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勾欄內

花子虛笑道“既然是小弟請哥哥吃酒,今晚一切用度當然由小弟來出,怎麼會讓哥哥破費”

李慶道“禮物是少不了的,不然下次就再去聽吳銀兒唱曲時,面子上可不好看。”

花子虛聽他這樣說後,便不好再多說什麼,免得被李慶誤以為自己是賣弄家底什麼的。

還別說,別看李慶財路亨通、來錢的路子多,而這花子虛與妻子李萍兒都不事生產,但花府的財富卻不見得比李府少。

這是為何

只因這花子虛的家財都來自他的叔叔花太監,

花太監生前也算一號人物,當過宮裡的御前班直,又做過廣南鎮守等地方顯職,著實是撈了不少民脂民膏,

因他是陽穀縣人,老了便歸來家鄉安享晚年,死後無兒無女,那些錢財便全都歸了一直在身邊侍奉的侄兒花子虛。

再加上他妻子李萍兒的來歷也非等閒,嫁他時帶了好大一份嫁妝,所以就算是花子虛每天大手大腳的花天酒地,家中餘財仍頗為豐厚。

只一會後,小廝玳安取了銀兩返回,李慶與花子虛便起身出了門,一路搖著扇子直往吳四媽家而去。

兩人剛各帶著小廝走入那院子,一個徐老半娘便笑著迎了過來,便是此間的主人吳四媽了。

應伯爵、謝希大等也早已到了這裡,另外還來了幾個別家的富裕子弟,都來跟李慶和花子虛打著招呼。

吳家院子有一處高臺,專門用來唱曲的,臺對面設有許多座位,李慶和花子虛與眾人見過禮後,便到那裡各自坐下了。

吳四媽先讓她的一個大女兒到臺上唱曲,活絡一下氣氛,至於那吳銀兒,則還在後頭準備,一會才會登臺。

只聽得在銀箏玉板聲中,那女人放嬌聲彈唱著“花嬌月豔”,李慶穿越來頭一次品味這種曲子,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聽了半響子曲後,那個吳銀兒終於梳妝打扮好,抱著琵琶登上了高臺,

原本還有些鬨鬧的院子頓時安靜了下來,大家也不再交談了,打算靜靜的聆聽吳銀兒唱曲。

李慶端詳了一下這吳銀兒,見她一副端莊婦人的打扮,姿色也算不錯,不過與今天見過的潘金蓮與李瓶兒都差了兩個檔次。

只是這吳銀兒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成熟大方的氣質,跟個能掐得出水來的蜜桃似的,所以也是另有一番風韻。

吳銀兒坐好後,便要開始唱曲,

就在這時外面卻傳來了一陣鬨鬧聲,接著眾人便見七八個甚是健壯的潑皮擁著三兩個公子哥一路掀桌踢凳的互相打鬧著走了過來。

“吳銀兒,咱哥幾個都還沒來你就開唱了也忒不夠意思了”

這夥人當中的那人言語放浪的大聲笑道。

另有人附和道“真是個厚此薄彼的騷――娘們,哥幾個以往來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勤快”

李慶這些先來的全都皺了皺眉頭,

來這裡聽曲的基本都是圖一個雅興,而現在這幫忽然出現的人無疑就是打擾到了他們的好興致了。

今晚做主請客的花子虛眼神中更是浮現出了怒火,向身邊的人沉聲問道

“這幾個不開眼的是誰家的子弟”

不待花子虛身邊的人回答,那夥人中為首的那個公子哥便自顧搖著扇子以一種傲慢的語氣說道

“小爺也不是別個,姓李名應,獅子橋上獅子樓的掌櫃便是家父了。”

李慶聽到杜興這名字後,還以為是梁山好漢中那個“鬼臉兒”杜興呢,但聽到他說家父是獅子樓掌櫃後,才知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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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鬼臉兒”杜興此時應該在那獨龍崗的杜家莊裡當著管事,年紀也比眼前這人大多了。

但就算是這樣,當李慶一旁的花子虛聽了此人的名號後,眼神中卻閃過了意思忌憚之色。

這時為何

原來那獅子橋就是陽穀縣最熱鬧的地方,每天商旅僧客絡繹不絕,那獅子樓能開設在這種黃金地段,掌櫃當然不是毫無背景的。

西門家是近些年才興起的,但這陽穀杜家卻是上百年的地方豪強,

他家不僅在城內開設酒樓、綢緞鋪,還在城外擁有眾多良田,產業可謂眾多,又圈養了許多惡僕,所以絕不能等閒視之。

當然了,杜家枝繁葉茂,這杜興與他爹也只是其中較為受重視的一脈而已,並不能代表整個陽穀杜家。

那杜興見原本想要出頭的花子虛被他的話給唬住後,神色間頓時滿是得意,

以前他但凡與人起了爭執,只要像剛才那樣將家裡的名號抬出來,保準就能讓對面忌憚無比,可謂無往而不利。

杜興嘲弄般看了看花子虛等人,接著大聲道

“趕巧了,今天也是我的生辰,這地今晚我就包下了,你們這些不相干的都去別處尋歡吧”

此言一處,院內頓時吵成一片,許多人都對杜興怒目而視,覺得他實在是太霸道、太羞辱人了。

花子虛更是暗暗緊握著拳頭,一雙眼睛氣得都快噴出火來似的,

杜興將話說完後,並沒有將眾人放在眼裡,直接跳上了高臺,一把揪住那吳銀兒便要往房屋裡去辦事。

吳銀兒自是百般不願,淚眼汪汪的向花子虛投向了求助的目光,

可惜花子虛怒歸怒,卻一直坐在那裡,沒有要出頭的意思,

就在這種情況下,李慶忽地站了起來,在眾人的一片驚呼聲中,也跳上了高臺,一拳將杜興打翻在地,又猛地踢了他小腹一腳,直弄得他痛苦的大叫起來,

李慶冷眼看著躺在地上的杜興,說道

“你爹難道沒告訴過你,遇著我時就得收斂一下性子”

杜興這時已被李慶打得有些懵了,

只不過他在縣裡橫行這麼多年卻沒事,便是懂得“欺軟怕硬”的本事,不該惹的絕對不去招惹。

他此時見李慶語氣霸道之極,自己又受制於他,實在不知他的底細,於是先沒急著反擊,顫顫爬起來後,捂住肚子艱難的回到了他同伴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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