩犯了不可彌補的大錯,可他們都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妾身也在盡自己的所能努力彌補當初被家中剝削之地的百姓……”

“聽說徐側妃這幾年開了不少施粥施糧的鋪子在江州,年年都要花費一大筆銀子在那上頭。”

“當年徐大人貪汙江州百姓十萬稅銀,徐側妃如今盡力彌補,也算是知錯就改,是個明白人。”

“是啊,徐側妃說來也不容易,當初差點就要跟徐夫人幾個一起去了,還是險險被豫王殿下救下了一條命。”

“這便說徐側妃命不該絕,雖然被孃家拖累了,可人倒是有後福的。”

“哎,是這個理。”

西側院中一些內眷觀望著徐側妃與秦王妃間的對話,各自壓低了聲音說起徐側妃的好來。

這些話傳入李仙兒眼中,惹得她心下火氣越發旺盛。

徐側妃垂下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極為隱蔽的得意,卻只做感激地看向那幾位內眷夫人。

白果環視四周,微微皺眉。

他奇怪地看向其中一個夫人,疑惑問:“你說徐側妃在江州置辦了不少施粥施糧的鋪子,可徐家之前被朝廷抄了家,他又是哪裡來的銀錢做這些事的?據我所知,施粥施糧的鋪子若是一年四季不間斷,耗費的支出該是極大的。”

白果自從掌管了靜王府的內務後,便著手在京郊周圍的村鎮設了幾處施粥的窩棚。他是很認真地想著自家王爺的名聲在百姓之中著實是差了點,只想用一些細小的善舉,希望可以逐漸扭轉過百姓對殿下的看法。

雖說眼下看還沒什麼用,但白果卻覺得自己只要堅持做好,回報總會有,只是那一天或早或晚。

施粥的本心便是如此,可真做下來,才能發現這事兒對銀錢的消耗不可謂不大,白果也就是仗著自己嫁妝多,賺錢的鋪面多,能夠輕鬆應對下來,可這事兒要是換到眼前這位徐側妃身上,那蹊蹺勁兒可就多了去了。

白果話一問出,先前說話的夫人不免也想的多了些,面上漸漸升起些奇怪神色。

徐側妃見狀,忙道:“施粥施糧的些銀錢,是妾身與豫王殿下借來的。”

“笑話。”李仙兒聞言,忍不住嗤笑一聲,嘲諷似地看向徐側妃,“你問問這京中誰不知曉豫王殿下是一等一的廉王,歲俸銀也不過一萬兩,不說這一萬兩裡有多少銀錢要維持王府週轉,便是全拿去施粥撒糧,也不夠你在江州那些鋪子耗下的。你這話說出來,莫不是在說……豫王殿下也貪了?”

“慎言。”白果及時拉住李仙兒,對她搖了搖頭。

豫王畢竟是皇帝親子,便是他真貪了,但這種事也不能從皇家兒媳口中抖露出來。

表面和平還是需要繼續維持下去。

李仙兒很快便反應過來,閉嘴不言,至於徐側妃大概是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神色露出一瞬間的惶恐,紅著眼睛說:“那些銀錢是正經從府庫中撥出來的,殿下他絕對不曾貪過別人分毫。”

“殿下他素來廉潔,你若是個不會說話的,就閉上你那張嘴,沒人把你當啞巴。”溫和而又不失沉穩的聲音陡然在西側院中響起,豫王妃的身影緩緩出現在眾人視線中,她的臉上帶著明顯的病氣,神色懨懨,但屬於正妃的端莊姿態卻一下子撐起了整個豫王府該有的氣勢。

她淡淡瞥了一眼徐側妃,在眾人驚詫的視線中淡然地坐到白果的右手側,狀似無奈道:“家中妾室無禮,讓靜王妃與秦王妃見笑了。”

白果搖頭:“我還以為姐姐不來了。”

豫王妃道:“本宮的生辰宴,自然還是要來看看的。”

眾內眷夫人反應過來,紛紛避開徐側妃,掛著笑容向豫王妃請安問好。

豫王妃擺擺手,垂眸看向徐側妃,不輕不重道:“跪下。”

徐側妃大驚,咬著嘴唇不敢置信。

豫王妃說:“是本宮訓不了你了?”

徐側妃一臉屈辱:“妾身犯了什麼錯,您要這般羞辱於我?”

豫王妃輕笑一下,懶得再去看他,用帶著病氣的聲音同身邊奴才道:“讓他跪下。”

兩個大力的奴才說了一句失禮,便壓著徐側妃的胳膊將他按倒在地,徐側妃身邊的奴才見狀,紛紛軟了腿腳,跟徐側妃一起跪下去。

在座的夫人們覺得有些不好,但正妻教訓妾室從來都是天經地義的事,即便徐側妃是豫王府的寵妃,可眼下豫王到底不在場,還真是沒人能救得了他。

徐側妃跪在地上,眼底滿是屈辱:“您到底想做什麼?”

“教教你做妾室的該有的規矩罷了。”豫王妃笑容淡淡,垂眸看他,“若非你方才那般說了話,本宮竟是還被瞞在鼓裡……本宮且問你,府中私庫裡的銀錢是誰讓你動的?”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徐側妃抬起頭,滿目委屈:“是您病中,王爺才將府庫的鑰匙給了妾身,只叫妾身替您分擔內務,這難道是妾身做錯了?”

豫王妃點點頭,似是嘲諷又似是不解:“所以,你便是為此挪用了本宮的嫁妝,去替你徐家贖罪,又成全你的美名?”

李仙兒聞言,突然笑了一聲,插嘴道:“二嫂這話說的不對,你們府上的徐側妃才掌權多久?需知您府上這位側妃早幾年就做起了那施粥的善事,怕不是一早兒就偷摸著用起了您的銀錢……只是叫您一直蒙在了鼓勵呢。”

話音剛落,徐側妃纖瘦的身子肉眼可見地打了一個哆嗦。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