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昌平伯府清點衛家家財的官員拿著賬本跟金銀財寶好歹有些良心,幾人找了侍衛將昌平伯與何氏分開, 等宮裡的太醫一到, 才搖著頭回宮覆命去了。

幾個官員一走, 伯府內也安靜下來, 先前觸了昌平伯黴頭的姬妾早就四散開, 也就是李氏對昌平伯真有些感情,愣是守在昌平伯身邊沒離開半步。

趙姬輕笑著看了她幾眼,抬步就要進屋摻和幾腳。

白果猶豫幾分,到底沒跟進去,而是選擇在門口等著。

畢竟清點衛家家財的人剛走,他作為衛氏的兒子, 想來昌平伯這時候該不是很想見到自己才對。

昌平伯的屋裡拉著簾子,前來的太醫正拿著棉花,瞪大了一雙老花眼給他清理臉上的傷勢。

何氏是真的恨極了昌平伯, 那一道道指甲撓下去,少說都得沾著不少帶血的肉,昌平伯臉上冒血的時候還看不出來, 那些血跡一被清理乾淨, 饒是臉見過了傷口的太醫都被嚇得一機靈, 就更別提還守在昌平伯身邊的李氏,更是嚇出了不小的尖叫。

趙姬瞧見了,輕斥李氏:“李姐姐是沒學過規矩嗎,伯爺眼下受了重傷,身子正是虛弱, 若是被你這幾聲叫地傷勢加重,姐姐你擔待的起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李氏急了,狠瞪一眼趙姬,又慌忙偏過臉忍著害怕對昌平伯說,“伯爺,妾身方才不過是太震驚,沒想到夫人她對您真是好狠的心……”

昌平伯見李氏眼底的懼怕,與表情猶疑間不敢與自己對視的眼神,終於在疼痛之外察覺到了不對。

“爺的臉到底怎麼樣了?!”

不顧眾人的支支吾吾的阻攔,他冷喝一聲,使勁壓下心頭的驚懼,放低了聲音對趙姬說:“趙姬,你幫我拿面銅鏡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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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姬紅了眼眶,但動作卻十分利落地取了屋裡的銅鏡。

銅鏡是昌平伯自己要的,他從趙姬手中接過,面對著自己一瞧——

不看不要緊,看了自己的臉,昌平伯險些要將自己今日吃的早飯給吐出來。他的臉完好之前雖說不上什麼貌比潘安,但年輕時昌平伯也是有名的京城美男子,雖然如今年紀上去,肌肉鬆弛,可好歹也是能叫人瞧順眼的正常相貌。

可眼下銅鏡裡的怪物又是什麼?

細細長長又密密麻麻的鮮紅傷口邊緣皮開肉綻,最長的一道從額角一直蔓延到下巴,整張臉像是被人用紅色的絲線細密地纏繞勒緊之後,又被泡在水裡,腫脹過後,浮出水面的索命厲鬼。

只一眼,昌平伯便受盡驚嚇地扔掉手中的銅鏡。

他的頭皮發炸,人像是瘋癲了一般,突然伸手抓住身邊的李氏,雙目通紅。

“伯爺!”李氏嚇得渾身打顫。

昌平侯伯:“你怕我?”

李氏哭著搖頭:“妾……妾不怕……”

昌平伯抓著她的手不放,轉臉看向趙姬:“趙姬,你過來。”

趙姬走上前,面色擔憂問:“老爺這是怎麼了,眼下便是想與妾身再說些什麼,也要等到太醫替您的傷口上藥後才是,不然若是耽擱了,傷口不好恢復了怎麼辦?”

太醫也點頭說是。

昌平伯眼色一變,鬆開握著李氏的手,忙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快來給本王上藥!”

看著太醫開始往昌平伯臉上敷藥,趙姬突然對李氏道:“李姐姐還是先行離開吧,這裡有妹妹陪著老爺便好。”

原本李氏還想趁何氏突然發瘋,好趁機陪在平伯身邊表現表現,可臨到這時,她卻實在被昌平伯嚇出了一身冷汗,趙姬一句話出來,她心底便想要迫不及待地應下,可礙於面子還是不得不稍稍推脫了句:“姐姐比你稍長幾歲,這照顧伯爺的事兒呀,合該要姐姐來才對。”

李氏說罷,正等著趙姬為了凸顯自己對昌平伯的情誼而反駁自己呢,沒料著昌平伯倒先出了聲。

“李氏你留下,趙姬先回去吧。”

趙姬故作驚訝地出聲:“老爺?”

“你回去。”昌平伯沉著氣重複一遍。

畢竟是自己最喜愛的貴妾,趙姬不比李氏,昌平伯心知自己現在的容貌嚇人,因此多一秒都不想再讓趙姬看到他眼下被何氏抓過的臉。

趙姬紅了眼,委委屈屈道:“那妾身……聽老爺的。”

此時屋外,跟隨太醫一起前來的藥童正在整理昌平伯之後需要煎服喝下的藥包,白果聞著從房裡隱隱傳出的血腥味,抿了抿唇,低聲問那藥童一句:“伯爺,臉上的傷……要多久能好?”

藥童驚訝地抬起頭,見面前的青年面色清秀,雙頰微紅,眼底對那昌平伯傷勢的好奇似乎大過了擔憂,便低低咳了一聲,偷偷說道:“這屋裡貴人的臉啊,便是用上最好的上藥,也只怕恢復不到從前了。”

“這麼……嚴重。”白果眨眨眼道。

藥童是個年紀小的,正是調皮又藏不住話,平日裡又被太醫寵慣了,說話就也沒什麼顧忌。整理了半天的草藥,好歹能有個看起來就很好說話的雙兒哥哥來跟他搭話,他立時就把昌平伯的傷勢全抖了出去:“貴人的臉是被他夫人抓花的嘛,臉皮帶肉都一起被扯下來,就是華佗在世也不可能讓貴人的臉恢復以前的平整,只能說沒能傷到眼睛都就是萬幸……”頓了頓,那小藥童又一副過來人的語氣說,“所以呀,惹誰也不能惹女人,老師跟我說,女人都是母老虎,會吃人的!”

白果抿起唇,想到何氏發瘋時抓在昌平伯臉上的長指甲,忍不住跟著小藥童一起點點頭。

而與此同時的宮中,晉元帝下朝剛回到勤政殿,殿外就有小太監猶豫地跑進來,跪在地上道:“陛下,惠妃娘娘身邊的宮女說惠妃娘娘身體有恙,似是整宿都沒能休息好,想請陛下去探望一番。”

晉元帝揉揉額頭:“請太醫了嗎?”

小太監道:“惠妃娘娘說自己那是老毛病,不值當請太醫看。”

晉元帝睜開眼,皺著眉輕斥一聲“胡鬧”,之後又想了想說:“罷了罷了,且隨朕去看看她又在鬧什麼。”

小太監忙笑了起來,旁邊老太監趙林卻瞪他一眼,到底沒說話。

勤政殿離惠妃的寢殿不算遠,晉元帝下了御攆,卻見惠妃寢宮外尚停了一處宮外來的小轎也停在一側。

“這是哪家的命婦又進宮給惠妃請安了?”晉元帝淡淡問了一句。

“看家徽,這轎子似乎是……”老太監趙林定神一看,語氣突然猛地一頓,垂下眸不敢去看晉元帝的表情,低聲說,“似乎是裴氏的轎子。”

作者有話要說:  藥童: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白果:呆萌點頭

靜王[揉果果腦袋]:想什麼呢?

——

拆短短:你們不能因為我叫短短就歧視我,不然——

我就給大家表演個現場自閉

【不短:正好換我上場

拆短短: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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