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其實很少會哭,大多時候委屈了也只憋在心裡不會說出來, 這次許是被謝臨給逼急了, 一時間再也顧不得其它, 眼淚撲簌簌落了下來, 就怎麼也收不回去了。

“不、不喜歡段公子, 也、不喜歡御史之女……”白果邊哭著,臉埋在謝臨的胸口,嗚咽嗚咽,像極了受氣的小動物,可憐兮兮的,前言後語連起來更是亂七八糟, 也不知自己到底再說些什麼,“我不喜歡他們,不要殿下收……”他說到這裡話音頓住, 咬著唇,神色微怔,到底是不敢繼續往下說了。

從至今男子三妻四妾從來都是正理, 白果恍惚想著他又是個什麼身份, 哪裡是能因著自己不喜歡, 就能叫靜王殿下不娶側妃,不納通房了?

這般想著,謝臨卻接了他的話頭:“不願本王收他們進府?”

白果回過神,哭紅的眼睛跟蒼白的臉色對比強烈,愣怔地看著謝臨。

謝臨到底是心軟了一分, 低聲說:“本王只要你說一句,願是不願?”

“我……”

白果張張嘴,眼淚又掉下來,卻到底說出了真心話。

“不願的。”

謝臨終於逼著白果說出心裡話,但心底卻又有些後悔這麼逼他,不過目的終於達到,謝臨的眼神不由放柔下來,抬手摸上白果的額髮,溫聲道:“既然王妃不願,本王便不會娶他們。”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白果本以為自己說出了這種話,肯定是會惹得謝臨不滿,自己要被討厭了的,卻萬沒想到謝臨竟然會這麼說,一時彷彿以為自己幻聽了,表情也呆呆愣愣的,間或打一個小小的哭嗝。

並不捨得讓白果真哭急了,謝臨將手放在白果的後背上溫柔地一邊替他順氣,一邊又從暗格裡翻出塊乾淨帕子,將白果從懷裡撈起來,替他擦淨臉上的眼淚,輕輕親吻過他的額髮,心疼地哄道:“是本王的不對,竟將王妃氣哭……不然,你打我一下,算是本王給你賠不是?”

白果的眼淚豆豆掉個不停,他自己面對著謝臨真是又氣又難為情,見謝臨拿他做小孩似地哄,回神後便立馬側過臉去,只用自己的手背揉著眼睛,抿起唇紅著眼眶不說話。

“方才我是逗你玩呢。”謝臨看白果是真的起了脾氣,輕輕握住白果的手,往自己臉上打了一下,低聲道,“不生氣了,嗯?”

白果被他這動作嚇懵了一瞬,驀地反應過來,這才抽回手,帶著軟糯的哭腔,神情無措道:“……殿、殿下這是做什麼!”

謝臨問:“還氣嗎?”

白果這下哪還能顧忌自己的脾氣,連忙搖頭,小聲又心疼地問:“殿下疼不疼?”

“不及你掉一滴眼淚在本王心裡疼。”謝臨微微低頭,湊近了白果的額頭,唇畔劃過他的髮梢,低聲道,“方才逼你說那些話,是我不好……不過經這一回……我總盼著你心底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都能說與本王聽。”

白果無措極了,低聲道:“……可我心思不好。”

謝臨擁著他,將被眼淚打溼的帕子放回暗格內,輕輕捏了捏白果小巧的耳尖,輕聲嘆說:“只想叫本王屬意你一人便是心思不好了?若是這麼算來,本王的心思恐怕更是醜陋不已。”

白果愣愣道:“殿、殿下的心思又怎會醜陋。”

謝臨聞言,驀地輕笑一聲,眼神定定地落在白果身上,輕聲問:“你可知本王現下心裡想的是什麼?”

白果老實搖頭。

謝臨笑了下,緩慢且低沉著道:“本王只想著,讓你只看著我一個人,無論是此時此刻,抑或是……往後餘生。”

……

馬車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駛到了衛府門前,守門的侍衛在瞌睡中被驚醒。

“殿下,衛府到了。”隨侍湊在車簾前,壓低了聲音道。

不久,馬車內傳出聲音來:“本王知曉了。”

謝臨先是下了馬車,之後又叫白果搭著他的手臂從車上跳下。

衛府的人奴僕此時也迎了上來,往馬車裡看過幾眼,先同謝臨行了禮,正想問問怎麼不見自家公子的身影的時候,卻突然看見自家表公子紅紅的雙眼,震驚又緊張道:“表公子如何像是才哭過,是被哪個膽大包天的欺負了不成?”

欺負人的謝臨就站在白果身邊,白果面色微紅,垂了眼小聲道:“沒、沒有,是我……眼睛不小心……迷了沙子……”

白果是個不會撒謊的,這般一說,在場的衛家侍從們壓根就沒一個信的,正巧這時衛西洲聽說白果跟靜王一起回來,又實在按捺不住心底的那點兒老父親般擔憂的心思,他剛踏出衛府大門檻便聽見白果說自己是被風沙迷了眼,眼睛便不由往那處被包的密不透風,絲毫風沙都吹不進的馬車看去,立時便沉了臉。

那麼嚴實個馬車,哪裡就能吹著眼了?衛西洲雖然同白果相處的不多,但血脈相連,白果著實像極了他生母生前的性子,最是軟和又單純不過,幾乎是一眼就能看透。

而眼下白果說是自己被風沙吹了眼,衛西洲幾乎想都不用想的就知道白果是在替誰打掩護。

沒有好臉色地,衛西洲將白果帶到自己身後,又黑著臉道:“有勞靜王殿下護送我這不懂事的外甥回家。”

謝臨看了眼臉頰微紅的白果,見他眼神似有躲閃,便只同衛西洲點點頭,道:“冬日風寒,既是本王將準王妃送到,便不再久留。”

衛西洲巴不得叫他快走,於是皮笑肉不笑說:“那靜王殿下好走,衛某等就不送了。”

謝臨並不計較衛西洲的失禮,只對白果輕笑了下,便又乘著馬車離去了。

見靜王一行走遠,衛西洲這才轉過身仔細端詳起白果紅紅的眉眼。

是哭過不假。

“靜王他……欺負你了?”衛西洲問的小心翼翼。

白果想起自己在馬車上哭的那一場,實在是太過難為情了,可若說是靜王殿下欺負他,白果卻下意識地想要否認,尤其是想到謝臨最後與自己說的那句……下意識紅著臉搖了搖頭,白果輕聲說:“殿下對我很好,也……沒有欺負我。”

衛西洲無奈地看著自己的小外甥,以為謝臨是對白果說了什麼威脅的話,心中只又氣又憤,心思已經跑到了要如何進宮面聖,便是豁出去自己這半輩子的功勳不要,也得叫皇帝收回成命去,決不能叫自己外甥走了姐姐的老路。

白果不知自己舅舅心中所想,他站在衛府門前,被寒涼的冷風一吹,小小打了個顫。

衛西洲看到了,便催他趕緊進屋去,後知後覺地才想起來:“……衛良陰那小子呢?”

衛家奴僕跟在一邊兒,也正納悶,表公子不是跟他們公子一起出去的,怎麼回來卻不見了公子?

“表哥他……”白果與衛良陰在看雜耍的時候走散後就再沒見著衛良陰,他心中有些不安與愧疚地將事情經過與衛西洲說了一遍,衛西洲眉頭緊皺,臉色漆黑,忍不住罵了句,“那個臭小子,真是不能叫人放心,出門一趟就得出事!”

白果以為衛西洲是在擔心衛良陰的安全,便慢聲關切說:“舅舅不要擔心,靜王殿下已經派人去尋表哥,表哥一定不會出事的……”

“誰擔心衛良陰那個臭小子了?”衛西洲氣呼呼說。

而恰在這時,衛良陰氣喘吁吁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他衣角上滾了一層肉眼可見的塵土,整個人像是去泥土地裡滾了一圈,頭髮上還夾著根稻草,看起來狼狽極了。不過他對自己的狼狽並不在意,只是在看到白果的一瞬見緊繃的神色陡然一鬆。

“哎喲,我的小公子您可是去哪了?”衛家奴僕見著衛良陰這一身狼狽,忙上前去替他拍打塵土。

衛良陰推開他們幾個,喘著粗氣地跑到白果身邊,還沒等說話呢就被衛西洲捏住了後頸肉,一把糊到腦勺上,撲頭蓋臉地訓斥聲下來:“你還知道回來,叫你帶著你表弟出去玩,玩到後面自己把自己玩兒沒了,衛良陰你可真是厲害啊?”

“爹,爹你放開我。”衛良陰被衛西洲提了起來,手臂跟腿腳張牙舞爪地亂揮,眼神卻一直落在白果身上,釋放著求救信號。

白果心軟地很,見狀便想替衛良陰說話,不想衛西洲也瞪他一眼道:“不許替這臭小子說話。”

“舅舅……”白果抿抿唇,雖有些怕,卻還是忍不住給衛良陰求情,好說歹說,連著身邊衛家的奴僕也跟著勸,衛西洲這才松了手,沉著臉跟揉著脖子的衛良陰說,“你說說,自己哪裡錯了?”

衛良陰溜到白果身邊,苦著臉愧疚道:“我……不應該自己貪圖熱鬧,把表弟給落下了。”

衛西洲冷聲道:“還有呢?”

衛良陰又縮縮脖子:“不應該發現表弟不見了,回頭找人的時候還去多管別人的閒事……”

衛西洲青筋一跳:“繼續說。”

衛良陰都快被衛西洲黑漆漆的臉色嚇破膽了,連忙拉起白果的手,自我懺悔道:“表弟,這次是表哥錯了,你打我吧!”

白果抿唇,雖然跟衛良陰走散後自己是怕的,但……

他搖搖頭,小聲道:“不、不怪表哥,是我……膽子太小了。”

衛良陰聞言,當真覺得自己不是東西,他明知表弟性子軟,竟還拉他去看那人多的雜耍,莫不是被鬼迷了心竅?

在衛西洲冷冷的注視下,衛良陰咬緊嘴唇,真是恨不得回到兩個時辰前,給那時的自己一巴掌。

作者有話要說:  靜王殿下這算是表白了吧qwq

————

國慶回家的時候新租的一樓房子裡的公用下水管道堵塞把廚房淹了,地板也泡起來

昨天去找樓上住戶,好幾家不肯擔責,現在又在跟物業扯皮

年度倒黴.jpg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